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现在,后山来过多少次了,可是自从出了那件事以后,就再也没有踏足过后山一步,不仅仅是因为父尊和阿辰都病着,没有时间,更多的是不敢,不敢来后山看着漫山的回忆,怕再也坚强不起来,怕没有力气再承受这些。
一边打量着这个记忆力很熟悉的地方,一边向后山更深处走进。记得以前总是有两个小小的身影在花海里玩闹,其中一个就是自己,现在……
“嗯?”
现在怎么有一只白色的大猫在这滚来滚去,我的花都被压塌了一大片……回头看看跟过来的侍女,这就是她不敢回报的原因?我的花被糟蹋了……
“叫侍卫去逮住它!”
没等侍女应声,本来还在花海里闹腾的大白猫似乎听见夜语的声音,就那么停了下来直直的看着她,一脸的表情不知所谓。额,我是怎么看出来大猫的表情的。
只是它真的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嘴里似乎叼着什么,所以只能含糊不清的低吼几声,夜语倒是没什么,只是身后的侍女吓得够呛,扑通一声坐到地上。
“老虎,老虎扑过来了……”
一句话出口就接收到了两双白眼,一双当然是夜语的了,一只大白猫而已,至于这么害怕吗?另外一双不出意料的就是面前那只被夜语叫做大白猫的生物,伦家这是优雅的走过来好不好!重要的是优雅的!没眼光!
白色的老虎鄙视的瞟了一眼侍女,并没有理会她,反而是向着夜语走过来,直停到夜语的跟前,一双琥珀色的瞳仁呆呆的望着夜语,嘴角还可以的流出了几滴不明液体。
哇塞……堇色的头发诶,好漂亮……雪虎好喜欢……
“你……叫雪虎?”明明是只大白猫嘛~迟疑了一下还是问出口,毕竟怎么想都是感觉听到了什么并不想听到的声音。
嗯嗯,我是雪虎,我是雪虎,你真的能听到我说话诶,域君没有骗我,是真的呢!
“咳咳……我不管你是谁,弄乱了我的花,就要付出代价。”
呜呜……我是来送信的,我是来送信的。
见夜语眼露凶光,大有一种要把它剥皮拆骨吃掉的冲动,雪虎赶紧投降求饶,说明来意。只是……这信放在哪不行,偏偏要放在嘴里,刚刚那些不明液体一点都没糟蹋,全都洇到信上了。
夜语也不多说,掰开它的嘴就把信取了出来,嫌弃的甩甩上面的唾液,好不容易才忍住恶心打开信纸,结果看了没两眼就又合上了。用两只手指捏着放到雪虎长满绒毛的大脸前,几分,不,十分不信的开口。
“你说这是域君给我的信?”
雪虎这个没眼色的还很开心的在她面前撒欢:是啊是啊,这就是给你的信,现在信也看完了,可以跟我走了吧。
说完还萌萌的用小舌头舔了舔鼻子,本来夜语都要下令捕杀了,可是转念一想,不如去看看,没准会有什么意外收获也说不定啊。
这么想着,就示意侍女先回长庚殿,则跟着雪虎离开圣界。
还想着要怎么跟这只大猫套出点话来呢,谁承想,没脑子的大猫一路上自己叨叨的说了一大堆。
比如:
别看我现在还小,域君说我成年的话,会长到很大很大的,可以去给语儿当坐骑呢!
域君说,语儿人可好了,一定会给我吃我喜欢的大鸡腿,不是一般的大鸡腿哦,是那种超大超大的鸡腿哦。
……
乱七八糟没重点的说了一大堆,夜语只听到了四个字,域君,语儿。趁着雪虎好不容易停嘴休息的时间,赶紧出声。
“你说的语儿是谁啊?”
问出一句话,没想到收获了一只大猫的大大,超级大的鄙视。
语儿你都不知道啊,还亏你是圣界的人呢,语儿是拯救六界的大英雄,是圣界的殿下呢,域君大大说,以后语儿会是六界的主人。
“呵呵……”嘲笑的看看大猫,听它说的这么好,原来语儿语儿的就是自己啊,那到底要不要告诉他我就是末夜语馁……
听她这么一笑,雪虎还以为是不相信他说的话,赌气的不理他,昂头自顾自的朝前走,结果不出三秒,就又忍不住了。
你看你看,域君来接我们了。
夜语闻言抬头,之间远方有一驾马车凌空而来,白色的骨架,白色的纱幔,白色的马……全都是白色的,看着闷骚程度,不由得让她想起一个人来……
她一般都跟那个人叫做精分师父,因为那个人白天和晚上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人格,晚上的师父,沉默寡言,总是满脸的深沉,虽然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看起来还是蛮帅气的,而且给人的直觉就是那种成熟稳重,什么都知道,什么都可以托付的人。
而白天的师父,就只能用哦呵呵来形容了,简直是逗比中的战斗机,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贫嘴多舌,废话多的不行,想再看看,和刚才一路上的雪虎别无二致,雪虎不会真的是师父养的吧,不过也没听他说过他是什么域君啊。
相比较之下她还是比较喜欢晚上的那种师父,不过,精分师父偶尔也会两种人格撞到一起,就不免和自己大打一番,这样看着一具躯体自己和自己打斗,也蛮有意思的。随便给哪一边加油逗号,反正输赢都是他自己,怎么都吃亏。
这也是当初自己离开洪荒的时候,希望师父不要自己两个人打起来的原因,毕竟不管怎么样,自己都是会受重伤的,对,是重伤,因为他俩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对自己好一点。
正这样想着,马车已经到了眼前,还不待马车停稳,就听见里面一个人魔音穿脑的笑声,当一只手伸出马车,轻轻地撩开帷幔时,末夜语心中好似数万只草泥马飞奔而过,嘴也都撇到了十万八千里以外,连话音里都带着哭腔。
“完了……”
当看到从马车里探出的修长手指的时候,末夜语就知道,自己真的是乌鸦嘴,说啥来啥,不因为别的,只因为那骨节分明的手上,淤青盖住了整个手背。要知道,师父自己左右互博的时候,经常这样……
“小语儿,一别数月,可曾想念为师啊?”帷幔一撩,立刻出现一张笑容堆满的俊脸,只是这脸在夜师父的时候看着惊为天人,到了昼师父这里,简直是暴殄天物。
“师……师父……哈哈哈……”
本来还满心的疑虑,结果在看到师父整张脸出现的时候突然爆笑,这……这装扮真是简直了,这下淤青不只是手背,两只大大的熊猫眼,一边脸高高的肿着,好像嘴里含着个大包子一样,一边脸上抹得全是油彩,就像是要去登台唱戏的,嘴角也挂着被打裂开的伤口……
这个样子一看就是打输了,不用想也知道是昼师父输了,只是,从来都知道夜师父下手黑,没想到对自己下手更黑。这完全就是想要俊脸毁容的节奏啊。
师父,我知道你脾气大,可是你能不能对自己稍微好一点,一点点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