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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校场练兵堪惊四海,华夏兴荣天下大同

且说九门提督宋镇国,将京中吴侍郎被杀一案了结。其实宋镇国只是找一个牺牲品而已。那个牺牲品就是西厂中一个负责监察外放的官员,说到底那这个人做牺牲品实在是无厘头的狠。朝堂中的同僚和圣上心知肚明,这实在也让马子爷受怕了许久。说到马子爷,早早的就听到宋金放出的话,遂花了不少的银子,动用不少的人脉关系。

说到马子爷本身的官职就不太正大光明,对于本身的王府大官家来说,其在西厂的位置就是暗职,摆在明面上都不好说。所以马子爷动用的关系来说,都是极其隐秘的。

秦府,中房。

秦府老爷子秦孝游,是当朝的兵部尚书。说到兵部尚书其实所负责的军事上的并不是很多,像成子和寒萱就不在其管辖之内。说到底只是在名义上的粉饰而已。也如各地的节度使,手里的兵权都是实实在在有的。少说一个节度使手里也有万把的人,就这样的局面也维持的很长时间。所以无论对于当今圣上,还是秦老爷子所真正能做到的也仅仅是平衡各地节度使的势力而已。如节度使逐渐形成了平卢、范阳、河东、朔方、陇右、河西、安西、北庭、剑南和岭南十个割据势力。

中房,有管家秦桂伺候。

秦老爷子吩咐:“明儿你去王府给三姑爷送信儿。”将一封信笺交给秦桂。

秦桂小心收下后,躬身道:“老爷,今儿早马府派人送信儿,说让我把这个盒子交给老爷。”把盒子放在松鹤纹的八仙桌上,请示后方才告退。

秦孝游坐在松鹤纹的八仙桌一旁,小心翼翼的打开马府送来的盒子。盒子里放了两封东西。分别是一封盐和一封茶。秦老爷子再仔细的翻弄,还是只有盐和茶。老爷子明白马府老爷子的用意。

原来户部要严查拨给兵部的军饷。秦老爷子不觉流出一身冷汗,想想这些年兵部的军饷亏空,已是无底洞,又怎是能用自家银子所能补上军饷的亏空呢。

且说这军饷上的亏空自是有原因的。当今天子在位四十余年,自登基后用兵无数,杀敌平乱,死伤无数;况且每三年搞一次这左右营的会营,这银子岂能不是如流水一般。上头拨下的军饷都是有数计算的,但那一次是够用的,秦家从中又添了许多自家的银子这都不消说。府内生活又极其奢华,家中男儿怎一个纨绔子弟了得。

户部的陈侍郎下朝回府的途中,正好遇见秦家的三少爷秦顾常。这陈侍郎自来很漠视这帮金陵权贵,自然对秦顾常也不屑一顾。路上秦少爷带着十多个长随不可谓不气势宏大,好似是要平了谁是的。

陈侍郎冷眼视之,骂道“好个祸害东西。”

秦少爷长随名叫老五的喝道:“是哪个不长眼的狗在叫唤,还不给我家秦爷跪下!”但见这个长随,脸上凶狠万千,好一个凶狠恶煞了得!

陈侍郎自从为官以来,除了受过黄带子那帮人的闲气,哪里受过这般官富权贵。陈侍郎走出轿子,威风凛凛的站在那个喝声的长随面前,好一个右手,啪的一声早已扇了过去“你这个狗奴才,陈爷也是你骂的,妈的丫的!”

秦顾常也笑道:“哪个陈爷?好大的气性。”拂了下黑袍的灰尘,端着步伐走过去!

陈侍郎更加骂道:“你个祸害东西,妈的丫的!在陈爷我侍郎面前也这般放肆!”

秦顾常笑道:“我道是谁,还不就是个鸟侍郎,算个哪门子的东西!在秦爷我面前别太放肆!”

