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冤冤相报何时了。只希望三少爷回去以后,能记住今日的所思,带着山上的兄弟,走我们野狼山的路子,做正经营生,过着妻贤子孝的日子,一家人其乐融融,还能造福百姓,岂不美哉?”
“哼!”汤道顺从鼻子里笑了出来道:“四当家的,这几日,我看得出,你是个坦荡君子。将心自比,要是我抓住了你们,也不敢放了你们,必定把你们杀了,才放心。四当家的,能不能借我纸笔一用。”
“你要纸笔做什么?”
“我想给我的妻子留一份遗书,让她带着孩子离开山上,远走他乡、隐姓埋名,不要她对孩子提起这段仇,让他们以后,过着没有仇恨的生活。”
“三少爷,我会叫人给你送纸笔来。我走了。”董四先生抱起药盒出了牢房。
他去伙房吃完饭,来到刘一担的住处,见只有郑老爷子守在那里,刘一担还是没醒。
“老太爷!”
“四当家的,你来了!”
“嗯!老太爷,你老吃饭了吗?”
“少卿送来给我吃过了。”
“五弟还醒过的?”
“一直没有,今晚上先叫试试看。”
“这就叫吗?”
“要等别人都睡觉了在叫。”
董四先生点点头,坐下。
这山上的人都知道,万铁耙子要死了,七阎王的魂在山上游荡,大当家的魂都被他抓去了,再加上这鸟的叫声,天还没黑,大家在伙房吃过饭,没轮到守山和巡山的,就和小王庄的人一样,忙跑回家拴上门,睡觉了。
山上早早地就安静了下来,冷冷清清地山寨里,只回荡着那鸟的叫声。董四先生和和郑老爷子说会话,见夏林海一脸的不高兴和柳少卿走了进来道:“四哥,五哥还没醒?”
“还没醒,过一会,我们就给五弟叫魂。你怎么不高兴,山上事都安排好了吗?”
“都安排好了。四哥,你说老八什么人哟!”
“老八怎么了?”
“五哥这边要叫魂,二哥也不行了。在伙房吃饭时,我叫他和三哥守在二哥那,我和少卿来这边帮你给五哥叫魂。他也没说不去,就走了,我以为他去二哥那了,我吃完饭过去看看二哥,就准备来这里。
谁知,我过去一看,他不在那里,我就去他家叫他快点去,他竟睡在床上,门都不开,竟说他生病了,我好说歹说,他就是不去,你说他可气不可气?”
“六弟,你也别气。老八是胆子小,二哥要不行了,他夜里不敢在二哥那。”
“他要是怕,就明说。老太爷、四哥,什么时候开始叫,叫完了,我们去看看二哥,我和少卿来时,二哥已经昏迷了,就怕撑不了多时了。”
“我出去看看外面还有人走动了。”郑老爷子说着站起身往外走。
“干爹,外面早没人走动了。”柳少卿忙站起身跟在郑老爷子身后。
干父子俩来到院中,月亮还没升起,寨子里错落有致的灯干上,挂着的灯笼都点燃了,发着清冷的光,寨子里,除了巡逻的,一个人影都没有了。
柳少卿对郑老爷子说:“干爹,你先回去叫四哥和六哥准备,我去叫巡逻的先去别处,别来打搅。”
郑老爷子点点头,一个人往回走,走几步回过头,竟看不到柳少卿了,他顿时寒毛都竖了起来,不由得连打了几个寒战,四处看看,没有人走动,也没有人声,灯笼照不到的地方,好像有很多黑影开始在动了。
他感觉那鸟是对着他叫的,他又忽然想起了冯大刀夫妻的死,想到那晚白云观道士捉冯大富的情景,顿时感觉自己像掉进了冰窖,浑身僵硬、不停的抖了起来。
一阵冷风吹来,郑老爷子忙跑进了院子,看到屋门前站着四个兵卒,他心才放下来,往屋里走的时候,他又感觉后面有人跟着他,他忙回头,后面什么都没有,吓得,也不管面子了,小跑几步,进了屋。
夏林海见郑老爷子进来了,抬头刚想和他说话,竟见他脸色苍白,浑身打着寒战,上牙齿和下牙齿相撞,咯咯地响。夏林海见了吓了一跳,吃惊地问:“老太爷,你怎么了?少卿呢?”
“少卿去叫巡逻的暂时不要到这边来,马上就回来。”郑老爷子想不让自己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老太爷,你这是怎么了。”夏林海又追问道。
董四先生见了,忙走过来,把郑老爷子扶坐下道:“老太爷,先坐下,我来给你把把脉。”
“四当家的,我没事,就是一出去,外面有些冷。”
“老太爷,别说话,正常呼吸。”董四先生把完脉,笑笑说道:“老太爷,没什么,是受了一点惊吓。
郑老爷子见董四先生识出了他的心事,有些不好意思的干笑着道:“不知怎么搞的,一看不到少卿就有些怕。在庄里时,冯大刀死了,我们就守在旁边一夜,都没怕过,今晚上不知怎么了?”
董四先生听了郑老爷子的话,笑着说道:“这哪是你一人怕呀!你刚才没听六弟说,老八吓得,门都不敢开了。我吃过饭,带两个随从来的时候,我在前面,他两在后面,就吓得紧跟着我,还东张西望的。”
“这也难怪大家怕,老七的魂在寨子里,谁不怕遇到?”夏林海见郑老爷子也吓着了,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