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付辛死了,他没死的话,听到贺飞之言,肯定狠狠的给他一个白眼,懒得搭理他,当他付辛是傻子?领着一帮土鸡瓦狗上他这送死?
“哎!”
贺飞无言的叹了口气,算了,想也是白想,这等事情岂是他这等小小队长能掺和的?老老实实的给主子做好自己的工作吧……
“咦?队长你看,倒是新鲜了哈?”
这时他的手下一声惊讶,贺飞回神儿过来,顺着他指着的方向看去,就看到一匹瘦马拉着板车,上面坐着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少年。
他们风尘仆仆,应该是赶了不少路,这倒没什么奇怪的,新奇的是这车上的拉的东西……
几副鸡笼,里面挤着十几只蔫巴巴的鸡,一张破木桌,桌子下面捆这三把木凳,一套茶具用草绳垒的紧紧的倒是不怕路上的颠簸了,车正中还绑着厚厚的行李被褥衣衫,而最上面杂七杂八的锅碗瓢盆的……
“这是搬家呢?”贺飞也是感到新鲜了,就算搬家,这么个搬法的他也是平生仅见啊。
“走,去看看!”
贺飞正是烦闷呢,看着有趣就带着手下走下了城墙。
这两人当然就是花晨雪父子,那日夜战后,他们整理行装,在村里找了马匹车辆,一家三口连夜离开。
也是那晚,花半壶启开所谓龙雪儿之墓,里面并不是她的遗体,而是装在一个玉盒中的一缕青丝!
花半壶只说龙雪儿的遗体在一个很远又很安全的地方,这缕青丝是她临终前自己取下留给儿子的念想之物……
如今它被装在一个锦囊中被花晨雪贴身挂在了脖子上,从此不再分开。
而至于为什么不骑马?这个问题花半壶不想再聊了,固执的花晨雪非要带上家里的所有物件,他们走后。本来就简陋的家里就跟被小偷偷了十次似的,只剩下四面墙,一套瓦……
他们走了半个多月,按照花半壶的指引来到了这青州最繁华的三河郡,三河城。
“可惜了我们的床架了!我们进去之后住哪啊?”花晨雪嘟嘟囔囔的,花半壶闭目养神,完全忽视他,前几天,在野外一处山洞过夜,刚下完雨,找不到柴火,花半壶就把挂在车上的木床都拆吧着烧了……
为这事花晨雪嘟囔了一路……
忽的,花半壶挣开眼睛,远望而去,渐渐眯起,旋即又闭上养神了。
“闪开!”
一队五人的快马一路奔驰而来,当头一少年神采飞扬,一路呼喊呵斥着行人让开,看着慌乱不堪的人们,他哈哈大笑。
“本公子提醒过你们了,闪不开就是你们自己蠢,怪不得本公子!哈哈!”他扭头向身后一声狂笑,嚣张跋扈之情更甚。
他的随从们也是大笑出声,经过的贺飞眉头一皱,这个纨绔子弟,他也没什么办法,三河城虽然法纪森严,可总会有些少数人是有特权的啊……
可当那青年再转回头来的时候,他的骏马已经离花晨雪他们的马车极近了,青年大怒,吼道:“蠢物,还不滚开!”
花晨雪也想躲开,可是一路奔波,那老马已经浑身无力,两眼冒金星,无论花晨雪怎么用力拽缰绳,它也来不及挪开脚步……
“哐!”
“咯咯哒!”
那青年及时将马拽起,它高高的越过马车……可惜,这马车也太高了。
“怎么会有这么高的马车?”
这是那一瞬间青年心中的疑惑,然后就是人仰马翻,青年摔倒在地,华贵的衣服上满是尘土,因为碰翻了一个鸡笼,顺带着沾了他一身几毛,更有丝丝恶臭袭来。
青年颤抖着看向自己的右手,那手心上正沾着些许不可名状的粘稠之物,也就是鸡屎了……
“啊!”
青年尖叫一声,掏出锦帕疯狂的擦拭,同时他的愤怒已经到达极点,抬眼看着那车上满脸焦急的花晨雪。
“公子……你没事吧!”
追上来的几名手下正好下马搀扶他,同样被恶心坏了的青年胡乱的抹了一身的鸡屎……
看着神色焦急的花晨雪,青年心底打定主意!
“焦急?现在你就是跪在本公子脚下舔我的靴子,我也不会宽恕你!”哪怕他已进入黑甲军视线,按律就不能无端取他性命,不过打个半死,仍在贫民窟等死,以他的身份来说,是不会有谁不开眼的找他麻烦,哪怕是他的那几个对头!