陈侍郎刚要发作,只见那些长随早已将他拳打脚踢。陈侍郎只能叫苦,过了许久,陈府才来人将陈侍郎接走回府。

这一段“秦三少欺打陈侍郎”少时就被传开在整个京城。

纳兰府里大太太叫凤梅请大爷和三爷进阁过话。

凤梅将交代的事用心记下后,穿过影壁分别去了清慧阁内和浣轩阁内。

圣上因会营之事还有三天时间,于是特许寒萱和成子休息三日,遂在阁里无聊的狠。见凤梅过来传话便又打起精神去了中阁。

三爷寒文和大爷寒萱前后脚,便一起进去中阁的暖屋请安。

大太太见寒萱和寒文一同赶来甚是高兴,示意让二人坐在自己的旁边。

大太太道:“娘知你难得的休息,本不想这个时候跟你说。但是老爷交代去范阳老宅接回你的太祖母,是重中之重。这些天你且静心休息,待朝廷的会营结束后,你便和你三弟准备去范阳。”

寒萱不得不从心里佩服父亲,竟然和林相爷不谋而合,遂又同三弟说:“三弟你不在朝廷为官甚是悠闲,这几日你也要替为兄准备好回老宅的行李,你也要记住将平日常看的经书带上,不可因回老宅的途中而荒废功课。为兄明日去宗族的学堂里给你请假,此事便不必过心!”寒文一一记下,便同寒萱一同告退躬身。

夜深人静之时,纳兰府还有老爷的书房里油灯亮着。原来纳兰老爷正在修书数封皆是给范阳城中的要职之人。纳兰家里在范阳的势力也不差于金陵里的。范阳的老宅里除了有老太太,还有纳兰老爷的同胞族弟一人,名叫纳兰志古。

且说纳兰志古一直在范阳,对老太太狠是孝顺。可以说是人子到位,教育孩子来说也是很有方法的。在范阳虽然只是个吏部的员外,但是在范阳中也真真儿的一号权贵。这当地的父母官对他也是分外的恭敬!这个人平时也是称的上有手腕的人。

德庆十一年,纳兰志古在范阳智斗范阳知州李贵猛,因此保证了这一带的商会。那时候商会里:有贩马的、有买私盐的、有买私茶的;还有的在买丝绸的,就是在东海走丝绸的。因纳兰志古一言九鼎定是非,被范阳商家们尊称纳兰公。

德庆爷对待这些权贵说不来气也不是真的,他其实能做到的除了平衡和利用各种势力来牵制,也是难得的!

储凤宫,有兰妃和宫女。

兰妃是德庆爷近两年越发宠幸的人,只是前段时间因为一杯兰贵人茶,被一个宫女掉了包,才导致茶味全无,惹怒了圣上。

兰妃闲倚在藤椅之上打发时间,连连叹道:“皇上有一段时间不来储凤宫。该怎么办才好。”于是唤了一个叫落情的宫女将十八爷带来。

十八爷长的虎头虎脑的,甚是活泼的样子。也到了该去上书房学习经书的岁数了。

且说兰妃略懂一些诗书。常常也吟些绝妙好词章。

记得有一次兰妃在储凤宫的花园里闲来吟道:独酌倚栏醉栽花,也曾留梦。小词写的清新有味,但大多也都是深闺艳词。

兰妃瞅着凤深深仔细的问道:“当真能有法子为本宫解忧?”

兰妃咽了一口茶,渐渐起身用一个水漂浇灌着德庆爷送的妖姬蓝桂花。

凤深深道:“娘娘忘记了么?圣上最喜欢娘娘做的扬州五丁包、翡翠烧卖和千层油糕。”

“难道你是让本宫?”兰妃试探的问道。

“是的,娘娘可以凭借着扬州点心五丁包讨得圣上欢心!”凤深深回道。

兰妃道:“想想这五丁包是将参丁、鸡丁、肉丁、笋丁和虾丁加工成馅。这五味合掺真可谓补、鲜、香、脆、嫩皆有呢。”

“想必圣上正式因为如此才喜欢娘娘做的点心。”风深深道。

“本宫有些累了,我且将这五丁包的做法告诉你听,要仔细记住才是……”兰妃说道。

凤深深用心几下后,便按照兰妃的说的做法去做。在储凤宫里的厨房里,有着一些做饭菜的大妈和在旁打杂的宫女。

五丁包做好后,由其中一个宫女准备。这个宫女姓甚名谁老朽不记得,只是记得她在袖子里拿出一包,原来是马贵妃宫里准备的巴豆粉。这个宫女将巴豆粉洒在五丁包里,交给风深深手里。

风深深回到兰妃身旁问道:“娘娘是否要拜见圣上?”

