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哲坐在邵离对面,他看着桌上的啤酒,知道二叔是真的想跟自己说个明白了。
邵离拿起啤酒,连起开了五六瓶。邵哲忽然觉得有些事情他不想听了,可是,邵离已经开口了。
“邵哲!你不是想知道关于你爸爸和你妈妈的事情吗?今天,我就告诉你!来先喝一口,我们叔侄还从来没有这么喝过酒呢!干一个!”邵离滴酒不沾,已经先有几分酒意了。
“好!来!干!二叔!我敬你一个!”邵哲拿起一瓶酒就跟邵哲碰起来,碰完一口气咕咕的喝了几大口!
说道喝酒,邵哲和邵离半斤八两,都是不行的!
邵离咕咕的喝了一口,看着邵哲,说道:“邵哲!你已经是男子汉了,今日,我就把那些大家都不愿意接的疮疤告诉你。我希望你明白后,可以化解你妈跟我妈之间的仇怨!好不?”
“仇怨?有这么严重吗?”邵哲惊到!
“唉!不是仇怨,你妈妈会二十几年都不见自己的公婆?可以让你二十几年都不认自己的爷爷和奶奶?”邵离苦笑道!
“说吧!二叔,我听着呢!”邵哲严肃的说道。
“那时,你爸和你妈是同一所学校的同学,就是你现在读的师大,他们也是那里的学生!”
“什么?我爸我妈也是师大的学生?”邵哲有点意外。这个从来没有听谁提起过啊!
“呵呵!没有想到吧!故事就从这里开始……当时,你爸是学习建筑的,你妈是学美术的!他们从大一起就相恋,你妈妈的父母亲都是右派,在文革时期都被红卫兵迫害而死!你妈妈当时也被化成了右派,你妈妈上学后,由于身份的关系,很受大家歧视,你爷爷和奶奶也不满足你爸和你妈在一起,可是,你爸你妈却不顾任何人的反对硬是走到了一起。大学毕业后,因为你爸成绩优秀学校当时想让你爸出国深造,你爸舍不得你妈,推辞了这个事情。本来他们毕业后是打算结婚的,可是,怎么也通不过审查。后来,才知道,原来是你奶奶找了人,故意不让成事!
你奶奶当时十分不喜欢你妈妈,想尽所有办法要拆算他们!后来,你爸知道你奶奶从中阻拦的事情后,答应以出国为条件换和你妈妈的结婚!你奶奶没有办法,只好答应了这个交换条件!
其实在结婚之前,你妈妈就已经有了你,你妈妈和你爸爸结婚后两个月,你爸爸就踏上了去美国的路途!当时,你妈妈已经快要临盆了!你爸爸跟你奶奶说要等生下来再去,却被你奶奶阻止了!硬是把他撵走了,其实,当时,也不怪你奶奶撵他,手续等都办齐了!他不走是不行的!
然后,你爸就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我爸怎么了?二叔!你快说啊!”邵哲看着邵离焦急的催到。他爸爸怎么了,会没有回来?
邵离眼中含泪说道:“你爸乘坐的邮轮在太平洋触礁……沉了……船上死了很多人,你爸的尸体一直没有找到……”
“啊!”邵哲血液都凝住了。原来自己的父亲是这么离开他和妈妈的!这到底是谁的过?
“你妈妈生下你之后就收到这个噩耗!她那一刻起,就再也没有和奶奶说过一句话,也没有让你奶奶见你一面!而你奶奶和爷爷,自你爸爸出事后,就回乡下去了!二十几年,都没敢再回来这里!”
邵离看着邵哲难以置信的样子,知道这件事情太打击他的情感了!
良久,邵哲说道:“你最想说的事情是什么?你还没有说吧!”
邵离苦涩的笑笑,“邵哲!你是真的长大了!不错,二叔,想告诉你的是:你奶奶她……没有多少时间了……”
“什意思?”邵哲惊诧的问道。
“你奶奶她得了肠道癌,已经是晚期了!她上次来,就是来检查身体的!当时,医生拿着检查报告,就对我说,不用住院了,也不用做任何治疗了,让我们把她接回家,好好伺候!她想吃什么,想做什么,都答应她!”
“怎么会这样啊?二叔,你当时怎么不跟我说?”
“你奶奶她不让,再说,当时你也不知道这些事情!”
“那奶奶她现在怎么样了?”邵哲想起那一张慈祥的脸,心里就伤痛!
邵离看着是真心关系奶奶的邵哲,心中甚感欣慰,这要邵哲不记恨,也许事情就会有转机!
“你奶奶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你奶奶这么多年,一直不敢见你妈妈,她说,她在临走之前,一定要得到你妈妈的原谅,否则,在天堂里,她无法面对你爸爸!阿哲!这么多年,我太了解你妈妈的脾气了。她是不可能答应见你奶奶的,也断不会原谅她!我希望你可以从中调解,劝劝你妈妈,去见你奶奶一面!好吗?”邵离恳切道。
“二叔!你先让我冷静一下!让我想想,我再回复你,好吗?”邵哲的思绪已经混乱了!说着他起身推开椅子,顺手从沙发上拿起自己外衣就急急开门出去了!
走在大街上,邵哲拿起电话,几次想打出去,可是,想想又算了!这个时候,小雪恐怕已经睡了吧!跟她说了,也只是徒添她的担忧罢了!唉!
感觉是自己小说里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他无奈又烦忧!今时今日,他也不知道该如何评价自己的奶奶,该如何同情自己的妈妈!或者是还有从小就失去了父亲的自己!这些事情到底是谁之过?
奶奶如今已是弥留之际了,他还能责怪她什么呢?
自己的妈妈,他能够说动她去见一眼奶奶吗?
烦,烦,烦;乱,乱,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