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泽平单膝跪地,“启禀圣上,轩清王身致残疾是摔落山崖时淤血阻塞而致,并非是盅虫作崇。””
“回皇上,儿臣观看了全过程,可以作证。”曲意在众人议论声中跪地,衣角裙边发出轻泠的窸窣碰撞。她的声音不大,却清晰的足以让所有人听见,“轩清王确是残废不能动的,与什么无中生有的金针无关。亦不知道哪些大臣听到这些乱嚼舌根的话,凭白污了皇室清白和威严。”
她不用回头,也能感受到大臣们朝服禁不住肌肉颤抖而发出的涑然微响。她甚至不用多提,只是婉声轻道,“妾身不济,也明白方才之事不少大人都添了把火。不知道你们现在如何说?”
姑苏凭昭拢起手指,冷着脸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朕不是瞎子,刚刚添了那把火的,自己心中和明镜儿似的,不用再多言了。”他没有看大臣们的方向,只是垂头把玩龙头上可活动的红宝石眼珠,淡淡道,“这次你们便都信了朕的皇儿?可怜了皇儿平白遭你们的猜疑。”
孙解噗通跪下,“臣胡乱猜测,愿受皇上惩罚。”
姑苏凭昭手停了停:“那就把你手上的份兵权给李行吧,总归皇家尊严不容亵渎。”
孙解冷汗浸透了厚重的朝服,却不敢再多言一句,只是退进了自己的位置上。
“朕不是明眼的瞎子,王睽,你年岁大了,自己择个清闲的官位颐养天年罢。”
“皇上,”曲意宛尔,笑容和缓如好时候日头下舒展开的芙蓉,“儿臣记得方才侍卫只在刺客中搜出了轩清王府信函,而刺客身上有什么疑点也未可知。正如诸位大人所言,此事实在逆不道,其罪当诛,所以儿臣认为,仔细一些总不借,绝不能放过幕后黑手。”
姑苏凭昭挥手,“也好。”
几个大内侍卫扯开刺客的衣服,刺客左肩赫然印了圆形紫色麒麟标记。
曲意回首,淡漠地注视着大臣们飞快地变了脸色,不敢大声议论只能呜呜私语。她再转向姑苏卿瑟,他尚自镇定,只是玩味地注视着花连城,扯出冷清的笑。
一股莫名的快感从心脏涌进四肢,湮灭了曲意少见的狂燥和愤慨,必须有人对这场闹剧付出代价。这场在他灵堂前上演的闹剧。不管任何后果。曲意想。我的任务不就是制横太子与轩清王么?姑苏卿皊与皇位无缘,那么我就要尽全力压制姑苏卿瑟,同时剥削姑苏氏的权力,让天下易主更名。
爹,你用轩清王府的信函引为我为姑苏卿辨白,从而让一群喽啰明正言顺地探听姑苏卿皊的虚实;姑苏卿瑟,你利用我见证金针的过程,无疑得到了一张尽情施展的王牌;姑苏卿皊,你结束了一场恶战的腥风血雨,同时又经我的手,拉开连环计最后一环的帷幕……
花连城布下了这么精密的一局棋,而我,才是这局棋不可或缺的主线。机缘巧合下,唯有我才能做这场战争的导火索。
洵安帝为尊,配五爪龙,其余王亲宗室配四爪龙。太子衬麒麟,诸王衬貔貅。紫色麒麟标志从来都是太子府侍卫的证明。姑苏卿瑟还是襄王时皇帝曾赠他一枚圆形麒麟纹样的纯金指环,教他用火熔时烙在侍卫左肩,作为侍卫为皇室效劳的荣耀。这事情在权贵中心知肚明,今日,就成了姑苏卿瑟的绊脚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