正好兰妃在御花园碰见德庆爷。德庆爷看见兰妃往这来,便叫小春将兰妃传来。

“嗯,是的。你且随本宫去吧”兰妃说道。

“臣妾参见皇上”兰妃跪下说道。

“爱妃平身!”渐渐闻道似曾相识的味道“爱妃准备什么了盒子里?”

“圣上,臣妾准备了一点五丁包,请皇上品尝!”

小春将盒子拿来,取出五丁包放在石桌上。德庆爷用御筷夹,咬了一口,赞道:“爱妃的手艺甚好,今儿晚摆架储凤宫。”兰妃紧忙跪下叩谢!

储凤宫中。

兰妃在床上给德庆爷按摩!德庆爷欲仙欲醉的感觉!

兰妃也奶声奶气的小心呵护着,生怕丢掉似的。

德庆爷又让兰妃将腰也按摩下。兰妃小心翼翼的骑在德庆爷的腰上,仔细的按摩着。

德庆爷让兰妃微微的作动着,兰妃按着节拍按摩着。就在这时德庆爷要出恭!小春得命后伺候着德庆爷。

来回四五次,德庆爷大怒!将兰妃推在一边,骂道:“混账东西到底给朕吃了些什么?”

朱雀街。

十七爷灏桢得到宫中的信儿。原来德庆爷因食用兰妃的五丁包,夜晚数次出恭,导致元气大伤,并且还引发了早年征战时留下的创伤,龙体甚是不禁。十七爷灏桢派人将纳兰寒萱请来。寒萱也晓得宫中发生的大事,于是骑着宝驹赶到十七爷的府上。

寒萱见到十七爷灏桢,躬身请安后坐在宾座。

十七爷灏桢道:“皇上这次龙体突逢恶病,看来又要引起一场宫斗罢了。想来兰妃只是成为皇后和贵妃的牺牲品,不过会营之事还有两日,圣上这次会不会让三哥五哥和八哥其中一位代替主持?”

“嗯。臣觉得圣上会有此安排,不过臣建议主上还是避开此事要好。无论这次是三爷五爷和八爷代替圣上主持,臣都有法子一举击败!”寒萱道。

“难道你要拿各国使者…..”十七爷灏桢惊道。

寒萱回道:“正是!”十七爷灏桢呆坐,惊了一身冷汗,不语!

寒萱又借机说“主上。这正是天赐时机。无论这次是谁主持,只要除掉其中一位,都是为主上您扫除障碍呀!”直身跪地请求。

“难道非得如此不可?”

“臣愚甚!唯有此策有效,还请主上准了罢!”

十七爷镇定片刻,遂准了寒萱。

寒萱又赶回了右营,继续操练营兵,不在话下。

太初宫。德庆爷在病榻之上,心中狠是烦恼。遂微微起身叫侍女(传字)去上书房将给皇子讲授经书的工部侍郎李仪初传来。

李仪初是临安人士。早年因诗绝一首名动临安。又恰逢林相爷当时就任于临安府尹,李仪初便做了幕僚。后来就任于相位,林相爷便向德庆爷举荐了李仪初。李仪初便在京任职于工部侍郎。德庆三十五年,长江决堤,举国震惊。工部尚书赵鲁雨托病告假,户部马尚书也托病告假。而朝中此时只得看工部和户部的侍郎和员外郎。遂德庆爷着李仪初为代天巡狩奉命钦差,掌尚方宝剑,有先斩后奏之权。又着户部陈侍郎筹白银三十万两。

陈侍郎直身跪道:“圣上。国库空虚,臣一时间也筹集不到这么些银两呀。”

