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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一曲断魂

看着末南城带人走远,末夜语这才长吁了一口气,父尊若你不离开,我又怎么保证你们的安全呢。正感叹着,只觉得有人在扯自己的衣角,低头一看,刚有自己腿高的夜辰正踮起脚使劲够自己的胳膊。

只好无奈的蹲下来,略显担忧“阿辰,你怎么还在这?应该随父尊离开的。”

肉嘟嘟的脸上满是不在乎,“姐姐一定是有必胜的把握才留下来的,那阿辰留下来看姐姐怎么打赢坏人都不行吗?”

“阿辰!!!你知不知道有多危险!!!”

为夜辰的担心让她不禁提高了音量。

看见姐姐生气了,也只好用包子萌脸摆出一副可怜相,“姐姐你看父尊他们都走辣么远了,阿辰的小短腿也追不上了嘛~姐姐你就让阿辰留下陪你嘛~”

无奈的看看这一团萌物,真好奇自己怎么才有的这么一个弟弟。不过,作为末家人,这些事都终究要经历的,现在就当提前练习一下,也没有什么坏处,何况自己已经有了必胜的把握,也没什么可担心的……吧。

心里这么想着,但实际上并不能确定,既然让父尊率众离去,自然是因为接下来这一招,自己并不能掌控凶险,可现在,夜辰已经留在这了……

微笑的摸摸夜辰的头,头发绒绒的软软的,更让夜语舒心。

“看你一直握着笛子,姐姐教你的《断魂殇》,曲子还会吗?”

“当然会了。”似是邀功的抬起下巴,满脸堆笑的看着夜语,抽出一直藏在身后的笛子,一时之间又满脸泪水,“这是母后给我做的笛子,母后被坏人杀死了,阿辰要为母后报仇。”

肉肉的脸上没有了笑容,都是泪水和仇恨,看得夜语一阵心疼,不知道让他留下来到底是对是错。她希望她的弟弟能轻松快乐的长大,而不是被仇恨压垮。

而且……今日一战,怕是会给夜辰留下阴影。自己要用的招数虽然是第一次用,但毕竟也见过用洪荒精怪练习时的场面,不是一句尸山血海就能形容的……

“阿辰,母亲的话你还记得多少。”不在笑脸,不再宠溺,而是严肃的正视夜辰。

“每一个字都记得!”提起母亲,夜辰还有点难以接受,不过粉雕玉琢的娃娃似乎在经历一场大战的过程中迅速成长了许多。不能再把他算作是只会哭的孩子了。

“你只要开心快乐的活着就好。”

末夜语盯着挂泪的小脸,沉默良久,也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才好,千言万语最终只化成了简单的一句话。在她看来,什么都抵不过家人的开心快乐重要。

她也不知道夜辰对这没头没尾的一句话到底能理解到什么地步,不过,这是她最想要告诉他的了。母亲已经离世,她就有义务照顾好他。

看着孩子满脸疑惑却又碍于气氛装作什么都懂的点头,夜语也没有说什么,只是重重的抚了抚夜辰的头,长吁出一口气,调整好所有的情绪,让自己处于战斗的最好状态。

抬起头望向敌军的方向,面上了变得冷漠非常,暗紫色的眼眸愈发的深刻,散着折兵败将的杀气。

就连语气里也都不带有一丝一毫的温度,“阿辰,你就留在这不要动,看姐姐如何替母亲报仇。”

“恩。”

面对着千军万马,夜辰也确信着姐姐说的每一句话,回答得没有丝毫犹豫。

“用你的笛声为仇人送葬吧!”

话音落,笛声起,一曲悠扬断魂殇。

断魂殇,伤断魂,我歌我歌为离人……

没有厮杀,没有怒吼,伴着笛声的只有苍凉一曲,本是甜美的嗓音,唱出断魂殇的曲子来却好似带着无尽的悲怆。

没有霓裳羽衣,没有华美水榭,在早就被鲜血染红的战场上,堇发女子就这么轻和素衣,翩然起舞,三千发丝随风而扬,似浅紫色的水纹飘摆,玉足微踮,脚腕间的银铃作响,纤手轻捻,举手投足间优雅娇美,尽显出一种浑然天成的高贵,王者的气韵就这样一下子笼罩了整个战场,没有一丝征兆的。

舞姿已然美得无以复加,和歌而动更是引人注目,战场上每个人的眼睛似乎都不再是自己的,只能紧紧的锁在前方舞蹈之人的身上,大脑里只剩下悠扬的笛声和起起落落的舞姿,没有用来思考的空间,什么圣魔之战统统抛之脑后。每个大脑里空白的再也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僵硬在原地。

而此时笛声却突然曲风一转,不再悠扬沁人,反是铮铮夺势,杀气大盛。就连夜语的歌声也是蓦地变得铿锵有力,抑扬顿挫之间不再单单的只是悲凉,更多的是愤怒与仇恨。舞蹈也从绵柔变得有力。一切的转变,似乎都在一瞬间。快得让人感受不到它的轨迹。

一时之间,大风突起黑云压阵,本来还一脸享受的魔人们都纷纷捂头倒地,哀嚎声充斥着整个战场,甚至刺入远方观战的圣界人耳中。

站在高处的末南城满脸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一系列的变化,回头想要向众长老询问,也只是接收到更多不明所以的目光。

众人都曾想象过末夜语超乎常人的战力,却都默契的没有想过仅仅被夜语一个人屠戮的战场就如此惨烈。只在此刻庆幸,庆幸圣界有末夜语这样一个变数,更加庆幸如此让人畏惧的杀伐不是来自敌人。

笛声停,歌声止,一曲舞罢。

本来还哀嚎冲天的战场一下子寂静无声,没有增加一丝鲜血,但敌军早已全军覆没。这样的场面似乎只能用屠戮来形容,战场上一个人对千军万马的屠戮。惨烈无言形容。

相对于观战人们的震惊,处在战场之中的一大一小两个身影似乎并没有过多的情绪,大的只是定定的望着敌人倒下的方向,不发一言,甚至连表情都凝固在了舞罢的一刻,而小的却从地上站起,来不及拍打身上的泥土,就向着他记忆中的方向奔去,踏进尸海,一具一具仔细的翻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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