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7397600000189

第189章 伤别离

谢桥木然地坐在马车上,她不去想秦蓦为何不来找她,她心思很乱,越想只会越往死胡同里钻。

有些事,有些话,自然得当面说清楚。

谢桥保持着理智,手轻轻抚摸着腹部,感受着孩子在肚子里划动,嘴角凝着一抹极为浅淡的笑。

为了孩子,她也不能放弃。

只希望,秦蓦能够等她回去。

南宫萧坐在她对面,如墨漆黑的眸子落在她的脸上,不知在想什么,紧绷的面色渐渐柔和下来,浮现一抹柔软的笑。

微微勾着的嘴角,勾动他的心神,胸腔中腾的翻涌着无名怒火。

她没有过去找秦蓦,他以为她是被话带进去,若是如此,不该出现这种表情。

南宫萧压着嘴角,渗入进来的阳光照耀在他半边脸上,另外一半面庞拢在阴影中,阴晴难辨。“你想去哪里走一走?”南宫萧不等谢桥开口,顾自说道:“去游湖?听闻咏春河碧涛涟涟,两岸青翠,郁郁葱葱,冬日里仍显勃勃生机。景致极美,很是难得。”

谢桥视线轻飘飘落在他的眼底,南宫萧脸上带着淡笑,眸子里一片沉寂,波澜不兴。

“我累了。”谢桥哪里也不想去,忽而,嘴角微微上扬,朝南宫萧绽出一抹笑:“你不会勉强我罢?”

南宫萧垂着眼皮,并不再看她,嗓音微凉:“也罢,你好好休息,今夜去放孔明灯。”

谢桥脸上的笑瞬间敛去,圆润整齐的指甲扎进手心几分,尖锐的痛令她神识清明,暗暗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不快:“好。”

南宫萧看着她眼底闪过的不耐,仿佛未见,细心的介绍余海有名的景致。

谢桥耸拉着眼皮,敷衍应付。

南宫萧放下手里的余海地图,眸子森然,如霜似雪,一瞬不瞬看向谢桥。

谢桥依旧垂首注视着自己的白嫩细腻的手,仿佛是一件珍品,怎么也瞧不够一般。

南宫萧向后一靠,宽阔紧实的后背靠在车壁,耐心仿佛已经用尽:“我来余海,只为这景致。你身体不适,看来安排三日行程是不成了。我也不急,我们慢慢看,何时走完了,看完了,再回大庆。”

谢桥面色骤变,冷眼看向南宫萧。“你别胡闹。刚才在街头,我的凳子晃动,是你动的手脚罢?”刻意给秦蓦误会!

如今,更是用拖延行程来威胁她!

“南宫萧,别让我觉得你很无耻。”谢桥忍无可忍,她十分清楚,他后面定会做出让秦蓦误会的种种事情。

这句话,踩雷一般,南宫萧炸了。

他温和的表象撕裂,面容冷酷,阴沉,无情。

“你实在不愿,我不强人所难。”南宫萧突然撩起帘子,浑身散发着骇人的气息:“停车!”转而,看向谢桥,面无表情:“你大可不必勉强自己,隐忍的与我共乘一车!”

谢桥冷着脸看向南宫萧,又在发什么疯?

南宫萧剑眉顿时挑高,笑容如冰,一字一句,令人寒入骨髓,沉声道:“从始至终,我可有逼迫你?都是你一厢情愿,何必做出一副逼良为娼的表情?”

谢桥闭口不语,揪着裙子的手微微颤抖。

他并未勉强,只是拿捏着她的软肋,要挟她!

“滚!”

谢桥一动不动。

南宫萧口出恶言,极尽刻薄道:“怎么?舍不得走了?我如此无耻,令你厌恶。委屈自己容忍着与我共处一处,赶都赶不走,你怎么就这么……”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谢桥眼角滴落的泪水里,她的脸色赤白,似乎难以承受他的恶意。

南宫萧心口仿佛被人打一拳。

他如此介意她脱口而出的‘无耻’,可不就是他做着自己不耻的事情!

趁人之危。

他害怕自己龌龊不为人知的心思被她戳破,恼羞成怒,恶言相向,借以粉饰。

显然,结果很糟糕。

南宫萧心慌意乱,事情脱离掌控,与他所想截然不同。一记眼风扫向谢桥,离开马车。

谢桥看着他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身影,淡定的从袖中掏出锦帕,擦拭着湿润的眼角。

薄怒的南宫萧,硬碰硬,讨不了好,只会将他狠狠得罪,两败俱伤。

适当的软弱,效果还是惊人。

她有求于他,他给再多的难堪,都只能咬牙隐忍!

