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注射毒液的痛楚见到许婉言的那一刻,犹如潮水般波涛汹涌朝自己袭来,那种冰火两重天,恨不得一头撞死的感觉,连带着他对她的所有感情一并将他拉进深渊。
因为她,他和兄弟反目,跺了苏少喆的手指,而她嫁给苏少喆、设下陷阱害自己,让自己清晰的意思到一切都是多么的讽刺。
而现在,关于许婉言的一切,他都不想搭理。
关于她,他无论如何也做不来形同陌路,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当着形同陌路。
“泽……”在门要关上的那一刻,许婉言不顾一切的扶住门框,祈求道:“能不能给个机会谈一谈?”
霍恩泽抱着苏默无法腾出手,面色略有阴沉的直接用脚勾住门,也不管门边那只手,狠狠的一甩门。
“砰!”
一声夹杂着女人痛苦的抽泣声。
门始终没有关上。
苏默却因那一声忍不住瑟缩一下,有些替许婉言手疼。霍恩泽不知道她其实早在许婉言叫地第一声就醒了,只以为她是因为那一声给吓着了,忍不住抱紧了些。
“霍总,你怎么一点怜香惜玉都没有。”苏默为了不让自己掉下去,忍不住攀上他的脖颈,紧紧抱住,抱怨道。
霍恩泽一愣。
“要我怜香惜玉她,你是不是打算也去当顾敬尧的小三小四?”他问,话语冷冽得有些吓人。
苏默忍不住嘟了嘟嘴:“昨天晚上我被人禽兽了。”
霍恩泽俊眉一拧,似对她‘禽兽’两个字不满,作为惩罚,他将她抱进主卧,然后一放手,扔在了床上,没有半点温柔可言。
苏默来大姨妈本就感觉腰酸背痛,肚子好似下坠一样,这一扔正巧一阵疼痛来袭,忍不住嗯哼了起来。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旁边的位置踏下去一块,霍恩泽将她搂进怀里,声音轻柔得就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不要,就突然疼了一下。”苏默摇了摇头,一脸灿笑看他,“我再睡一会,你出去看看她有没有事,别等会咱家门口血流成河了。”说完,往带着他气息的被子里拱了拱,像个小猪似的缩进被子里。
她口中的她,自然是指许婉言了。
苏默忍不住给自己点一万个赞,前女友找上门神马的,狗血言情小说一般都说什么旧情复燃神马的,身为女配强装大度的推男主出去让他们谈谈。却不料突然看见女主到着男主的腰,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来上一句:“你知道的,其实我好爱好爱你爱的好痛苦好痛苦,我也知道你爱我爱的好痛苦好痛苦……”
然后这时候男主突然叹了口气,深情捧起女主的脸:“你痛,我也痛,我心痛得快要死掉了!”
最后的最后,身为恶毒女配看见这一幕,哐当一声摔了杯子,指着两人气得颤抖道:“你、你你们这对狗男女……”说完摔门而出。
一想到这,苏默忍不住有些小激动的在被子里脚蹬了几下,扭了扭腰嘿嘿笑起来。
一直没起身的霍恩泽目睹了苏默一系列抽风似的举动,显然不知道到她的脑洞是有多大,大到多么的丧(奇)心(葩)病狂令人发指。
霍恩泽一巴掌准确无误地拍在她的臀部,一道浑厚的声音似乎无视距离的阻隔,清晰的传入苏默的耳朵里:“想什么呢,这么开心。”
这一巴掌,把苏默的脑洞带着小激动拍得魂飞魄散。她侧身拉开被子有些不满的踹了他一脚:“你不去怜香惜玉的,还躺在这干嘛呀。”
苏默心里那个不满呀,心说:我的台词呢?就这么飞了?!
“你就这么希望我去找她?”霍恩泽清冷如月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亮光,冰冷刺骨的声音似能结出冰一样。
他眼神紧紧盯着她看,恨不得拨开苏默的皮,透过现象看本质。
这个女人,似连一丝丝嫉妒都没有,一丝丝醋意都没有,似乎眼神还带着兴奋。
一看她的样子,霍恩泽又忍不住狠拍了她的臀部一巴掌,很是不悦,怎么说他和她也是见过家长,贡献了自己,就差扯证了,看见女人找上门,居然一点醋意都没有,怎么……有点挫败感?!
“你再打一下试试!”苏默感觉臀部火辣辣的疼,有些茫然的眨眨眼。
“啪!”
一丝犹豫都没有,霍恩泽很听话的赏了她一下,双目凝神看她:“你难到不吃醋?”
