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她怒道,转过身去。
“皇上,奴才是奉旨侍寝的,奉太上皇的懿旨。”李讪讪的说,“没事的。”
“皇上这么长时间没人陪伴,一定孤单寂寞,不如……就让奴才……”李元贞娓娓劝道。
“多谢太上皇,”秦陇玉转过身,冷冷的说,“我真的累了,改天吧。”
“那好吧,”李元贞无奈叹了口气。走了。
想起了什么,又回来了。
“皇上,有一句话奴才不得不说,也一定得说。”他诚挚的恳求。
秦陇玉本不想听他啰嗦。无奈现在的局势前狼后虎。倘若他有什么好的建议,倒也不妨听听。
就转过来,问道。
“什么?”
“这些闺房的话呢,我一定得说给皇上听听,万一明天出了什么岔子,有什么不周全的,那丢的可不是皇上一个人的脸,是秦家的脸,是整个大哲的脸面。”
秦陇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你说吧。”
于是李元贞拉秦陇玉起来,跟她演席了一遍入洞房的流程。
“皇上坐这儿,”他让秦陇玉坐好。用红布把她的头蒙上。
“王爷进来,”他徉装是王爷,在地上溜达了几圈。
“用这个把皇上的盖头揭开,”他用个东西把红布掀开。
秦陇玉冷冷的坐着。
李元贞扑哧一下笑了,“皇上得笑啊。”
他又用茶代酒斟了两杯。递给秦陇玉一杯。
“皇上拿着。”
二人喝了交杯茶。
忽然,他飞身扑向秦陇玉。
秦陇玉遂不及防,被他狼狈的扑倒在床上。
不知所措,惊恐地看向外面。
“怎么了?”她问。
“王爷会扑向您。”李元贞说,“会亲您。”他俯下身去亲她。
秦陇玉左躲右闪,心想,不用这么演吧。
秦陇玉推开他,有些恼怒。
李元贞倒不理会这些,坐起来,心中有一件事纠结着,寻思着。
“王爷有胡子,可我没胡子呀!”这有胡子和没胡子亲起来当然不一样了,这可如何是好?李元贞犯难了。
“奴才是个太监,留不了胡子。”他自言自语。
“好了,这我都知道了。”秦陇玉说。“你走吧。”
“那还没完呢。”李元贞不走。
秦陇玉心中其实还是有一件事放不下。
见他不走,便说道,“我与你……已经……那明日……”她欲言又止,有些担忧,有些责备的看着他。
“嗨……”他领会了她的意思,打消了她的顾虑,“谁会在乎一个帝王的贞操,皇上多虑了。”他安慰道。
秦陇玉想想也是,便不再纠结。
门外响起了两声梆子响,李元贞一下子跳了起来,
“皇上,睡不得了。”
忙拽起她,喊来人,梳洗打扮。
“可别误了正事呀。”他手忙脚乱的说。
秦陇玉穿着明黄厚重的缎子龙袍坐在龙床上,头上王冠的珠玉帘子,遮挡住了大半个脸。时不时微微晃动。让她看不清外面。并未有人给她蒙上红布。
也不知还喝不喝交杯酒。李元贞演习的那些大概是做不得数的。成亲竟不用蒙盖头,想来蒙盖头的也应该是祁王,是她以一国之尊娶的他,她正胡思乱想着。有人推门进来了。
秦陇玉一惊,抬眼望去,是李元贞。
“皇上别等了,快睡吧,王爷来不了了。”李元贞说。
“为什么?”秦陇玉惊问,难道新婚之夜就让她独守空房?
“王爷在温香暖玉阁呢,果儿在那儿伺候着呢。”
银果在那儿,在那儿做什么?秦陇玉虽有疑虑,却也没问。
“皇上要过去吗?”李元贞问。
秦陇玉摇了摇头。
“皇上,那歇息吧,王爷那边儿早就熄灯了。”
李元贞帮她摘下王冠,脱了龙袍,洗洗簌簌,准备睡了。
秦陇玉躺在宽大的床上,盖上被子,准备就寝。
李元贞也坐在床边,掀开被子,躺下。
秦陇玉让他走。
“哎呀皇上,都这么晚了,就别赶我了,我就搭个边儿,什么都不做。”
秦陇玉想想,那也成,反正自己也不想一个人呆着,怪害怕的,就算了。转过去,不理他。
“你说王爷今天为什么不来呀?”过了一会儿,她转过身问李元贞。
今天可是大日子,照理说是一定要来的。
“我哪儿知道。”李元贞说,又叹了口气。新婚之夜,说不来就不来,以后可想而知了,这皇上的命可真够苦了。
秦陇玉默默的转过身。
“哎,我听说……”李元贞又捅咕捅咕秦陇玉,“王爷他……不喜欢女人……”
“啊……那他喜欢什么!”
“他……除了女人。”
“啊……这么巧啊。”
“你可别和别人说……”
“我知道。”
两个人猫在被子里蛐蛐咕咕的的八卦着。
“我还听说,王爷他还……”
“啊……”
嘻嘻嘻……
哈哈哈……
两个人正窃窃私语,聊得不亦乐乎。门外传来了争吵和撕扯的声音。还有砰砰的声音。之后有人进来了。
此是多事之秋。秦陇玉忙叫李元贞走,自己也整理整理头发,连忙起来。
李元贞也吓得滚下床。
进来一行人,为首的是祁王的人。
祁王此次只身入宫,只带了一个小分队。有五八个人。这人便是其中之一,唤陈五。身材高大,相貌嚣张。
“卑职参见皇上。”
这陈五行武出身,并不行大礼。只抱拳应付道,“我家王爷请皇上过去。”
秦陇玉怒火在胸,此人不懂规矩,一身江湖气也就罢了。还对她呼来喝去。成何体统?