总比一时头脑发热,做出不理智的事情,事后再求他来的没有尊严。

冷笑一声,南宫萧无非是仗着她有所求,才会如此肆无忌惮!

谢桥靠在车壁上,头脑昏重,闭目养神。

回到屋子里,谢桥将南宫萧安排过来伺候她的人赶出去,躺在床上,卷着被子睡觉。

无事人一般。

前面的事情,仿佛并没有发生过。

南宫萧愈发气闷。

坐在桌前,看着满桌她爱吃的菜,眼神瞟向一堵墙,墙后住着不知好歹的东西!

菜渐冷。

隔壁依旧没有动静。

南宫萧目光凝在那堵墙上,面色阴冷,倏然站起来,带倒身后的凳子,发出一声巨响。

屋子里的人噤若寒蝉,跪在地上,大气不敢出。

南宫萧阔步到隔壁的屋子,直接推门而入,目光扫寻,落在床上隆起的小包。伸手抓着她放在被面上纤细的手腕,用力一拽:“起来,用膳!”

谢桥下意识挣扎,睡眼朦胧看着眼前冷若冰霜的男人。

“一刻钟,你过来用膳,不来——”南宫萧冷声道:“滚出去。”

谢桥脾气犟上来,满腹怒火。狠狠抽回自己的手,胡乱趿着鞋子,扬长而去。

她就不信,除了他南宫萧,她就拿不到玉凝丹!

南宫萧眸子一紧,一脚踹翻凳子。

——

谢桥走出驿站,冷风灌进衣襟,冻得谢桥双手抱臂,从暖和的被窝里爬起来,不是一般的冷。

站在大街上,忽而意识到,她没有马车!

这儿离明府有很长一段距离,平日里乘坐马车也需要小半个时辰。

拢紧大氅,谢桥融入街道中。

脸被冻僵了,腿走酸了,谢桥还未走到闹市里。

忽而,一辆马车停在身旁。

谢桥侧目,眼神一冷。

“上马车。”南宫萧板着脸,语气不善:“要我抱你上来?”

谢桥咬牙切齿,怒目相瞪。

南宫萧横眉冷眼,作势下马车。

“木梯!”

南宫萧拽着她的手,将人拉上马车。

谢桥冷嗤一声:“野蛮人!”

南宫萧松手。

谢桥身体朝后仰倒,双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袍。气红了眼:“你再胡来,大不了一起死!”

南宫萧一楞,胸腔震动,低笑出声。

谢桥这一言,无端将他给取悦。

这两日,剑拔弩张的气氛,化作烟雾,一消而散。

“想同我一起死?共陵寝?”南宫萧黑魆魆的眸子,里面似有火光闪动,跃跃欲试。

谢桥站稳了,躲瘟疫一般,离他远远的。

南宫萧面色紧绷,下颔微收。

“我不陪你发疯,送我回明府。”谢桥小腹抽痛,不敢任性,怕孩子有个好歹,适才在他威胁恐吓的语气下,老老实实的上马车。

“不想要玉凝丹?”南宫萧整理被她抓皱的衣襟,漫不经心的瞥她一眼,“我从中作梗,你能看到玉凝丹算我输。”

谢桥想呵呵他一脸。

马车并未驶向明府,而是停在一家酒楼面前。

谢桥透过南宫萧撩开的帘子,一眼瞥去,赫然是昨日里相遇的酒楼。

“你乖,像从前一样,我不会要挟你。”南宫萧定定的看着谢桥,这一句话,算是服软了。

谢桥怔愣,显然没有料到他会如此说,心思复杂。

良久,轻叹一声:“别了,你也说那是过去。”

南宫萧背脊一僵,头也不回的下马车。

谢桥并未跟下去,南宫萧也不再逼迫。来回不过几刻钟,一碗香**白的豆花搁在谢桥的面前,上面撒上一层红豆。

谢桥眸光微动,盯着豆花出神。

“冷了不好吃。”

谢桥静默不语。

“要我喂你?”南宫萧修长的手指端起豆花,见谢桥张口欲言,冷笑道:“想得美。”

