顾安筠有个大哥?萧梁疑惑,他想到那天虎手回来时与他说的莫姑姑的称做大哥的那个高手。原来,顾安筠也叫他大哥。虎手都说要比他高好几个阶。
顾安筠进了院子,萧梁招呼了虎手去处理这里的事,景渊也留在外面处理这边的事情,萧梁跟着顾安筠进了院子。
顾安筠在院中坐下,温上了醉仙酿。萧梁手里拿着小火棍,无聊的拨弄着小炉子中的炭火问道:“一缸醉仙酿。你怎会有那么多。”
“凭你那么聪明,怎会猜不到。”顾安筠手上又多了一把小匕首。这把匕首不同于刚刚在面她把玩的那把,这把小匕首的刀柄非常华丽,还镶嵌着一块蓝宝石。
“醉仙楼是你顾家产业?”萧梁语气慵懒,明显有些不想猜。
“有些股份罢了。醉仙楼的主家,从前是顾家军。”顾安筠试了试酒壶的温度,拿过一个小酒盅倒上,递给了萧梁道:“醉仙酿原在凌源州是江边渔民们出船上岸时喝的,为的是驱寒气。等在江边的家人们都是温着的。方子一代一代传承改良。才成了今日的醉仙酿。”
“原来并不是源自江南。”萧梁不是个好酒的人,呼朋唤友时才饮,如今喝着醉仙酿,也不知是与他同饮的人让她开心,还是这醉仙酿的作用,他此刻心中温暖又是喜悦的。
“自然应也是也吸取了江南酿酒的工艺的。”顾安筠虽然酒量不错,但也不是个常饮酒的人。她轻轻抿着这酒。心中却开始计较起萧梁与景渊的不同。她轻笑着摇头,想把这样的思绪甩出去。
“你那大哥是什么人。”萧梁状似无意的问道。
“就是我大哥。”顾安筠嘴角上扬,神色颇为骄傲,萧梁第一次见顾安筠这样骄傲肆意的样子,禁不住嘴角扬了扬,总觉得,顾安筠就该如此的,这样飞扬肆意骄傲的顾安筠才是那个老鲁国公带在身边视若珍宝的孙女儿。
“我大哥的爷爷,是祖父的大哥。掌领顾家水军的顾言之。”顾安筠手上端着一满盅酒倒在了地上道:“顾言之一脉才是顾家嫡支长房。他是顾家宗子,未来的顾家宗长。我们安字辈这一代的功夫是得大哥传授的。就算是叫一声师傅都不过分。”
“……”萧梁皱了皱眉头,虎手那天还回来说是一个为顾家守院子的人。却原来是顾言之的后人,顾言之可是大盛朝的英雄,在文宗皇帝的帝陵旁就有顾言之的将军陵,虽然将军陵中只供奉了顾言之的画像和官服战袍,可他是大盛朝受皇家香火的六臣子之一,也是唯一一个受皇家香火供奉的武将,那将军碑的背面是文宗皇帝亲书的功绩。文宗皇帝赞他“文武双全,举世无双。”
“那信……”萧梁手中的酒盅顿了顿,有些担忧的问道。
“虎手送的信,那晚是让莫姑姑拿走了。”顾安筠轻笑:“在大哥眼皮子底下拿走的,第二天,大哥就揣着信和酒追上了我。就算我给你回了信,只要大哥在顾家,这信就只能在大哥手里。”
“他作何管这等事。”萧梁听了大为不快,十分抱怨。
顾安筠又给他倒了一杯酒道:“我给你赔罪。”
“什么?”萧梁疑惑的看向顾安筠。
“哈!”顾安筠笑了:“今天这是,是我利用了你!既要谢谢你,又要给你赔罪。”
“这个,不是有一缸醉仙酿吗!你可不能就这一杯打发了我。”萧梁摇摇头道。
“自然不会。”顾安筠饮了酒又说道:“我怕圣都的朝局影响到北疆。我知道上里庄的事不该管,至少这个时候不该管,毕竟那是荣亲王妃的陪嫁,而韩家又倒了。
可那天,我看着那些不知自家女儿、儿子被抓去了那庄子上的爹娘,他们以为韩家倒了,就能有消息了,等了这些年,最终还是什么都没有等到,他们放弃了,就在那条路上烧纸钱,有的人都不是这附近村庄的,听说连镇上的都有。那么多人,得是多少人的性命。就这样,连他们爹娘都要放弃了他们的死活和消息。
若真等到荣亲王妃回来那天,那些男孩、女孩们活着的终于见到了天日,可家里却不要他们了。这该是什么样的悲凉。
所以,我决定管这闲事。
莫姑姑探了那庄子,其实自韩启安死后,那庄子上也已经没有什么守卫了。只有那两个韩家的恶仆。他们也许是被韩启安养大了胆子,韩启安命都没了,他们还那般的欺男霸女,鱼肉乡里。也并没有收敛半分,反而更加有恃无恐,比韩启安在时还要变本加厉。
除了利用你之外,我确实还有其他法子来处理了那兄弟两个。可是父亲要去北疆做钱粮官。荣亲王是北疆王爷,这档子闲事,您的身份最合适。”
“确实如此!”萧梁点点头道:“我在南郊碰到韩启安几次,也知道他在南郊有个庄子,是没有想到他竟还有这处窝点。”
“狡兔三窟。”顾安筠轻笑:“韩启安不笨。甚至是有些小聪明的。”
萧梁撇了撇嘴道:“是,若不是这次恰是遇上了六皇子与沈觉这事。圣人也不敢这样动韩家的,那毕竟是荣亲王妃的娘家,荣亲王又只有荣亲王妃这一个。”荣亲王虽是萧梁的大舅舅,可他自小也就只见过他一次。对他也只略微有些印象而已,并没有多么近亲。
“这去北疆报丧和报信的,圣人都是再三看了的。”萧梁摸了摸下巴道:“我听母亲说过,大舅舅是个最温和不过的人。
可是他离开圣都去北疆这么多年,谁也不敢保证他性子有没有什么变化,加之他的长子又是折损在北疆的。所以,圣人也担心韩家的事,会因为荣亲王妃而牵动了北疆王。”
顾安筠眉头皱起来道:“道理,关系厉害我都明白,我却也是一边担心着,一边觉得一个女子怎么能牵得动一个男子做那一怒为红颜的事。”
萧梁轻笑:“今日我便做了呀!”
顾安筠眉头皱得更紧了,很是不解的看着萧梁,转而噗嗤笑了道:“那不一样。这事于你虽然也得罪人,可是举手之劳。就算今日利用你的是兄长,或是其他什么人,凭你心性你也会多少管上一管的。可是一怒为红颜,那做得可是上刀山下油锅的大事。”
“……”萧梁摇了摇头,砸吧着嘴道:“你倒是也了解我,可你于这男女感情一事上,确实不怎么开窍。”
顾安筠疑惑的看向萧梁。
萧梁望着天空中的繁星和那一轮又大又圆的月亮小声嘟囔道:“我若只等你哪天想通了,是不是得等到天荒地老了。不如,等到我觉得你其实已经看上我了的时候,我就去宫里,请皇帝舅舅下道赐婚的圣旨吧。”
“你咕哝什么呢!?”顾安筠看向萧梁望着明月自言自语的样子,皱了皱眉头。
“你觉得,皇帝舅舅设立畅言阁,让皇子们都一起学习政务。还把小晋阳王弄到了圣都来,是好事是坏事。”萧梁直接问道。
“我一介女流,怎么懂。”顾安筠望着又大又圆的月亮意兴阑珊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