德庆爷大怒道:“好你个狗奴才。年年都说天下太平,国库丰盈。到了眼前却又说国库空虚。”正说着忽然殿外侍卫未等通报跑来说:“圣上不好了。长江一带有人聚集难民起义,已经波及到京外城了。”

德庆爷喝道:“好呀。都赶上了。靖王爷朕着你领御兵百二十人前去抄查户部尚书马家。”冷静片刻,遂又说:“林爱卿,眼下朝中大将军尚在各地征战,朝中无人可派。着你为征讨南路大将军领京中玄武湖水军发兵三万。”一时朝中无语,各自散去退朝。

玄武湖,京尉督水军营地。

一艘艘身影阔大的战船,船首插着的大大的“宋”字旗,候在平滑如镜的玄武湖的江面上。

京尉督监察点将水军营司使,宋初问,淮安人士。任职于水军营司使七八年。本朝有水军营司使军衔的有六处。而宋初问任职的则属于京官编制。其指挥权力则要高于其他五处,又属于长江流域的要地。

当朝皇上德庆爷好武功,所以东征契丹,西讨吐鲁番,也是年年常有的事情。像京中左右营司尉,也是后来为了避免这样的事件发生而设立的,乃是后话,此处不计。

宋初问躬身请安:“末将京尉督监察点将水军营司使恭迎相爷安。”

林相爷道:“事情紧急!内城守将估计不足千人。一方面水军营地出兵三千人增援内城守卫,在发兵一万,战舰五千艘,开到长江沿岸上游。在拟出水军营地五百营兵护送工部李侍郎。”一一吩咐后,宋初问领命前去。

水军营地有一谋士名叫刘处意,在夜深人静之时和宋初问谈论如何增强内城守卫。

刘处意道:“民以食为天,没有田地自然是要起义,将军何不向起义的百姓许诺在京都郊区帮助他们开荒耕地。将他们安抚后在杀之也未尝不可。”

宋初问为将数年尚未经营过此事,但内城守卫严峻,水军若上了陆地也就是等于徒劳送死。于是第二天从地下通道赶到内城并和内城守卫官商量此事,内城的守卫官也同意如此,便一一按照商量的做。起义的百姓也就安抚下来。

水中营兵奉命将那些人圈在京都郊区,随即就简单的搭上百二十个草屋。夜深之时,万箭齐发火烧死了那些人。真是灰茫茫一片,遂成火海,有后人曰:“金陵惨案”,时下演绎成一出昆剧短章,一时传诵。

靖王爷奉命前去御前侍卫军营,与侍卫官杨密交涉后,遂领御兵百二十人,又赶去马尚书府邸。

马府,大红漆们外。

靖王爷的手轻轻一挥,百二十人御兵扛着大木桩将大红漆们狠狠撞开,遇见马府内有强壮的家丁拿着棍棒抵抗,皆被御兵手起刀落,砍翻在地,有一时没死的在地上翻滚哀嚎,没有人理睬他们,御兵如水银泻地一般冲进花厅,靖王爷施施然走了进来。御兵冲上前去将马尚书捆绑。遂又在屋里暗阁抄出了许多违禁的宫里用的。大抵贡品甚多。

于是靖王爷着御兵将马尚书押往大理寺,其他一干人等皆押往狱神庙。府内的其他丫鬟和仆人都被遣散回家。无那马府的大红漆门就这样的被重重的关上。大门上被贴上了查封的封条。建康宫中,德庆爷下旨将马贵妃打入冷宫。

秦府,正厅。异常的躁动!

正厅有:秦老爷,大太太(林善琴),大少爷(沈莹过),大少奶奶(马素春),幕僚三人和大管家。幕僚三人分别叫:公孙轼,明州人士;西门落,广州人士;东门雨,扬州人士。

莹过道:“父亲。马贵妃被圣上下旨打入冷宫。”

秦老爷道:“恩。怪就怪这长江决堤。”

莹过问道:“难道没有甚么法子,可以使得马尚书脱罪?”

秦老爷道:“甚难!就马贵妃形成的势力,恐是难逃此劫罢了!”