塞在她的手里,催促道:“快吃!”极尽不耐。

谢桥手指捧着瓷碗,入手温润,冰冷的手指渐渐回温。谢桥舀一勺放进嘴里,唇瓣湿润,愈显粉嫩,“你若念过往旧情,这两日好好相处,别作妖,我不与你做对。”停顿片刻,又道:“我会很感激你。”

南宫萧靠在车壁上,阖着眼,呼吸均匀,仿佛睡了过去。

谢桥没有听到回应,抬眼望去,他面庞冷硬如刀削,剑眉斜飞入鬓,鼻若悬胆,唇若桃花,俊美非凡。

不过一瞬,谢桥撤回视线,压着嘴角,皱紧眉头,心里寻思着他听见也会当作没听见。

不想回答的事情,便会装睡回避。

谢桥不想深究,他是真睡,还是假装。

就在她认为南宫萧刻意回避,他冷硬的话响彻耳畔:“吃你的,话多。”

谢桥想将手里的豆花扣他脸上。

两个人并未达成共识。

谢桥依旧不待见南宫萧,他到底有所收敛,不再行为出格,两人倒也相安无事。

只是,每回用膳,她必须得出现。

这般,两日转瞬过去。

翌日,谢桥便会与南宫萧启程回大庆。

谢桥去找南宫萧,安排马车送她回明府。毕竟要离开月余,谢桥想与秦蓦说清楚。

“南宫萧。”谢桥敲门,门内并未动静,推开门,屋子里并不见他的身影。

“郡王妃,主子有事出去,交代属下告知您。莫要随意走动,待他回来送你去与郡王道别。”南宫萧身边的侍卫态度恭敬,将谢桥请回屋子里。

而此刻的南宫萧,却去了明府。

屋中烛火幽幽盈满室内,垂悬的鲛绡如雾,闪烁亮眼的光芒。

南宫萧要饮酒,秦蓦命人将陈年佳酿开封,招待他。

南宫萧品着酒香,睨向秦蓦,他神色冷然,并不热络的询问谢桥的情况。可他就是知晓,每夜谢桥熟睡之后,他都会呆上一个时辰。

至于,为何不在她醒时见她,便不得而知。

恰好,正合他心意。

“我来余海有些时日,明日该走,便来拜访郡王。”南宫萧扪心自问,他敬佩秦蓦,撇去谢桥,他许能够与秦蓦成为故交。

可如今,显然是不能,

秦蓦:“不送。”

南宫萧饮下一杯酒,方才尝出是烈酒,喉咙火辣辣。挑高眉头,他也不如表现的如此平静:“我是知会你一声,谢桥随我同行。”

秦蓦目光如刀,似要将他刀刀凌迟。

“我不曾恐吓、威胁,她自愿。”南宫萧眉眼秀雅,微勾的嘴角带着一丝邪气:“我回去送她过来,她会亲口告诉你。而我,只是让你有个心理准备。”

秦蓦黑瞳收缩,冷厉光芒令人不敢直视。

“你可以滚了!”秦蓦起身,走向内室。

南宫萧静静注视着他的背影半晌,神色莫测,似想起什么,冷笑一声,起身离开。

——

南宫萧言而有信,回去之后,亲自护送谢桥回明府。

谢桥布下马车。

南宫萧站在她的身后,唤住她:“我明日来接你。”

谢桥颔首,他就算态度强硬,逼迫她回去,今夜她不会离开。

南宫萧望着她纤细的身影消失在厚重的朱门后,‘嘭’大门紧闭,阻隔他的视线。

半晌,南宫萧望着清冷如霜的月光,并未乘坐马车,踩着月色沿着静谧街道信步而去。

而府内。

谢桥忐忑的站在屋檐下,门扉与她之间,仅隔一只手的距离。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却像戳破的气球,全都泄露出去。

静寂的夜色里,落针可闻,她仿佛听到他的呼吸声与他身上独有的沉水香。

心似擂鼓。

缓缓伸手,一鼓作气,推开门。

“里面有洪水猛兽?”

身后传来他森冷暗哑的声音,谢桥背脊猛然一僵,想要回头,不敢回头。

他的语气,俨然带着愠怒。

自她进府,秦蓦便一直紧跟在她的身后,直到这女人站在门口,并没有进去的打算,瞬间想起这几日她与南宫萧有说有笑,相处和睦,心头冒着邪火。

如今回想,她一嗔一怒,都如此鲜活。

他嫉妒得发狂。

他尊重她的感受,她未曾做好面对他的准备,他等!

