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离——是朦胧的月日
死别——是憔悴的落花
“我想,女诗人总以美好的话,概括那深处的悲伤吧……”女孩淡淡地碎语,眼神无助地瞧着,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得树林。
离依站于远处,见她嫩白的脚丫,浸泡在溪水中,默默地提起石边的小鞋,朝她走来。
“冷吗——断宁儿!”舒和地清音,打断了女孩的思绪。
她静静转身,不容分说地怀拥住他,“宁儿在躲你呢,我不是她!”
离依顷刻消解了放松的神经,拘谨地脱开巧儿垂青地熟悉拥抱。迟疑地顿了顿神,皱着纠缠得眉宇,抱起身侧腼腆的人儿,缓步到石座,轻巧地将她放下,徐徐无奈地输了口气,拿起只鞋,套上她白润的小脚。
“我们是恋人吗?”巧儿娇声细语地说着,伸手诱触着离依每根敏感的发丝。
离依猝然惊愕地制止了手中的动作,鞋也无征兆地落了地,面容更不似相见时的温雅。巧儿凝视着他,失望掩盖期望,纤细的指尖犹豫地滑过他柔软的细发,却被他稳稳接住,握进宽大的掌心。
“应该是朋友吧!你我都是被抛弃的人,怎不渴望那自欺的慰藉和关怀呢……”他柔畅地语音丝丝交织在巧儿耳边,弥补了她空寂的心绪,而手依旧敏捷地为她穿戴好脚上的小鞋。
待气氛缓和,他温情地凑近巧儿耳畔,磨蹭着她羞红的侧脸,“你们两,真把我弄糊涂了!”
离依滑稽地挑弄之声,似是灌醒了巧儿,她敏捷地扯住他的衣袖,“要去找她吗?”
离依心不在焉地眨眨酸涩的乌眸,“不,是累了,想休息,你带我向她表个歉吧!”听闻,巧儿质疑地审视了下,离依滴血的浑浊伤口,拆开衣内的绷带,在他患处重新绕了几圈,贴上敷帖。
随即叉起腰,激傲地迫切抬手,像个纯真无邪邀功求赏的小孩,离依眯眼倦聊地拍开她的嫩手,“干嘛——我可没糖哦!”
“谁说要糖啊——没情趣的家伙!”她蹬鼻子上脸地控诉着,执著得再次抬手“我意思是,牵我手啊!作为……作为……”离依恍悟,刁钻斜睨了巧儿一眼,“奖励吗?”
“恩!”巧儿满意地点点脑袋。
“哦,让我斟酌会儿!”离依不羁地拖带出几字。
巧儿怒狰,蛮横地与他眼神交涉,‘牵不牵啊,别耍我,不然……我走!’,‘是吗?’
巧儿气怒,决意掉头离去,离依紧握机遇,圆滑地捕获住巧儿的小手,拐进手心。“连考虑都不行吗?”听得离依狡黠地戏语。
巧儿像是被戳中软肋,沉沦地栽进离依坚软的胸膛,体味短暂的暖意,“你说那最为美艳和虚无的外表下,跳动得是黑心,还是红心呢?”热热的呼吸,分层地穿透离依的线衫,直达跳动的深处,传递着微乎的哀恐。
离依揉抚她瘦弱的脊背,仿若久别的友人般的宽慰,“呵!我宁愿自己平淡无奇,不管跳动着的心,是红是黑,都不会惹人在意和妒忌,活得逍遥自得!”
巧儿正欲求搏议,却遭致离依牢牢禁锢,挣扎呢喃地脱不开口。
“我明白!事实是恰恰相反的嘛——”他柔腻地磨搡着宁儿薄削的平肩。“可愈诱人的物质,愈是阻止不了对它的渴慕,即便危险……”
巧儿湿湿地抬眼,感慨定情地目视着他,“我不情愿看到你遍体鳞伤,因为……”欲言又止,宁儿在心中偷偷念出——在乎!
夜风寥寥拂过耳边,离依疲懒地坐在石地上,聆听它们地经过。
“自由的灵魂是不受束缚的,哪怕有一天我被残忍的制成木偶,也能感知它的存在……”
巧儿靠依在他身旁,小声碎语,“木偶没有生命也没思想,你不会是它的!”
“巧儿——若上帝真选择我成为那只可悲的木偶呢,我是逃脱不了的!”巧儿笑望离依哀怨的眼神,“放心,我会果断替代你的,这样我成了它,你就能每天陪在我身边啦!”离依不舍地敲敲巧儿的头顶,沉语静思……
黑暗持续荒凉地腐蚀着,包藏有,无穷魔力磁铁的萧条躯壳,吸引无知的旁人挨近探求,却又统统被残酷地卷进设计得局中,有去无回——
宁儿在他的怀边睡得安逸,离依生怕她冻着,将她抱进屋内。孤无仍旧事不关己地,附靠在破败的茶几边,闲聊地喝着新茶,自言自语,“花非花,雾也非雾,假象朦胧双眼,世俗淡泊,就不必陷得过深了……”
离依仿佛悟到地止住,朝门口走得矜持得步子,懵懂转头,瞥视着孤无早已回神地纠缠余光,清了清嗓子,“有事?”
孤无挑眉,搁稳茶杯,“这么急——”,便有预料地翻找起凌乱的书柜,半天后,递给离依一把钥匙和张破损老化的地图。拍着他的肩,窃窃低语,“走吧!你欠的情,还攥在我手里呢,要记得还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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