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加坡。
姚富海一夜间急白了头发,凌晨走出公安局的时候已再难恢复往日风雨不惧的挺直。此时此刻,他仰望着湛蓝的天空忽觉老天其实是不会将一个人逼死的,就好比如今,这样的事情都被前面那个叫做秦昊的年轻人压了下来,他算是在鬼门关兜了一圈回来了。
车子驶上公路,姚富海与秦昊同坐在后座,自打进了车厢他就一直在观察着秦昊,神情自若,动作随意,看似年轻实则心机颇深,光是这一副雷打不动的镇定就让人佩服。
“这次真是谢谢秦总了,要不是您出面姚氏恐怕真的要完了。”姚富海说的是真心话,且不论秦昊有什么目的居心,到底是拉了自己一把。
秦昊绅士微笑,淡淡道,“姚老客气了,想必您也听说了和远与夜氏如今势同水火,安总经理如此大费周章让我摆平这件事儿,说实话总经理想要的是夜氏内部运作流程。”
秦昊的直接让姚富海分外诧异,如今和远成了姚氏最大的入资方,无论是此次救命恩情还是其它,他都无法拒绝。更何况,他有今天这个样子还都是拜夜天麒所赐。
想到这些,他不禁长叹一声,“我与夜氏合作多年,夜天麒虽然厉害可一向对我还算客气,真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如此狠毒,一出手就让老夫没有还手之力,若非秦总搭救,恐怕我难逃覆灭之灾啊!”
经历过了无数的风风雨雨,然而这些在公安局待过的日子,姚富海想起来仍然觉得头疼。
秦昊的笑容带了几分透彻的高高在上,“姚老不必再提,都已经过去。我先送您回家,姚小姐在家里很着急的。”
“姗姗?这个傻孩子。”
提起这个唯一的宝贝女儿,姚富海的样子更添三分沧桑。
半个小时后,秦昊将姚富海送回了公寓,姚姗姗看见父亲瘦了几圈当下就红了眼,吸着鼻子冲了上去,“爹地!”
佣人端上咖啡的时候,秦昊很不客气地喝了大半,而姚姗姗的苦还没有向她父亲诉完。
“爹地,女儿这次可没少受夜天麒的欺负,不过是个没有身份地位的女人,他却因为那个女人而这样对付我们家。”
秦昊涩涩一笑,忍不住想起那日海边那个看起来还像未成年少女的女人,当时那份懵懂和可爱的无知就像早晨最晶莹的露珠,清新美妙。听着姚姗姗这些搬弄是非添油加醋的小报告,秦昊终于没办法再忍受,从旁冷冷插了一句,“可据我所知,夜太太小产是因为姚小姐三番四次上门吵闹,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孩子的分量应该不会轻于他所拥有的事业。”
姚姗姗顿时语涩,有些懊恼的望着秦昊。而姚富海是最了解自己女儿的,况且这件事他也知道一点,但总不能也责怪自己女儿吧?但到底还是夜天麒狠心了些!
“秦总,这次真是谢谢你。姚氏经此一事大伤元气,需要些时日调整,等我安排好一切再请你过来仔细商讨可好?”
姚富海陪上三分笑容,如今的他可不像从前那样底气足了。他的那些罪证既然夜天麒手里有,难保秦昊手中会没有。
“好,总经理知道您会有难处已经从大陆调了一批人过来帮助您,还请姚老不要见怪。”秦昊的语气十分恭谦,笑容诚恳,然而此中真意不言而喻。
姚富海的笑容即刻冷下了几秒中,很快恢复,甚至弧度更胜,“哪里哪里,欢迎之至。”
姚富海看着秦昊的车子离开,头疼难当,好不容易脱离虎口又进了狼窝……现在看来倒是夜天麒对他算客气了,一没诬陷二没编造三没动用黑道力量,一次就给他个痛快,现在想来也未必不是好事。这个秦昊事事都算计精准,以后姚氏大概就空有其名了。从当家老板顷刻寄人篱下,和远这步棋走的实在厉害!