大少奶奶那里能禁的住,一行秋泪簌簌的流下。跪在秦老爷面前恳求道:“还请父亲救救罢!”遂三拜九叩,额头分明血迹斑斑。

秦老爷无奈道:“孩子,你这不是在难为老夫么?亲家公身遭此劫,我又哪能坐视不管,只是皇上龙颜大怒,无论换谁进染,都是自寻死路呀。你且回到座上,容老夫好好想想。”

“谢过父亲”遂又三拜九叩回到座位。

“老爷何不将我兄长请来相商?”大太太问道。

秦老爷并不同意“不妥!还不到请林相爷出面平息辰光。”又对管家说“你去准备些家常饭菜和酒水,明天和大少爷大少奶奶一同去狱神庙看望马府众人”。

西门落借机说道“老爷。若救马尚书何不从陈侍郎身上做文章。朝中各部多与他不合。不如借此将陈侍郎除掉,马尚书那自然获救了么不是”?

“你的意思是…….”秦老爷若有所思的说道。

“正是!”西门落回到。

夜尽三更秦老爷只留下莹过,其他人随太太一同散去.

秦老爷道:“莹过你明天去昌南胡同买几个杀手。待为父下朝后,你就命那几个人潜入陈侍郎府中,待陈侍郎回房即除掉。记住要营造出自戕场面。明天上朝为父便联系各部一同参那老厮。”莹过心里甚是打颤,没想到自己父亲的手法也是如此毒辣!

建康宫中,文武分左右品级台阶上排班而立。因武官多数奉命征兵于契丹和吐鲁番,所以只有京尉监察点将水军营司使宋初问和一干年迈的老将军。文官则是多不胜数。

大内总管傅公公尖声尖声气嘶喊:“上朝”。

文武百官皆列次跪地高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德庆爷道“平身”!

帝阙下一个执礼太监高喊:万岁有旨,有事早奏,无事退朝。

臣兵部侍郎王道中有本:“户部马老尚书恪尽职守,数十年如一日,户部各司账目有序并不差错。马尚书一生节俭家里素气如是,哪会是贪墨之人!分明是陈侍郎有意为之,请皇上明察!”

“臣也有本奏。陈侍郎年前又为其家添置两套豪宅,而我朝侍郎每月俸禄有限,又从哪里弄来的银子!分明是挪用国库银两,为自家营生!”就在这时德庆爷大怒道:“大胆,好一个狗奴才,胆敢诬陷!来人将此人廷杖二十。”“请圣上明察!”

德庆爷甩袖而去!陈侍郎暗暗吃惊,觉得此时朝中狠是可怕,感觉自己的从政之路便要到此结束了似的,想想自己在官场沉浮多年,什么阵势没有见过,自己也曾经嘲笑过别人,只是没有想到自己也会有一天这样。自己平时不善结交别人,临了了却没有一个人肯站出来说话。

陈侍郎回到府上,书房落座。只觉得恍惚暗处有黑影蠕动,刚要叫喊,寒光一闪间,陈侍郎便再也说不出一个字。

却说水军督营营士将户部侍郎李仪初送到长江上游的沿岸居民地。李仪初眼前甚是不堪的荒凉景象,不觉心中甚是痛狠。当此之际李侍郎命营士将战舰上麻布袋中装的沙土都卸下来,命各队将此各个口上堵上高垒。暂且堵上一时。而李侍郎又想到前人常用疏散的法子和改河道方式,遂经历小半个月方才将长江疏通,将决堤修复好。回京述职。德庆爷加封其一等伯公爵,可以世袭。

太初宫中德庆爷由女官树莓扶着微微起身,斜靠在病榻之上,并赐座于工部侍郎李仪初。宫中的女官等人退出内阁等候召唤。

“还有两日就要卢龙山会营考校,奈朕旧病复发,恐无亲自主持”一番叹息。心情亦是低落。内阁中的光线不甚明亮,还有一缕盘香萦绕。

“臣以为自古皇子代天主持考校也是有的。”

“李爱卿的意见是让朕的皇子代替主持。”