等来的那一幕一幕,可真扎心!

怒极时,想要将她往死里欺负,让她脑子没功夫想这些乌七八糟的事。

“这才几日,不认识我,不认识这里的景物了?”秦蓦语带嘲讽,掠过她往屋子里走去。

谢桥抱着他的手臂,秦蓦脚步一顿,往前走几步,她亦步亦趋跟在后面。

借着月色,看着她眼角湿润,红着鼻头,可怜巴巴的模样,差点心软。

秦蓦抿紧薄唇,脚步放慢,站在屋子中央,秦蓦拂落她的手。

谢桥又缠上去。

秦蓦又推开。

谢桥看着空落落的手,这些时日的煎熬,担心受怕,终于在见到他这一刻齐涌而出。可他的冷淡,终是令她委屈的落泪。

泪水啪嗒啪嗒,天上下豆子般往下掉。

秦蓦眸光一深,垂在身侧的手紧握成拳,别开脸,不看她。

谢桥一头栽进他怀里,双手抱紧他的腰,撞得秦蓦毫无防备朝后趔趄,将她抱紧了。

脸陡然一黑,秦蓦冷笑道:“行啊,挟子行凶。”

“母凭子贵。”谢桥闷在他怀里,瓮声瓮气道:“所以,我把药给了师兄,你不准不要我,不准有意见。就算有——你给我憋着!不然……”

“嗯?”

“你将会失去贤良的妻子。”

秦蓦被她给气笑了,却依旧板着脸。

谢桥半晌没有听到动静,他的手从她的背上拿开,心坠进谷底。抬起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师兄我视如亲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去。我把药给他的时候,就做好心理准备,我是你的妻子,从嫁给你的那一刻起,除非你不需要我,否则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追随!”

秦蓦无声叹息,终究是将她紧紧抱在怀中。

谢桥提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地。

秦蓦问:“这几日,为何不回来?”

谢桥吱吱唔唔,语焉不详:“当时我见你毒发,心中没底,不知如何面对你,便逃避了。”

黑暗中,秦蓦的脸紧绷,面容冷峻,语气极尽克制:“今夜回来,想通了?”

谢桥沉默半晌。

秦蓦呼吸不由粗重,抱着她的双臂力道大了几分。

谢桥痛呼一声,秦蓦骤然松开,转身端起茶壶倒一杯冷茶,一杯下肚,浇灭心头怒火。

“我明日与……他一同去大庆。”谢桥敏锐的感受到秦蓦周身气息变化,抓着他的衣袖,期待的看着他:“你等我回来。”

秦蓦握着她的手,目光灼灼:“为何要去?”

“我……”

“不要去?”秦蓦手指捏着她的下巴,望着她明亮似落满星辰的眸子,哑声道:“我们过几日一同回京。”

谢桥不语,伸手抚摸着他的头,宽广袖子滑落,露出半截莹白细腻的手臂,柔柔笑道:“夫君,你等我,最迟两个月。”

秦蓦目光渐冷,仍旧克制住将要勃发的怒意:“理由。”

谢桥张口,猛然,耳边回响穆神医的话,几乎要冲口而出的解释咽进腹中,话音一转,随口诌道:“南宫萧他帮我摆平一件事,我欠他恩情,他的祖母病了,特地来余海请我去给他祖母治病。我总不能拒绝?”

——你们感情并不坚固,一向是你包容她的小性子。致使她不会设身处地为你着想,随性而为。

——她不信任你,将药给玉倾阑。她躲避了,怕你失望,责备她。

——感情,从来都不是一味付出,一味索取。

——你不信,我们赌一回。她会以给我祖母治病为借口,跟随我回大庆。

十指交握,秦蓦手指一根一根收回,眸子里幽微光芒渐渐黯淡,凝结成冰。

后退一步,两人之间隔着两步距离。

却仿佛隔着天堑,难以逾越。

“秦蓦……”

“我再问你一遍,大庆非去不可?”秦蓦目光如炬,无形的力量压迫着她,谢桥心弦紧绷。

秦蓦半晌,没有等到她的回答,嘴角勾了勾,带着嘲弄。

谢桥与他只有一步之遥,明明只须伸手,便能够将她束缚在怀中,霸道的勒令她只准留在他的身边,哪里也不许去!

可四周像矗立着无形的高墙,阻挡着他,困囿着他,压迫着他。

真真切切感受到了力不从心,拿她没有丝毫办法!

