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怡欣端起咖啡,轻轻地抿了口,淡淡地说,“这些年过得还好吗?”
安静微微一笑,“还好啊。你呢?这些年在澳洲过得还好吗?”
严怡欣看着她,抬手碰了碰自己的白发,笑道,“安静,你这些年过得很好,你从小就过得比我好。穆琰浚也为了你努力挣钱,现在都有一家跨国公司了。可是你现在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我告诉你,我一直都过得不好。”说着说着,严怡欣的表情慢慢地变得狠厉起来。
安静疑惑地看着她。“是不是很好奇我为什么这样?”严怡欣问道,“安静,你知道吗?从小我就讨厌你。小的时候我爸爸妈妈就拿我和你比较,你就样样都比我优秀,我就什么都比不上你吗?后来就连邻居都夸你,每次见到我和你在一起,你总是那个被夸奖的那一个。我对你的恨是从小就养成的。”安静吃惊地看着她,满眼不可思议,“还有啊,在念书的时候,我为什么总是和你比,总是想每次都比你优秀,是因为我想证明给大家看,我不比你差,可是呢?他们根本不在乎。每次我交了朋友,带上你一起去,我的朋友们都问我你叫什么名字。你只是静静地站着,坐着就已经惹来大家的注意了。你知道我心里多受伤吗?可是我表面又要装作若无其事,拼命掩饰自己受伤的心。”安静落下了泪,扭过头,看向窗外。“曾经,我就敬重爱戴的老师说过一句话‘安静就像是一个天生的放光体,吸引着别人的目光’。那我呢?我就需要借助你的光芒,去使自己发光发亮,而且还是微弱的光亮。”
严怡欣停下来,慢慢地抿了口咖啡,也看向窗外。“你以前送我的礼物,我可以说我都不喜欢。我之所以说我喜欢,是因为我以为你喜欢,只是单纯的想和你争夺而已。却不曾想你会亲手把它们送给我。呵,你知道我当时有多想扔了它们吗?”
安静扭过头,看着她,淡淡地问,“你,从来就没有当我是你的闺密对吗?”
严怡欣依旧侧着头,抬起一只手撑着下巴,挡住自己的侧脸,让安静看着自己的手背,事实上,她只是用手擦掉眼角流下来的眼泪罢了。她转过头,笑着说了句违心话,“我从未把你当作是我的闺密,对你,我只有无限的恨意。”
安静垂眸,泪落,双手死死地抠着。严怡欣看着她,“哈哈,这就伤心啦!我还有更让你伤心的呢。”严怡欣摸了摸杯沿,笑问,“你还爱着施洛泽吗?”
安静抬眸,吃惊地看着她,“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哈哈,话里的意思。”严怡欣得意的微笑着,“安静,有一次我不小心看了你的电脑里的日记才知道原来你那么深的爱着施洛泽啊!”安静突然很平静的看着她,“你知道吗?嫁给施洛泽是我人生中最开心的事。对了,安静,我告诉你哦,施洛泽他死了,死前他告诉我,他,爱,你。”“可笑的是,他居然是临死的时候才知道的。可是呢,我早就知道了。在你和穆琰浚结婚的时候。那晚,他喝醉了,我把他扶进房间里,他拉着我的手,却叫着你的名字。第二天我问他梦到了什么,他说梦到你,和还有穆琰浚。可是为什么他唯独叫了你的名字。后来,你怀孕了,他莫名地发脾气,他嫉妒,他愤怒,他羡慕穆琰浚。当穆琰浚出了事的时候就一心的担心你,把我晾在一边。那时,我终于意识到要采取措施了。我没有再和他避孕,我想快点生个孩子,把他牢牢地禁锢在我身边。可是,其实我根本不用这么做的,因为他根本想不到他其实爱的是你不是我。这么多年,他都一股脑的以为他爱的是我。或许他质疑过,只是他却相信了自己近十年的执着,而不相信自己的感觉。不过,最终虽然迟了,却也明白了自己的心,才离开人世。”“人世几回伤往事啊!”严怡欣说到最后微微叹息,似在感悟人生,感悟自己的人生。
安静看着她,面无表情,冷淡地问,“你曾爱过他吗?”
严怡欣向后靠在沙发上,挂起一抹讽刺的微笑,“你觉得我会爱他吗?”她心里爱不爱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她爱吗?那么多年来施洛泽对她向来百依百顺,她怎么可能不爱呢。安静不知道严怡欣在得知施洛泽爱的人其实是安静的时候心有多痛,而这种痛不是因为输给了安静,而是她真的深深地爱上了那个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
安静了解的点点头,“严怡欣,你告诉我这些不过是想让我伤心难过而已,可是我可能不会如你的愿了。在听你说的时候,我心里只有震惊,确实,在听你说你没把我当作闺密的时候我挺伤心的,可是后来想通了。这不值得我伤心难过。你一定觉得让我知道施洛泽爱我可是他却已经去世了会让我难过,如果是我我也会这么想,可是,我出奇的没有太大的感触,伤感,或许是我真的放下了吧!现在,我只知道我有一个爱我的丈夫,一双孝顺的儿女,一群可爱的孙子女、外孙子女,我很幸福。”安静站起来,拿起包包,“所以,现在我劝你放下心中的怨恨,好好享受未来的日子,这对你最好。而我,幸福的生活着,就是对你,最大的,报复。”说完转身离开。
严怡欣看着安静的背影,慢慢地落下了两行清泪,露出一抹恬静的微笑,“安静,你最终,还是恨了我。”
安静离开咖啡厅后并没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菜市场,买了一大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