“臣不敢。”

“爱卿可有人选,但说无妨”。

“此系朝中之大事,臣不敢妄下胡言,还请圣上明断抉择。”

“爱卿依旧顾虑”叹息后遂又说“且代朕拟旨,着皇三子灏轼代天主持卢龙山会营考校。”遂李仪初写毕于德庆爷看过后,并交给大内总管傅公公。

成王府,三爷灏轼府邸。

府内宾客云集,还有歌女娼妓。歌舞中也夹杂着胡乐,真真是不胜繁华。

且说那日是成亲王三爷灏轼的生日,朝中下令准许任何阶级的贵族,大臣去贺寿。只见那两日满城中的红色绫罗绸缎并着彩带飘舞在城的上方。

且说成亲王三爷灏轼三旬之庆共分三天,第一天与第二天成亲王三爷灏轼带领家下男丁摆大筵席在正厅宴请各贵族大臣宾客。王妃则和家下众女眷在侧厅摆席款待世交恭候的王妃与贵族夫人。第三天则是家宴,与家下各长辈拜寿。

宴席前则先请了舞队,踩着鼓点,配着打击乐。只见领舞者穿着白色裙装,在伴女的映衬下翩翩起舞,似要飞上九霄云外一般。所选用的谱子应该是唐玄宗所创作的《霓裳羽衣曲》。

近来,教坊时兴“结香火兄弟”。“结香火兄弟”就是一群舞姬或歌姬,只要意气相投便备办香火,向天盟约为“兄弟”。她们虽入籍教坊,但和宫女不同,可以每月二日和二十六日,出教坊和母亲生活两日,没有母亲的,也可以和姐妹相见两次。

舞毕,则有戏台上唱着昆曲《长生殿》。那声音承前起合,韵律不用说是最好的。《长生殿》还未等唱完,成亲王三爷灏轼则又点了一处《皂罗袍》,只见那词上写到:

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便赏心乐事谁家院?朝飞暮卷,云霞翠轩,雨丝风片,烟波画船锦屏人忒看的这韶光贱!是那处曾相见?相看俨然,早难道好处相逢无一言。

三日之下,其奢侈豪华富贵程度自不必言明。后人便有诗嘲云:

碧桃三月春似锦,来往宾客甚风流。美人趁酒多消受,别有风光富贵愁。

正殿外响起三通鼓声。

朱衣中使傅公公从正殿西廊走出,朝着殿外的文武百官,摇着手中的浮尘,大声宣道:“时辰已到,文武百官挨班上殿呀!”

文班众官由东,武班众官由西,捧笏敛息,进入正殿。

文班由一品班的林相爷领衔,武班由一品班的左右将军领衔。

傅公公打开圣旨,道:“圣上有旨,着皇三子灏轼代天主持卢龙山会营考校”。

三爷灏轼跪道:“儿臣接旨,定不负父皇信任,扬我朝圣威。”

数日之后,卢龙山会营演兵校场。今日天气虽无炎热,但风沙齐来,好不热闹,像有风沙走石之势。

成亲王身着大蟒图盔甲,身披朱雀袍。

站立在正中央,洪声喝道:“奉圣谕。”顿时全场文武百官皇亲国戚齐跪拜,各国使臣肃立躬身不敢抬头。

“卢龙山会营演兵考校,彰我泱泱中华之雄威。我朝开国五十一年,文治武功尤为称道。四海升平,各邦归顺,幸甚至哉,以为演兵。着成亲王皇三子灏轼为卢龙山会营总指挥大将军,代天巡狩,如朕亲临。着京中都尉监察点将御前左营值宫司使王成子为卢龙山会营左指挥将军。着京中都尉监察点将御前右营值宫司使纳兰寒萱为卢龙山会营右指挥将军。着沈太师为卢龙山会营左监军。着兵部秦尚书为卢龙山会营右监军。”

宣旨毕,山之胡呼来风助阵。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成亲王位居正中央,座于猛虎椅,宣道:

“左指挥将军王成子,右指挥将军纳兰寒萱跪接青龙白虎旗。”