秦蓦转身,大步朝外走去:“你早点睡,明日要早起赶路。”

谢桥心头一慌,“秦蓦——”追上去几步。

秦蓦脚步不停,头也不回的离开,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谢桥站在门口,呼啸冷风吹拂,裙裾随风飘荡,宛如一朵迎风绽放的玉兰,孤单飘零。

腹部踢动一下。

谢桥木然回神,手指轻轻抚上腹部,神色落寞。

她还来不及告诉他,宝宝会动了。

此刻,他并不想听罢?

没关系,等她回来,一并向他解释清楚。

——

书房里。

蓝雨出现在书房,两个时辰过去,秦蓦依旧保持着一动不动的姿态,站立在窗前。

“主子,郡王妃走了。”

如他所想,并没有得到回应。

蓝雨站了一会,打算退下去,还没有转身,秦蓦一阵风似的飞掠而去。

“……”

蓝雨有点不懂主子,明明这般在意,为何又冷着,晾着?

人都走了,再去追……

来得及么?

空寂的街头,唯有高挂在檐角的灯笼随风晃动。

秦蓦站在大街上,寒风如刀,肆意吹刮在他的脸上。

霜白的月光下,秦蓦清晰的看到地上马车碾压而过的痕迹。

足尖一点,踏上屋脊,朝城门口疾掠而去。

站在城墙上,秦蓦只见到马车缩小的影子。

直至马车消失不见,秦蓦双手紧握,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她到底没有解释,就连道别都不曾。

究竟是怎样走到如此地步?

“桥桥,一句解释,如此之难么?”

“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可以不计较。”

“任何,都不计较……”

秦蓦依旧望着谢桥离去的方向,深邃的眸子幽黑空寂,仿佛永远地凝在此刻。

——

马车上。

明秀将南宫萧递过来的油包纸,一层层拆开,摆放在精美的瓷碟里。

配着精致的点心,极为赏心悦目。

明秀连吃,都觉得不忍。

“郡王妃,您吃一点,再睡一会。”明秀夹起一块糕点,放在小碟里,放在谢桥的面前。

谢桥自上马车,便缩在角落里,目光放空,没有焦点,手里拽着一物。

明秀眼尖,看出来,那是郡王亲自雕刻的玉簪。

心中轻轻一叹,昨夜里她听到动静,披着衣裳出来,便见郡王妃坐在门槛上,脸被风吹的煞白,便知不妙。

今夜出门的时候,她多嘴一句,为何不与郡王道别,郡王妃摇了摇头,失魂落魄的离开。

“郡王妃,您不是一个人,饿着孩子不好。”明秀端起小碟,塞在谢桥的手里。

谢桥听到孩子二字,眸光微微一动,落在手里的糕点上,胃里翻涌,泛起一股子恶心。

俯身干呕,手里的碟子落在马车上,糕点骨碌滚落。

明秀吓坏了,谢桥极少有反应,只有身子不适的时候,方才吐了两回。

“郡王妃,您怎么了?”明秀拍着谢桥的后背,匆匆忙忙,倒一杯清水递给她喝下去。

谢桥压下恶心感,喝了几口水。

南宫萧听到动静,骑马爬上马车,看着她苍白的脸色,目光一沉,冷声道:“你折磨自己,很有意思?莫要有命拿药,没命回来,落得个客死异乡!”

明秀怒瞪南宫萧,嘴真毒!

可转头,看见谢桥竟拿着糕点往嘴里塞,瞪圆了眼睛。回过神来,焦急道:“郡王妃,您别急,慢点儿吃,别噎着了。”

谢桥吃了三块糕点,南宫萧从后面马车提来铜壶,递给明秀。

明秀以为是茶,闻到一股奶香味,方才知道是羊奶,嘀咕道:“南宫将军嘴刻薄点,人还不错。”

谢桥仿若未闻,手指轻轻抚着玉簪,神色柔和似水,眼底似注入了神采。

秦蓦,你一定要等我回来。

同类推荐
  • 首席女御厨

    首席女御厨

    重生啦!她要做厨娘,干回上辈子的老本行。可是,刚重生,就一不小心点燃了一把火,不让进厨房,施展不了她的厨艺,气死人了。没关系,她努力回想上辈子发生的几件大事,果然这才是重生人的福利。开餐馆,买院落……日子过的风生水起,偶遇当朝一品将军,长得好,身材棒,还是一副非她不娶的痴情种,重点是他只吃她做的饭。厨艺精湛不是她的错。嘿嘿……重生她能靠着厨艺,日子过的风生水起……
  • 冒牌王爷复仇妃之繁华落尽

