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华美的笼子，也是笼子。
苏绵绵接受他的一切安排，仅仅是因为怕他。在她眼中他早就不是当年的承翊哥，他就是一个有钱，且喜怒无常的男人。
两个人在家里吃得早餐，吃完顾承翊先开车载着她去了昨天买衣服的那家精品店。苏绵绵还有些诧异，看来她是将他昨晚说的话都忘光了，他答应过把她看中的那条裙子买回来的。
每天晚上货架都要重新整理，找一条裙子并不容易，苏绵绵一件一件得翻，终于看到她心仪的那条白裙。她不禁微微一笑，伸手就去拿。刚触碰到白裙子光滑柔软的衣料，一只手从斜下里伸出来，抢先一步将那条裙子拿在手里。
程一菲拿到那条白裙，对着镜子搁在自己身上，口中却向苏绵绵问道：“绵绵，你说我的皮肤是不是很适合穿白色？”
苏绵绵觉察到她对自己的敌意，也不愿因为一件衣服与她争竞，便点头道：“挺好看的。”
然而他肯让，顾承翊却不是个轻易能让人的。
其实程一菲跟苏绵绵抢东西也不是头一回了，小时候在顾家，偶尔给家里头的佣人给苏绵绵洗的水果，切的蛋糕，程一菲都是过来抢着吃。程家也算是富豪之家，程一菲不是嘴馋，就只是单纯看不惯苏绵绵在顾家那么招人喜欢。
当然，那时候苏绵绵也不让人，她被程一菲抢了东西，也会发脾气，随手抓起点什么就朝程一菲的身上扔过去。有时候是切开的水果，有时候是抹了巧克力酱的蛋糕，把程一菲的公主裙弄得乱七八糟。
大人们远远看着，不知原委，只当是苏绵绵不懂事没有教养，更加不待见她了。后来顾家兄妹相继出国留学，苏绵绵便不大往顾家去了。偶尔他寒暑假回来，也不告诉程一菲。哪怕是她来顾家，他也会躲出去，陪苏绵绵逛街吃饭。
可是方才，他跟苏绵绵挑鞋子的时候，分明从镜子里瞧见明明是苏绵绵先拿的衣服，只是被程一菲手快抢了去。程一菲拿着衣服，还要挑衅似的问苏绵绵好不好看。
顾承翊看着镜子里苏绵绵虚浮无力的微笑，心里隐隐作痛，从来不这样，她从前一直秉持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信条，不欺负别人，也绝对不允许别人欺负她。
可现在她已经被这三年的婚姻，被他顾承翊给生生磨去了棱角，变得很好脾气，随便她抢，随便她欺负，能忍则忍，能退则退。
顾承翊先走一步到柜台前，掏出一张金卡来：“小姐，这些衣服我全都要了。”
导购小姐嘴巴张得老大，全要了，七位数的货，眼睛都不眨一下就全要了。她来这家精品店上班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见过财大气粗的，可没见过这么财大气粗的，真是碰到财神爷了，她这个月的提成加奖金得翻几个番儿呢？
程一菲也愣了下，只瞧着顾承翊转身朝自己走来。未等她回过神来，顾承翊已经把她手上的裙子一把抢过来，递给同样呆愣的苏绵绵：“去试试这条裙子，我再帮你挑一双鞋。”
将苏绵绵推进更衣室，顾承翊才回过身来，像是才看到她一样：“程小姐，真巧啊，你也来这里买衣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