“末将接旗”左监军沈太师右监军秦尚书分别将青龙旗白虎旗交付于成子和寒萱。

时有后人歌曰:

大风起兮云飞扬,走石飞沙猿啸长。青龙白虎呼为应,策马挥鞭气汤汤。

寒萱和成子接旗领命遂单骑赶到“大壮观”阅兵台前。

寒萱朗声下令,整盔束甲,成子便率众将列队于“大壮观”阅兵台前的黄沙大坪上。各队营士分别将黄沙铺满了从皇帝停銮处直到坛面的各处路面。

接驾大队排列整齐,黄云紫雾当空显现。迎驾数百人跪倒了无声息。

左监军沈太师洪声喝道:

“护驾登坛。”

右监军秦尚书也洪声喝道:

“成亲王已升主位,恭请左将军王成子、右将军纳兰寒萱司令点卯。”

成子和寒萱复向成亲王叩拜请令;成亲王以目视同意。遂寒萱和成子起身大步迈开,向设于成亲王身右稍前的司令台而去。

二人分别在台中立定。成子将捧于胸前的青龙旗向左营挥了三下,寒萱也将捧于胸前的白虎旗向右营挥了三下,台下的将佐随着旗子高呼:

“左将军右将军令下!左右营整队应卯。”

“杀!”

“杀!”

左右两营中传来的回应狠是惊天动地。

“左营前队!”

“有!”

“左营后队!”

“有!”

“左营左队!”

“有!”

“左营右队!”

“有!”

“左营虎骑队!”

“有!”

“左营虎炮队!”

“有!”

“列队侯令!”

“杀!”

“杀!”

“右营前队!”

“有!”

“右营后队!”

“有!”

“右营左队!”

“有!”

“右营右队!”

“有!”

“右营虎骑队!”

“有!”

“右营虎炮队!”

“有!”

“列队侯令!”

“杀!”

“杀!”

倭寇、高丽、天竺、波斯等四方万国使臣朝拜。

“天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天朝万岁万岁万万岁。”

上鄯国无不臣服,一时之间从中空俯冲下来一只雄鹰向成亲王袭来。成亲王随即起身弯弓待射,见那只雄鹰临近,便射箭击中雄鹰的喉咙复坠于阅兵台中。

“成亲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荣亲王五爷灏祥右手以抚胡须,肃亲王十七爷灏桢冷眼视之。

成子挥旗,左营前队后队左队右队按方阵薄中厚方排列。寒萱复挥旗,右营前队后队左队右队复按圆阵将左营方阵圈内以为防御。遂成子和寒萱各自挥旗两下,右营的前队后队合成一队向左翼复前展开,右队左队合成一队向右翼复前展开,如猿猴的两臂向前伸出。而左营右队左队前队后队则合成一队迅速向右营左右两翼中间排列,如一把尖刀移军速度迅速成型,亦是尖锐的狠。此时上鄯国无不惊讶。

只见寒萱挥旗,右营的左右两翼又按成方阵排列,成子也挥旗,左营的四队变换成左右两翼向后弯曲成钩形。过了一刻,寒萱与成子共挥旗,左右两营汇成一军,则又变换成数阵以为密集战斗队形,并全军向后迈出十余步,遂寒萱和成子共同挥旗两下。左右两营的虎骑队和虎炮队列阵站好,这时的虎骑左右两队向上空弯弓射箭,虎炮左右两队也放炮于上空,一时间万箭齐飞,一时间万炮齐飞。真真儿是排山倒海。

成亲王对于这次卢龙山会营演兵考校甚是满意。灏轼想来这次德庆爷定会对自己刮目相看并委以重任。遂起身亲自走向阅兵台的大鼓前,连敲了九下后,便面向台下的左右营士,朗声道:

“鸣金收兵。”

成子和寒萱将青龙白虎旗复交于成亲王爷,台下将佐得令收兵。林相爷复向成亲王爷请示后并命军中厨子准备夜宴。

演兵的校场中举行了极富有特点的军舞。

天竺使臣跪献一支胡舞。只见天竺胡旋女所穿为宽摆长裙,头戴饰品,长袖摆,旋舞起来时,身如飘雪飞如,两脚足尖交叉、左手叉腰、右手擎起。全身彩带飘逸,裙摆旋为弧形,真真儿是“回风乱舞当空霰”。

正是“柔软依身着飘带,徘徊绕指同环钏”

正吟唱时只见倭寇使臣站起,跪在成亲王面前:

“成亲王千岁。番臣仰慕天朝纳兰将军神武已久,欲与之请教不知可否。”遂叩拜三次不止,而成亲王并没有回答,向寒萱道:“右将军意下何如?”