“咯咯咯,我的鸡,别跑啊!听话,回来!”
可是花晨雪接下来的话才正气的他眼冒金星,原来这家伙那“焦急”的神色是因为马踢翻了鸡笼,受惊的小鸡们四散跑的飞快,花晨雪一时间不知道追哪只好了……
“欺人太甚!”
青年如受奇耻大辱!他记事以来从未受过这般羞辱,他的愤怒已到达顶点。
他是误会花晨雪了,这少年他一打量就知道是有身手在身的,刚才摔那么一下,完全不会受伤,出门在外,花晨雪不想那么计较,打翻的鸡笼就算自己倒霉吧。
忽的看到那青年颤抖着走过来,花晨雪一愣,勉强笑道:“兄台不必在意,你也不是有意的,我不会让你赔偿,你走吧!”
“噗!”
将一切看在眼里的贺飞实在是忍不住的笑出声,这小子哪里冒出来的?他是成心的还是天生神经大条?
花半壶则是叹了口气,暗叹儿子总算长大了些,也有了些容人之量,对这些身外之物的执念减少了不少……
忍无可忍,青年飞身就是一脚,他的皂角靴离花晨雪还有一尺之距,可就停住了!
“贺飞!你敢拦我?”
他的腿被突然出现的贺飞一手紧紧的抓住,任他如何挣扎也甩不开,他的手下就要一拥而上,那贺飞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也都上前一步……
“吕公子,此间事情原委贺某看在眼里,你纵马横行,撞了人家,现在既然这位小兄弟不再追究,公子就退下吧。”贺飞说完,一抡手臂,那吕姓青年就被甩出十步外,稳稳落地。
这不是青年实力多强,反而是那贺飞本领高超,从把他扔起到他落地,这青年的身体一直在他的控制之中。
吕翔面色难看,知道今天这贺飞在,他的主子本来就和自己家族不和,双方谁也不会卖谁的脸面,恶狠狠的瞪了花晨雪一眼,带着手下飞速离开了东城门,向城外而去!
而现在聚集在此的围观之人已经很多,相信不用半日,三河城里有名的纨绔子弟,吕家小公子吕翔的遭遇就能传遍全城!
花晨雪摸摸鼻子,一脸莫名其妙,看那青年的拳脚,估计连个高级武士也不如,他怎么会放在眼里?只是他不明白,这家伙为何发怒?
贺飞上下打量着少年,不知他是真的胆识过人,还是初出茅庐的愣头青,不过这事他遇上了,也乐得看到那吕翔吃瘪。
贺飞没跟花晨雪说话,轻轻的点点头,就带着手下回城了。
“这人有点意思!是吧,爹?”
花晨雪回头问花半壶,只见他又闭上双眼,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哪里会理他?花晨雪耸耸肩,收拾了马车,拍了拍马屁,老马哼哧了一声,晃晃悠悠的继续前进了……
一座雅致宽敞的四合院外,花晨雪目瞪口呆的看着这里,一炷香之前,他们就到了这,花半壶说这就是他们以后的家了后,花晨雪就这么直愣愣的看着这。
“还不滚进来!”花半壶在院子里吼了一句,才把他叫醒,他拖着老马通过宽敞的大门,进了小院。
“我住正院,你住东厢,西厢我已经安排人将它改成练功房,门房堆放杂物,就这样!”花半壶懒得理还在东张西望的花晨雪,交代一句后就回屋品茶了,这里还有他上次留存的好茶呢,虽然时间久了点,可总比……算了,他都不想说。
这里是花半壶之前经常外出时来过的地方,这样的房子不止在三河,其他还有好几个城池里都有,只这里的最贵,也最合他的意!
“城里有什么好?”坐在正堂客厅里,花晨雪拄着下巴愁断了肠,这里什么都贵,柴米油盐酱醋茶,样样开销甚大,又没地方自己栽种粮食蔬菜,父子俩这么坐吃山空的可怎么行?
才几天下来,花晨雪就想家了,这里的开销太大了,自己的小金库“日渐消瘦”,他都没心思练功了……
花半壶道出茶壶里最后一点茶水,皱皱眉,这清淡淡茶色,估计儿子只放了三五片茶叶吧?
“好男儿怎可为金帛财务分心?”花半壶教训道。
“一分钱难倒英雄汉!”花晨雪耷拉着眼皮回击道,一手在桌上漫无目的的画着圈。
花半壶气结,他怎么总有话对付自己?最无奈的是他说的歪理还让他无法反驳,翻了翻眼皮,也闭嘴不说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