    冒牌王爷复仇妃之繁华落尽

    她为报仇,不惜代价嫁给他,却不想爱上了他,他是一个冒牌皇子,只想着坐吃等死,却不想一场皇室阴谋,让他娶了貌美似玉的她原以为不会有任何交际的他们,却演变出一段爱恨情仇的故事
  • 请求当个名副其实的宠妃

    请求当个名副其实的宠妃

    林双儿一直以为自己会和别的穿越女主一样,表现的和原主的不同然后引起皇帝的注意,最后成为皇帝的真爱,走上人生巅峰。后来才发现原主才是皇帝的真爱,尼玛!剧本是不是给错了,怎么从女主剧本变成了害死女主的恶毒的女配的剧本了。
  • 想妃了吗

    想妃了吗

    一个跟头,叶焱超过了孙大圣的十万八千里,跨越了千年,却是四脚朝天地摔在了异世界。向来理智的她深谙一个道理,穿越——何等悲苦!一朝穿越,拥有了偶像剧里最狗血的身世,又不得不嫁一绣花枕头,而这让她悲催的一切,却是羡煞旁人。只因为她一“超大龄老处女”嫁了全国所有女人心目中的神……他——是痴情而多情的绝色王爷,她——是冷漠又淡然的天才王妃。初次谈判,她抛下一句“买花瓶我也会挑个精致的,你——还算合格!”后潇洒离去。嫁到王府,本以为安安分分做个米虫就好,无奈……新婚夜被刺杀不说,丈夫新婚后十几日夜宿青楼也不说,要她陪他天天约会小三更没什么可说了。只是,她竟然意外的发现了君逸风隐藏在痞笑下的深不可测,悲剧就此华丽丽地诞生了……
  • 重生之嫡妻二嫁

    重生之嫡妻二嫁

    高门庶女,身份卑微。父母不疼,公婆不齿。就连丈夫也只将她当做和嫡姐结合的跳板,用过之后弃若敝屣。利用过后,那对男女竟还不肯善罢干休,妄图踩着她的尸体一圆美梦。她不是包子,又怎能容忍两只疯狗天天狂咬?也罢,既然生生世世逃避不开,那就主动出击:你若无情——我便休!将计就计,虚与委蛇,好容易逃出生天,却不曾想……丈夫回心转意?外男虎视眈眈?嫡母跪地求饶?不过是想摆脱一切寻得一片净土,可为何这片净土上还越来越热闹了!
热门推荐
  • 武炼巅峰

    武炼巅峰

    武之巅峰,是孤独,是寂寞,是漫漫求索,是高处不胜寒逆境中成长,绝地里求生,不屈不饶,才能堪破武之极道。凌霄阁试炼弟子兼扫地小厮杨开偶获一本无字黑书,从此踏上漫漫武道。
  • 重生天才女邪尊

