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真的能请到高人把这鬼抓住?”秦二嫂又惊又喜,又不敢相信地问郑老爷子道。
“我几年都没去驮盐了,怕记错了,昨天单独跑去找几个老朋友问清楚。他们都说我没记错,那个道观叫白云观,里面的法师可厉害了,降妖、抓鬼,不在话下。”郑老爷子信心百倍地说。
“这太好了!我明天就去请。要是早知道有这样的高人,我早去请,志信俩个人也不会被害死。”秦二嫂想到表弟,又哭了出来。
“他婶子,你就别哭了。我听说书的讲:人的命,天注定,阎王叫他三更死,谁敢留他到五更。也许是他们的阳寿尽了。”
“是啊二嫂。是凡能降妖抓鬼的都是得道的高人,那些孤魂游鬼、妖怪没害人、没做恶,这些高人是不会抓的,就像东家不论打下人多狠,只要没打死,去县衙告状都没用。要是有人被打死了,再去告,县大老爷才会受理。志信夫妻已经死了,你就别懊恼了,能把法师请来,把鬼除了,包住你们娘三平安无事的,就谢天谢地了。”
“她庄叔呀!你说的对,我就不想那些了。我明天就去请法师,不论怎么样,我也要保住我的两个女儿和女婿。”秦二嫂擦干眼泪说道。
“你一个妇道人家,怎么好去那么远抛头露面的。”
“要不,我去吧!”柳少卿说道。
“不用,我早想好了。我,老七、老四,我们老兄弟三去。”
方七、陈四,听了郑老爷子的话,都点头同意。
郑老爷子见二人同意了,又对柳少卿说道:“少卿,我们明天去,晚上肯定赶不回来,你明晚来庄里照应一晚。”
“是!干爹。”
“那,就这样定了。我和老四、老七,明一早就动身,少卿晚上来照应。天也不早了,大家都回去吃过饭睡吧!少卿今晚跟我回家歇。”
“干爹,山上还有事,我明天旁晚来。”
“那也行。”
大家送出柳少卿,各自回家。郑老爷回到家,吃完晚饭,虽然感觉累的很,可心里却说不出的高兴,他哼着小曲,进入了梦乡。
他正睡着,忽听外面传来了一阵女子的哭声。他觉得奇怪,忙穿衣起床,打开门,见院子里的树下,站着一个穿着红衣的姑娘,头发散乱,面向着树,在那哭。
郑老爷子见了,吃惊地上前问道:“姑娘,你是谁家的孩子,大半夜的跑到这里哭?”
那姑娘只是哭,也不回头,也不说话。
郑老爷子见这姑娘只顾哭,看这身形又眼生,想:一个丫头,半夜跑到这里哭,肯定是受了什么大委屈。他想到这里又问到:“丫头,你是哪庄的,受了什么委屈?告诉大伯,大伯给你想办法。”
郑老爷子见这姑娘还是哭,不说话,就往前走了一步,刚想再问,忽见那姑娘猛地转过身。郑老爷子忽见这张脸,惊得浑身汗毛瞬间都竖了起来,那死灰色的脸上满是血污,那阴森的眼神里,像隐藏着无数只千年深谷墓穴里的尸虫,瞬间布满了郑老爷子的全身,盯咬着。
郑老爷子吓得刚想往后退,竟见那女鬼,龇着牙对他恶狠狠地骂道:“叫你会做媒!”反手一巴掌,正抽在郑老爷子的脸上。
郑老爷子感觉那一巴掌着着实实地打在他的脸上,像冰一样,他“啊”的一声,从梦中惊醒。感觉半边脸失去了知觉,忙用手摸摸,不但半边脸冰凉,嘴还歪到一边了。
郑老爷子一下惊坐了起来,这老爷子睡在东厢房,床就铺在窗子下面,他坐起身往窗外看了一眼,竟看见一个头发散乱的白色身影站在院门前,正往他看,这张脸,就是他刚才在梦中见到的,也就在这瞬间,身影就在院门前消失了。
郑老爷子惊呆坐在床上,心里想:我在哪招惹了这么个女鬼呢?她刚才说什么?“叫你会做媒”,呀!难道是因为少卿?难道少卿成过亲,媳妇死了?
……
柳少卿带着人几个随从人回到山上,山上众人都已吃过饭睡下了。他带着随从来到伙房,随便吃些,就都回住处睡下了。
他睡到床上,想到刚才订下的婚事,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他想:丽华死还不到一年,我怎么能就再娶呢?她为我,受了那么多的苦,她不想我再娶。我要是不娶,颜家就断后了,我就是颜家的罪人,我死了怎么去见颜家的列祖列宗?我的身后事又托与何人?
我要是不娶新月,她也可怜。我要是娶了她,丽华一定很伤心。我酒后失言,让丽华惨死,她为了我在阴间游荡,我怎么就能因为她死了做借口,另结新欢呢!难道我颜少卿是个薄情寡义、好色之徒吗?我不是,虽然新月长得比丽华好,可在我的心里还是喜欢丽华的,我只不过是看她可怜,我颜家不能断后。难道在我的心里,娶她只是看她可怜,为了延续我颜家的香火吗?那我颜少卿又是什么人?
我该怎么办?我这满腹的心事说与何人?爹呀!爹,丽华死了,魂还来找我,你怎么一走就没了消息,你为什么一次都不入我的梦?难道父子之情还不如几日的夫妻之情吗?柳少卿感觉眼角有热热的东西往下流,窗外传来了鸡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