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也都被陈四的这句话惊住了。
“向林子去了,会不会是冯志信的魂?”郑老爷子说道。
“看那身影不像冯志信。”
“不是冯志信,会不会是秦二的魂回来看她们娘三的?”陈四也问道。
“也不像。”
秦二嫂听了方七的话,想想问:“是比志信矮一些,瘦一些吗?”
“对!对!二嫂,我们村里好像没这样一个人。”
“他不是人,是野鬼,是恶鬼。”秦二嫂说到这里,眼泪哗哗地流了下来。
郑老爷子见秦二嫂这样神态,忙安慰道:“他二婶,你别哭,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七嫂见亲家母在哭,也忙过来劝。秦二嫂擦擦眼泪,就把这事从头到尾,都说了一边。
“这么说,冯志信夫妻都是被那,外来的鬼害死的?”郑老爷子吃着烟袋想着说道。
“他把他们夫妻俩都害死了,还要到二嫂家干什么?”七嫂吃惊地问。
“他去她家,不会是好事。”
“大仙说,他无意被我看到,定会来害我的。我们家有门神和祖宗亡人守着门,他进不来。自从红妹死后,天一黑,我们娘三从不出门。”
“这样,也不是常事,就怕时间长了……”郑老爷子说到这里,又停住了。
大家都明白郑老爷子的意思。
“他是个恶鬼,连志信都被他害死了,我们孤儿寡母的,又能怎么样呢?”
“二嫂,等狼的事解决了,我们大家再想办法,办法会有的。”庄管家说道。
“是的,他二婶,你不要担心,办法会有的。我家里还有红漆,我马上回去拿给你家漆门、窗,鬼怕红色。”
秦二嫂对大家是千恩万谢,众人各自散去。早饭后,大家都又聚集到场院,听庄管家吩咐。庄管家见人都到齐了,对众人说道:“众位,今天下午,山上来人帮我们打狼,这事大家都知道了。人家帮我们这么大的忙,我们一定要好好款待人家一顿饭,尽尽我们的心意。”
“尽心意!这狼是那么好打的。方七打了两只狼,差点吓出病来,到时候就怕招来更多。你们的事,我不管,我今天就准备,明天就搬走。”章学忠对庄管家说。
“你哪能搬走呀!”郑老爷子酸酸地说道。
章学忠误会了郑老爷子的意思,以为郑老爷子是说他重要,脸上忍着笑,问道:“我怎么不能搬走?”
“你搬走了,谁欺负我们呀?”
“你,你这个老东西。”
“好了、好了,大家都别吵了。郑大哥,你和四哥、虎子、许八,去把二嫂家门、窗漆好后,快回来,在这场院上搭建一个棚子。然后把各家的桌子、板凳,都放到棚子下,招待山上的人。”
四人听了庄管家的话,答应一声,忙离去。
“七哥,你带着起财、秋生、吴柱子、罗小拴(这二人是王家的长工),去各家看看,能有打狼的东西,都集中到这里来,是爷们的,晚上一人拣一件称自己手的,听山上当家的招呼。”
五人也应声离去。
“山上今晚也不知来多少人。李嫂、二嫂、四嫂、七嫂、起财媳妇,你们带着姑娘们,准备晚饭和茶水。这些孩子们,都归你们用。还有老刘、老朱、老杨(这三人也是王家的长工),这三个老男妇女,也归你们用。”庄管家自从见到柳少卿后,心里真是说不出的为新月高兴。
“只要能把狼打死,我们就当妇女。”老朱笑着说道。
“对!只要今晚能把狼打死了,我们三,以后就是妇女了。”老刘也笑着说道。
章学忠见事都安排完,没叫到他,心里有些不痛快,问庄管家道:“表哥,我今天做什么?”
“表弟,有一件重要的事,要你去做。”
“什么事?”
“今晚上的狼,肯定要报昨晚的仇。你先回去睡一觉,到了晚上,东家、夫人、小姐的安全,就有你来保护。这责任重大,你一定要小心。”
章学忠听了庄管家的话,从鼻子里嗯了一声,走路不知先迈哪只脚,飘飘然的回家睡觉了。
“她庄叔,我坐灶前烧火吧!”老李拄着棍子一瘸一拐地走过来。
“李大哥,你腿疼,就回去歇着吧!”
“我能扛的住,我想等山上九当家的来,给他磕个头。”老李说着,艰难地在地上坐下,久久地看着野狼山的方向。
大家都散去,分头忙了起来。郑老爷子带着三人,把秦二嫂家的门窗漆的红通通的,很是好看。四人漆完门窗,回到场院搭棚子。
妇女们有的挎着篮子,去菜地拔菜,有的去抬水,有的洗锅擦桌,老刘、老朱、老杨,在外面磊起了几口大锅。
不一会,方七就把能打狼的工具找齐了,集中到场院上。他又带着人,把三只狼抬到场院上扒皮,煮了,招待山上的人。
天中时,棚子已经搭建好了,下面十几张桌子,摆的整整齐齐,擦的干干净净。几口大锅,热气腾腾地往外散发着诱人的肉香。锅旁,两只大缸,装满了烧好的开水。一堆堆劈好的柴,堆在锅旁。一篮篮、一盆盆洗好的蔬菜,整齐的摆放在案板上。大家一切准备就绪,就等着庄管家一声令下了。
中午,村民们随便吃了些饭,就都坐在棚子下面,望着野狼山的方向,嘴里说笑着,心里万分地担心。王地主在屋里也等的不耐烦了,和老婆走了出来,也坐到棚子下往野狼山的方向看。
大家正在焦急地等待着,隐隐地听到一阵嘈杂声向这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