事已至此,姚富海也不再多想,倒不是他有多记恨夜天麒,商场如战场,成者为王败者为寇,怨不得他人。只是姚富海清楚,想要扳倒夜天麒,实在不那么容易。
紫金酒店,这是夜天麒第一次主动约邵敏出来。
所以,邵敏必然精心打扮了一番,不论她有多么强势毕竟也只是个女人,是女人就逃不过为悦己者容这句古话。
服务生为她拉开椅子,邵敏优雅坐下,项链戒指都是今天最新款的限量版,全世界大概也超不过五套。不过,也只有她这样自信优雅的女人能与这些珠宝相互增辉,整个人看起来似是女神般典雅高贵。
一直保持着最好看的微笑,邵敏望着夜天麒,脉脉含情,对她而言,这是她最想要的约会,也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约会。
“今天怎么有空约我出来?”似乎连自己都有点不相信,她侧首轻笑,“如果是公司的事我不想听。”
聪明而强势的女人,不是随便一个男人就可以驾御得了的。夜天麒一直安静的坐在对面,看着这个漂亮华贵到无可挑剔的女人,却没心思多看一眼,“你到底想要什么?”
气氛戛然而冷,他的直白相当于一把利刃刺进她要强的心。邵敏移开目光,掩饰眼底的失落,细长的手指拿起刀叉撕着牛肉,声音温和而轻然,“今天我口红的颜色好看吗?”
不知何故,她有种自说自话的悲凉。她没有想过私下做的事情能瞒住他,然而她还是没有料到他会这样问她,问她想要什么?呵呵,难道这些年他看不出来吗?
夜天麒挑眉,邵敏是个真的能让他头疼的女人,“我早就跟你说过,有什么就冲我来,不要动她分毫。”
森冷的口吻代表他对布小诺无法言喻深沉的感情,也代表他对邵敏更加冷漠的态度。邵敏放下刀叉,口中的牛排居然嚼不出味道,明明垂眸流露着伤感,抬起头的瞬间却被从容覆盖,“我记得,我很听你的话呀,没有动她分毫。”
见他沉眸,她再度侧首轻笑,“让她出意外的人是姚姗姗,从始至终我对你太太很友好的。”
“邵敏。”夜天麒沉声唤了一句,目光却落在自己无名指戴着戒指上面,很平淡道,“只要是夜氏有的我都能给,我……”
“我只要你。”
她冷声打断他下面的话,凝视着他的目光里依然有顽强而不服输的坚持,没有任何动摇的可能。
夜天麒抿一口红酒,终于硬下了心,垂眸冷冷道,“我希望你不要再因为这个原因而做一些出格的事情,否则……”
“怎样?”她扬起脸,迎着他眼底的冷气而上。
他起身,举步从她身边走过,“否则我不会再坐事不管。”
她的笑容从冷一点一点渲染上明媚的笑容,“好。这家店的味道不错,下次我还在这里等你。”
说完,竟越过夜天麒先行一步,并遥遥领先。
顾长风从旁边进来看着邵敏离开的背影,桃花眼里闪过无奈与对夜天麒的同情,笑道,“这女人太聪明厉害了,男人会害怕的,大哥你说呢?”
夜天麒斜睨他一眼,不答反问道,“结果呢?”