    重生天才女邪尊

    一朝生死,她魂归地府!风萤萤,活着的时候胆小怯弱、温柔娴静;没想到死后,不光性情大变,甚至还成为酆都城赫赫有名的战斗厉鬼。身着红衣,披散红发,妖孽般俏丽绝世的容颜,手持铁链追魂棒,带领十万牛头马面;放眼整个幽都,谁敢在她面前放肆,揍!全部揍!妖王犬神的儿子?她轻笑凝目:“不就是一只狮子狗吗?!”第五殿王爷阎罗王?她轻抬下巴,傲慢无双:“哦~就是那个练习仙法走火入魔,最后返老还童的小屁孩呀!”统摄十殿阎罗、五方鬼帝的幽都第一美人王爷?她双眼冒星,迷恋痴情:“啊哈!如此美人,抢回来当老公吧!”一日鬼门,阴阳两隔,不死不灭,且看她如何步步强大,谱写盛世尊贵!【嚣张自狂版】:回魂街上“把前面那个走路叉开腿的吊死鬼抓过来揍一顿!”牛头:“大人,那只鬼没偷摸拐骗过!”马面:“大人,这样随便打人,上面知道会怪罪的!”风萤萤不高兴了:“做鬼也要有个鬼样,他这样走路叉着腿有失风化;没事,尽管下手,揍的他两条腿能并着走路再放了!”听见这话,众鬼无语!大人啊,你可知那鬼生前是青瓷馆的兔爷儿,在床上被人亵玩致死,是不可能并着腿走路的哇!于是,罗刹鬼大人不喜叉着腿走路的风声在幽都一经传开,吓得青楼鬼妓再也不敢风骚卖情、妖媚勾人;一时间,一股正义之风,吹遍整个酆都城。【温柔多情版】:夜阑鬼静,阴风仄仄清隽邪魅的大夫君抱着被子出现在门口:“萤萤,今晚我陪你睡吧!”风萤萤举起昨夜才包扎好的胳膊:“犬犬,你一兴奋就喜欢乱咬,我都快被你咬残了;拜托,让我养养伤,行吗?”大夫君黯然,转身离去!冷酷秀美的二夫君抱着枕头出现在门口:“萤儿,我刚才做噩梦了,要跟你睡!”风萤萤无精打采的顶着黑眼圈:“白浅,你饶了我吧,跟你睡我做噩梦!瞧瞧我的眼袋,都快变成俩酒囊了!”精心打扮过后,风萤萤穿着半透明的丝质中衣,风情羞涩的出现在三夫君门口:“子文,为妻今晚来陪你!”风华绝代的三夫君手执笔毫,从桌案上抬起头:“可是夫人,今晚我有一推折子要看。”“没关系,为妻等你!”说完,她就勾住心爱之人的脖颈,送上热情的香吻。在移动手机阅读平台上使用的名称为《天才鬼妃魅天下》
  • 我的祖先叫蛇

    我的祖先叫蛇

    最近,田思程老是被一种意象弄得满身痒痒的,只要一瞌上双眼,就有一种东西悄然地滑进来,那是很光滑的东西,滑得亮透透的,好像是蛋,又好像不是蛋,伸手去触碰却一点感觉也找不到。田思程的双手就那样毫无目的地伸着。在那个时候,田思程就浮起来了,好像是在云雾里,又好像是在水里。就这样,田思程好像失重了,可以自由自在地行走和穿越。只是有一点,就是田思程的手老要那样伸着。那光滑软亮的东西跟田思程若即若离,自由自在地飘浮着。田思程总是在这个时候,头脑一下子明白过来,他又做梦了。田思程醒过来时,阳光透过窗帘,光线把眼睛晃得痒痒的。
  • 三国演义中的三十六计

    三国演义中的三十六计

    《三国演义中的三十六计》包括胜战计、敌战计、攻战计、混战计、并战计和败战计六篇共三十六计。三十六计在《三国演义》中运用最精彩的当属赤壁之战,假使曹操谋略得当,精心筹划,以百万之师去克不足十万之师,真的有可能大功告成。如果真是如此,那么曹操就可能统一天下。不料,东吴年轻的都督周瑜,谋略得当,筹划精密,再加上诸葛亮的帮助,一举打败了曹操,使曹操统一天下的希望化成泡影。本书就为读者讲述《三国演义》中三国谋略大师的三十六计。
  • 史上最差学区二手房攻略

    史上最差学区二手房攻略

    半年内五次交易,历经波折,终于搞定学区房
  • 娇妻很甜:二爷,别太宠

    娇妻很甜:二爷,别太宠

    她明明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学生,就因为一次爬山救了一个男人,就惹祸上身,明明挺高冷的人怎么到她这里就死皮烂脸起来,凌秋彤真想说“快回复你的高冷吧”男人一脸无所谓地说“高冷,那是什么?能抱着老婆吗?既然不能抱着老婆,要它干什么?”凌秋彤受不了,打电话告状,结果男人有吃不完的飞醋,说她到处散发魅力,要把她绑在身边,凌秋彤真想一巴掌甩过去。【男女主人公身心干净,无虐恋,宠到底!!!】
  • 邻家有女闯江湖

    邻家有女闯江湖

    讲述了神经病美少女的艰苦成长之路…………
  • 恨水残生

    恨水残生

    本文所讲述的是中国互联网崛起过程中职场的一个缩影,如果你觉得它似曾相识,请一定原谅它的过于真实。
  •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
  • 魂灵师的传说

    魂灵师的传说

    远古时期,世界树倒塌,地府建立,末法年代就此开启,魂灵师的辉煌掩没在了历史的长河。数十年前,地府传来嘶吼声,乱局开始。一个能够看到灵体的女孩,因为遇到一个奇怪的人而开始接触到不一样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