“啊?”苏默一怔,眨了眨眼,一脸不解:“我为什么要吃醋,我都把你给睡了你就是我的了,我还打算看……”好戏两个字还没出口,她很识相的捂住嘴,看霍恩泽。
霍恩泽瞧着她的眼神,颇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像苏默这中天然呆蠢萌的人,脑洞和他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他烦躁的皱眉两道浓眉,沉吟半响后,又是一巴掌拍在苏默的臀部上。随后,从床头柜的大抽屉里拿出药箱朝外面走。
前脚刚走,苏默后脚鞋也没穿,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跳到床下,扒在门边眼神落在正走向玄关的霍恩泽身上。
对于许婉言,霍恩泽根本不愿意过多的接触,当他看到她被夹得肿起来的手时,忍不住挑了挑眉。
“泽……”许婉言顶着黑眼圈,头发乱糟糟的,刚哭过,苍白的脸上两条泪痕异常的明显,看到霍恩泽出来眸子一亮。
霍恩泽在她的面前蹲下,拆开面前包装,拿出纱布和止血消毒的药水替她细心的处理起来。
隔着客厅,视线有些被挡住,苏默只能看见霍恩泽背部对着自己,肩膀一动一动的,脚不听使唤的出了主卧,装作到厨房找水喝。
当看见男人细心的动作似,苏默心里突然有些闷闷的,特别是许婉言看他的眼神,让她有些不爽,怎么看怎么都有种含情脉脉的感觉。
“伤得很严重吗?”苏默想也没想的走到两人身边。
霍恩泽仰头皱眉看了她一眼,继而处理好许婉言的伤口包上纱布。弄好后,他收了药箱站了起来,搂着苏默退开一步,打算将许婉言隔之门外。
“泽……”再一次的,许婉言不顾受伤的手扶住门框,再次祈求道:“能不能给个机会谈一谈?”
霍恩泽微拧的双眉,声音冷得吓人:“如果是想让我放苏少喆出来,那么你可以走了。”
第一次是救那个害自己母亲的人,第二次不用猜也知道是做什么能让她这么卑微不顾一切的求他,她的叔叔是人,苏少喆是人,而他和自己的母亲在他们面前什么也不是。他霍恩泽不是救世主,只是一介凡人,不想再在已经是不相关的人身上浪费一点点时间。
“泽,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他也对不住你,可你能不能……”许婉言拉着霍恩泽的袖子,声音有些梗咽。
她知道自己不配站在他面前,更不配求他,他决绝的话语已然显得足够拒绝,却想不出处了求他还能干什么。
许婉言见他没说话,打算关门,忙不顾一切的进门跪在他的面前,扯住霍恩泽的裤脚,有些嘶哑的哭声苦涩而又仿佛在黄连水里泡过似的:“你知道的他有先天性的遗传心脏病,加上人都残废了,他在牢里估计也活不过几个月了,我……我不求他能怎么样,只想让他保外就医,陪他走完最后的几个月,让他知道有个孩子……”
霍恩泽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女人的头顶,目光好像闪亮的刀子似的掠过许婉言的头顶,使之感到隐隐的寒冷和畏惧。
“这种事你应该去求无寒,不是来求我,我不是什么市长也不是红二代,没那本事也没那权利。”他很不客气的将她拉开,然后一脸淡漠的将人拖了出去,关上门。
“泽……”
门外,女人悲泣哽咽‘砰砰’拍打着,仅隔着一扇门苏默都能想象她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下来的场景。
她有些想不明白,为什么许婉言会一而再的求霍恩泽。尽管他和邵无寒关系好,经过差点丧命的事,不用猜也知道他不会答应放那个疯子出来的。
想起之前的苏少喆两次的举动,苏默忍住浑身一抖。
“我是不是很无情无义?”霍恩泽将苏默手中玻璃杯中的水仰头一口扣掉,声音淡淡的,却掩饰不住一丝悲伤的气息。
苏默想也没想的摇摇头,狠狠扑进他的怀里,有些心疼他,“这是她欠你的。”
她见过许婉言两次,一次是在婚礼上,优雅高贵却是既有心机又能婊,用褒义词来形容就是“智慧与美貌并重”的心机婊。
第一次求霍恩泽救叔叔,答应和他私奔结果却是和苏少喆设机害他,第二次再次出现不是因为别的人是那个差点枪杀了三个人的疯子。苏默有些不明白,苏少喆除了长得不错,许婉言看中了他什么。
哪怕唯一的有点——长相。两人相比也是霍恩泽比较好看,养眼啊。
苏默在屋内听着拍门声,肚子咕噜响了起来,有些不好意思的放开霍恩泽,观察着他的脸色,结果,很意外,霍恩泽脸只是挑了挑眉,问:“饿了?”
她有些尴尬的点点头,咬着嘴唇,红着脸小声低语:“昨天晚上只吃了几口,后来反被吃了,早上喝的又是粥……”
“什么?”
霍恩泽没听得太清,只知道她嘀嘀咕咕,面无表情的斜睨了她一眼,打发苏默去客厅坐着,自己迈着修长的腿打开门,去楼下车库拿夏妈搜刮的菜。
被无视的许婉言跌坐在门口,用狼狈不堪来形容她一点也不为过,苏默着在吧台上,撑着脑袋看着门口哭得有些打嗝的女人,忍不住挑了挑眉。说实话,她有点不喜欢动不动就哭的女人,可看那女人,还别说,哭得挺好看,挺楚楚可伶的。
苏默视线落在她的手上,以及有些肮脏的衣服上,最后还是走进客卧的房间掏出一套新睡衣拆了放在床上,然后走到了门边。
“我看许小姐也在门口守了好久了,不妨进来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