顾成风双手一摊,轻笑道,“一切如总裁大人所料。安泽果然不计一切后果救下了姚氏。”
这一瞬,夜天麒浑身撒发出来的锐利和深沉是许多人很难看到的一面,斟酌许久他又交代道,“以后一切以小诺为先,我不希望聚会上的事再发生一次。”
夜天麒忙完公司的事回家后,安泽的车子停在外面,他极为不悦得蹙了蹙眉,吩咐andre把车停到车库自己先下了车。
夜天麒的心里还是有担忧的,布小诺对安泽究竟是怎样一种情感他不知道,纵然明白她现在一心一意对自己,可听到小诺关心安泽的时候他还是会吃醋。作为男人,他已经承担了她所有的责任,他已经尽全力去尊重安泽在布小诺心里的存在,这一切都因为他是那么的爱布小诺。
曾经说过,他可以为布小诺放弃半壁江山,是因为事业于他可以轻易操纵控制,而女人却不可以。
这般琢磨着,他竟从侧门走了进去,是不是浅意识里他想听一听他们的谈话呢?夜天麒不卑鄙,可关于爱情,谁都无法理智。
故意放轻了脚步朝客厅而去,路过见到他的佣人们都在他的示意下禁声,很快他站在了转角,已经可以清晰的看见沙发上相对而坐的两个人。安泽看起来神情不算太冷,眨眼间的情绪依旧那么复杂,而布小诺背对着微微垂首,他只能看清她的一头长发。
“安先生,生意上的事我不懂,而且我这股份是怎么来的大家都清楚,很感谢您亲自来邀请我,可是我想我还是不去的好。”
布小诺说起话来的样子比过去大声也从容了许多,或许是因为呆在夜天麒身边久了也沾了他的一点点味道吧,从失去宝宝到现在,她以让许多人讶意的坚强站了起来。
安泽仍然两指夹着半根香烟,烟圈在他面前升腾,布小诺很熟悉的味道。
看着她的变化,他心里不是滋味,总以为将她打压到极端,看着她痛苦他就能快乐,然而就像季菲说的其实他一点都不快乐。
“这次董事会有许多重大的决策需要投票决定,你若不去人数是偶数,除非你不做股东。”安泽挑眉,仍然带着让人紧张的势力压下来。
布小诺拧眉,“我早就说过那些股份我可以全部都给你……”
“布小诺!”懒懒拖长的尾音阻止了她后面的话,像审视结果的高官,他的嘴角扬起一个令人寒冷的弧度,“董事长刚走,并且他的嘱咐里明确写着不许和远任何人以任何方式夺取你手里的股份。所以,哪怕是你主动也不可能,若不是你太过,简单,老头子也许会把整个和远都给你,而且他一直希望你作安太太不也就是想要你掌握和远么!你现在说的话,要是被老头子听见了他会从坟墓中爬上来骂你的。”冷笑中洋溢着转属于他的森然,布小诺的眉头拧得愈发厉害了,爷爷是她的死穴,而偏偏安泽最乐意挑起她的底线。
夜天麒苦笑,如今他可以很清楚的确定安泽对布小诺有一种可怕近乎残忍的感情。安远的遗嘱算什么,如果他的真想要谁能阻止得了,而他亦能安排一千一万种与他有好处的做法来得到。之所以这样做,他只有一个目的,不想要布小诺与他再没有半点关系。
布小诺想了很久才抬头道,“好吧,我会去。”
安泽不觉松了口气,眉毛也舒展了几分,斟酌半晌又问道,“身体好点了吗?”
“哦,好多了,谢谢安先生关心。”听着布小诺这样客气的回答,他不悦的同时心里有份不被察觉的悲凉,谢谢?何时起她与他竟如此生分了?十年不曾这样客气过,以为习惯了就不会变,没想到不过半年的时间她已经对他这样客气?
安泽抬眸,冷笑端详着布小诺,她比以前更漂亮了,少了份少女的无知,美丽的眼睛里有了层潜静而成熟的光芒,“夜太太的生活看起来相当不错,也不再需要布偶了是吗?”
布小诺不太明白他这话里的意思,只觉得他比从前更让人难懂了,而她也早就没有了当初的那份耐心去看透他,只老实回道,“我想我已经长大了,整天摆弄那些东西也不太好,不过卧室还是放着几个一直喜欢的布偶在。”
安泽没有抬眸,顺口接道,“是那个你又重新缝了衣服的布偶吗?”