寒萱起身复跪在成亲王面前:“末将全凭王爷千岁定夺。”

成亲王朗声道:“如此甚好,两位请起。”

那倭寇使臣名叫东十一郎,是倭寇国内的武士道,拳脚功夫甚是毒辣。

寒萱道:“刀剑无眼,暂此不用,君若何如?”

东十一郎躬身回道:“凭纳兰将军话遵。”

话音刚落,只见东十一郎左掌横劈寒萱的颈部袭来,寒萱到底是经验丰富处事不惊,左手迅速拨开,右脚便截踢东十一郎的左膝盖,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东十一郎的左手缠绕其得脖子,并将东十一郎放倒之际,右手又将其双腿抱起,待向外抛出时,只见成亲王下令制止,方才保住东十一郎的性命。

东十一郎惊得一身冷汗,连忙跪在寒萱的面前:

“多谢纳兰将军手下留情。”

寒萱只是说‘起来’便又回座。

又过了许多时辰,成亲王见众人酒意甚浓:“按祖制会营演兵考校之后便是举行狩猎,本王还清各位使臣参加可好?”

上鄯国都觉得参加狩猎甚好,便各个答应。一时间又是一番热闹。

真真是:

四海归心天下兴,大同社会歌舞升。

狩猎,伏虎围场。

伏虎围场划分为七十二围。

狩猎开始,先由管围大臣率领骑兵,按预先选定的范围,合围靠拢形成一个包围圈,并逐渐缩小。头戴鹿角面具的士兵,隐藏在圈内密林深处,吹起木制的长哨,模仿雄鹿求偶的声音,只见雌鹿闻声寻偶尔来,雄鹿为夺偶尔至,其他野兽则为食鹿而聚拢。这时包围圈缩得不能再小,野兽密集之时,成亲王遂下令,众人便各显其能,真真是神武图景。

夜已三更时,寒萱在卢龙山的一角拜见肃亲王。

十七爷灏桢仔细道:“可都安排妥当?”

寒萱躬身回道:“主上,臣已安排妥当!”

一时间,纳兰寒萱派去的兵勇犹如天降,一时间火把齐投。正说着只见各国使臣的营寨成了一江火海,真真是火烧连营八百里,灰茫茫一片真干净。

这些人至死也未曾想到,他们竟然是汉家王朝夺嫡的牺牲品。还是应了句老话“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

太初宫中,德庆爷大怒。

原来各国皆兴兵来犯,都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早已攻破中原防线,大军袭来,一时间朝堂之中惊慌一片。

德庆爷道:“左右将军你等速去布防,拱固京师不得有误”。

德庆爷环顾四周,盯着水军营司道:“宋初问,速回玄武湖营地,若情势危急,必要之时,可自行长江决堤,水淹万国。”

左右将军和水军营司各自领命布防不提。

此时成亲王站出来,跪请道:“儿臣督察不利,请父皇处斩已安各国之心。”

“这,父皇……”德庆爷难以说出。

只见工部侍郎李仪初站出来跪道:“圣上,应当机立断才是。我朝前线打仗,虽说尚有京师左右二营,然我朝之根基,不能妄动,虽必要之时长江决堤不失为奇招,但于我朝亦是自毁根基。除此之外已无兵可调无将可遣长城布防。”

德庆爷挥泪无奈下旨:“即日处斩成亲王皇三子灏轼,以正国法,以安万国。”

正是:

血染宫廷已寻常,原是夺嫡惹恨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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