可眼见此人来者不善,下手毒辣,将门口那些侍卫打的七零八落,这不去……
可这是皇宫,戒备深严,他这寥寥数人,还能造反了不成。遂打定主意……
看看再说。
她用坚定的眼神望向李元贞。李元贞收到了,踏前一步,说道:
“都这么晚了,那不去行不呀。”
“不行。”陈五断然拒绝。
“这……”李元贞颇没面子,气的涨红了脸,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我去吧。”秦陇玉说。
“皇上,请……”陈五踏前一步。
“我自己走……”秦陇玉同他走了。
到了温香暖玉阁,久候祁王不至,李元贞有些火了。
“这什么意思呀?把我们叫来了,他还不来,我们走。”
“算了,来都来了。”秦陇玉安慰道。
李元贞把床铺给她收拾好,她就在这睡了。
睡到半夜,忽然有人把她叫醒。
“皇上。”声如洪钟。
秦陇玉惊醒了,坐起来。环顾四周,却没有人。却见屏风后面,有微微光亮。有一人影立于此后。
“老夫拜见皇上。”那人影鞠了一礼,这皇宫,没有男人了,这人不是祁王是谁。
“王爷不必拘礼。”秦陇玉忙做出礼贤下士的样子。
“深夜劳扰,还望皇上见谅。”
“没啥……你我……怎需客气。”心中却没有底气,不是说这王爷不喜欢女人吗?那来干啥……
“皇上可睡的安稳?”
“还好。”
“那皇上好生歇息,明日还要早朝。”
早朝,秦陇玉吓了一跳。
见秦陇玉慌张的样子,祁王厉声的说。
“岂有君王不早朝的道理,皇上多年懒惰成性,君不像君,臣又怎能像臣。”
“是,是,王爷说的是.“秦陇玉忙小声的附和,“只是……太上皇……“
她疑惑,太上皇能答应吗?
“太上皇年事已高,早该颐养天年,皇上怎可总将重任推脱给旁人,时间长了,天下人心岂不乱了。”祁王义正言辞的说。
“是……是……“
“今日皇上与本王已大婚,以可亲政,明日便向太上皇禀明,太上皇必感皇上仁孝。”
“啊……我去说……”
祁王冷笑一声,“你是皇上,你不去谁去。”
……
“皇上早些歇息,臣告退。”说罢,祁王拂袖走了。
秦陇玉目瞪口呆。怎么让她去。这不给她下套呢吗?她又不想亲政。
这祁王只见了个背影,就给她出了个难题。
第二天,她睡到日上二竿,被人叫醒。
梳洗打扮后,去见了太上皇。
昨晚祁王走后,她同李元贞商量来着。
“太上皇能同意吗?“她问李元贞。
李元贞叹了口气,久久不语。
她去了寿仙宫,太上皇在寿仙宫养病。
到了地方,寿仙宫戒备森严,有人通报后,将她搜了一遍,才让她一人进去,进了里面,太上皇躺在一张大床上,看不见有喘气儿的迹象。
李元贞走上前,抱起太上皇,叫了几声。
“太上皇,太上皇,皇上来看你了。”
太上皇缓缓睁开眼睛。
“哦,皇上啊,皇上怎么来了。”太上皇有些糊了巴涂的,大概什么都不记得了。
“皇上来看你呗。”李元贞说。
秦陇玉有些悻悻的,太上皇比上次见面时苍老了很多,原来她不梳妆,不打扮时是这个样子啊。随意敷衍了几句,问了几声好。
“太上皇,孩儿想亲政。”秦陇玉说。
“啊……亲政啊……“太上皇迷糊了一会儿说,“好啊。”
啊,这就行了。秦陇玉有些欣喜若狂。
“孩儿昨日已大婚,孩儿觉得孩儿可以。”
“大婚啦,和谁呀。”太上皇问。
“祁王啊,您不同意了吗。”李元贞应道。
“哦……”
秦陇玉忽然有些于心不忍。她走到床边蹲下,
“其实孩儿不想这样,只是……王爷他……”她欲言又止。
“你走吧…”
秦陇玉起来,又行个礼,走了。
“哎呀,忘写诏书了。”出了寿仙宫,秦陇玉忽然想起来什么。
“写什么诏书呀?”
“她让我亲政,不得写点儿啥呀。”秦陇玉着急的说,“就怕王爷那儿……”
就怕王爷事儿多,不好交差。
“那你不早说,”李元贞说。
秦陇玉也后悔莫及,
“哎呀,算了吧,等他要再说。”李元贞说。
二人就这样,稀里糊涂的走了。
秦陇玉真的要去早朝了,她有些忐忑不安。
“那些大臣要是不听我的怎么办?”她问李元贞。
“那我就杀了他。”李元贞拔出佩剑,恶狠狠的说。
“好。”秦陇玉微觉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