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晨幽幽转醒,或许准确的来说,她是被一泼冷水给冻醒的,本就冰凉的肌肤因着那一泼冷水的缘故,开始剧烈的抖动起来,头微微仰起,刺目的火光让她睁不开眼眸。
“那个男人呢?”脖颈被重重的掐住,一口气闷在胸口的位置,原本就浑浊的思绪开始迷离起来,连挣扎都忘了。
周边的侍卫跪了一地,却是谁也不敢发出半分声响,半夜里皇上雷霆大发,这死牢里究竟还关了什么重要的犯人。
“皇上,你这样会弄死她的。”秦小玉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轻声说道。
冷莫然望了一眼握住手心里的女子,苍白可怖的面容,干裂的薄唇,长发凌乱的遮掩住半张丑颜,眼底的厌恶霎时深浓了几分,恨恨的松开手,周身的杀意却没有半分的遮掩。
重新获得呼吸的秋晨重重吸了几口气,小手覆住胸口的位置,有些狼狈的用另一只手强行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子,身体的疼痛和冰凉依旧,这个男人半夜里发的什么疯,头微微侧过,剧烈的咳嗽起来。
“秋晨墨染,朕再问你一次,那个男人呢?”冷莫然像是隐忍了极大的怒意,声音微微颤抖,大手握得死紧,半夜侍卫轮班才知晓,侍卫惨死牢中,特质的铁链并未损坏,反而像被钥匙打开一般,可是钥匙都在他的手里,醉合欢的毒难道还制服不了一个重伤的男人。
到底是谁为他解了醉合欢的毒,难道桑落已经回来了。
秋晨并不答话,眉目微微侧过,果真逃走了,嘴角勾起一抹极浅的冷笑。
那抹笑意刺痛了冷莫然的眸,一把拽起秋晨的头发,怵目惊心的伤疤映衬着火光分外的诡异,“你做了什么?”
痛,秋晨眉目紧蹙,贝齿死死咬住舌尖,眼眸却一片冷然,“皇上以为臣妾这番模样能做什么?”涩哑的嗓音,透着几分虚弱。
冷莫然眼底一片质疑,冷冷的对望着秋晨的眸,似乎想要从她眼中看到一些东西,可是显然他什么也看不到,手底下的人虽然学过些轻功,可是现在看来她确实虚弱到了极致,能够活下来都是个奇迹了:“有人来过。”手上的动作微微用力。
“痛……”秋晨薄唇轻启。
“朕在问你话?”冷莫然并没有松手,力道却松开了几分。
“皇上重兵在外,一个犯人跑了,不去追问兵马中是否有内线,反而在这里和一个虚弱女子纠缠。”秋晨的嗓音淡淡的,“何况我一直都处于昏迷的状态,外面发生了何事,我一无所知。”
“你敢质疑朕的做法……”冷莫然哑声问道。
“能够活下去就很好了,哪里来的气力去做一些无谓的事情。”秋晨勉强的咧开唇瓣,似乎想要挤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却牵动了伤口,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衣袖的手微微用力,点住穴位,一口血鲜血涌上喉咙,唇瓣湿润,艳红溅在冷莫然绣着飞龙的长靴上,也染上了那双冻的淤青的玲珑玉足。双眸半眯着,身子软软的倒了下去。
“秋晨墨染……”冷莫然大了嗓音,目光落在那双赤露的玉足上,仿若忆起那个女子一身清透的白,踩着细碎的步伐翩翩起舞。
能够活下去就很好了,哪里有气力去做那么无谓的事情,冷莫然一脸复色的凝望着昏迷在怀中的女子,他几乎可以感觉到那生命流失的速度,一点点像是手中流落的细沙,脸色霎时变得阴沉,一把抱起昏迷的秋晨墨染。
“传御医……”后面一句话几乎是咬牙切齿,却是抱着怀中的女子大步走出了死牢。
任谁也没有望见秋晨的眸似乎颤抖了下,她便知晓他不会让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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