“对啊。”说起这些,布小诺显然轻松许多,表情也不再那么僵硬,“当初他们都笑我缝的丑,可是我拿给天麒看的时候他没有说丑。”
安泽听见“咯噔”一声,心脏跌了下去,喝进嘴里的咖啡实在很苦,于是利索起身整了整衣裳,道,“董事会三天后在南海岛举行,别误了时间。”
“哦。”布小诺侧首,怎么听着他好像又生气了,刚才不是说的很开心吗?沉浸在疑惑中,猛然被人从身后揽上了腰,刚扭头便被他的吻控制住,铺天盖地,浓烈而甜蜜。
“唔……”她依然是如此生涩,依然不懂怎么换气,依然还是被他吻的呼吸困难。他抱住她,用整个身体将她圈住,赖皮的想要用自己的味道覆盖安泽残留下的气息,她只能爱他一个人。
“你怎么啦?抱得我快喘不过气来了。”布小诺又笑又气,怎么这么大个人了还总是这么赖皮,也不怕别人笑话。
哦不对,是没有人敢笑话他。
夜天麒还是不肯起来,懒懒扫一眼茶几烟灰岗里的烟头,吃着醋埋怨道,“他来咱们家干什么?”
“哦,是来让我去参加董事会的。我本来不想去,可他……”
“那他关心你的布偶干什么?”
“我没有,他就是随便问问,不是,天麒你怎么了?”布小诺推开他的身子有点吃惊的看着他,却发觉某人的确情绪不太好。
“我不开心。”像回到了幼年,夜天麒骨子里又被赖皮抢占,不容分说。
“怎么了?”布小诺丝毫不觉是因为安泽的缘故,努力想了半天才又问道,“是公司的事情吗?”
夜天麒在她身边坐下,将脑袋枕在她肩膀上,压得她不得不靠在沙发背上却没有推开他,“我吃醋,因为你和安泽聊了这么久。”
“啊?”布小诺反应不过来,她经常忘记大叔是个赖皮,于是笑了笑,解释道,“什么呀,我们就是随便聊聊,本来我也想将股份给他,这样就不必再有牵扯,可爷爷却……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真的没有什么……”
“我知道,所以才更吃醋。”
“啊?”不等布小诺再说话,夜天麒整个人已经黏在了她的身上。就是知道布小诺什么都不懂才更担心,安泽是爱她的,若某一天她知道了这个事情,会不会因为那过去的十年而选择离开他?
尤其,刚才他们说起布偶的时候,夜天麒才发觉只要安泽想,他可以与她有许多的话题。而自己,自己有的只是什么都可能发生的未来。和远的董事会,他不想布小诺去,因为他不能跟着去。可是如果他也禁止了她的自由,强自逼着她按他的想法去生活的话与安泽又有什么不同?被安泽伤害了的布小诺,他只能努力走进她的心,让她的心完全属于他。
三天后,南海岛聚集了很多相关媒体,因为和远与夜氏的商战而让双方的一举一动都成为了媒体的宠儿。
几日前,与夜氏合作的新加坡姚氏董事长被揭发偷碎贿赂等罪行,大厦将倾之际得和远海外公司注资才没有破产。此举再次将和远与夜氏的关系推到顶峰,此次和远股东在南海岛举行的董事会据说也是商量许多对于夜氏的大型计划,看来不架空夜氏和远誓不罢休。
相对和远的大动作而言,夜氏则要平静许多,股市正常没有半点影响,众人都在猜测夜氏掌门人究竟有什么秘密计划能挡住势头正盛的和远?
最有趣的是,夜天麒的老婆,夜太太居然也是和远的一员股东。作为两方一个连接者,布小诺的一举一动都成为了焦点。自下飞机之后,一路随行的媒体就没少过,萧笑和方默跟在身边,她才觉得安心一点,否则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车子一直进了酒店,然后保安人员将记者挡在了外面。方默先进去安排事宜,萧笑则陪着布小诺进去,并有意用身体为她挡住照相机的闪光。
“大嫂别担心,有保安拦着。”
“恩。”布小诺挺直身子踩着高根鞋进了酒店,待遇自然是全般人马集体九十度鞠躬,尊称一声,“总裁夫人。”
“大嫂,小心点儿……”
要不是萧笑扶着,布小诺就出丑了,这阵势,豪华的酒店装修,隆重的迎接仪式,纵然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被……汗,布小诺一直在努力适应这个高端的身份。
进了专用电梯,还是萧笑的低笑让布小诺惊醒过来,“你笑什么?”
萧笑整了整情绪,很正色的抽出张纸巾递过去,道,“大嫂,先擦擦汗,南海岛这边就是比其他地方热了点儿。”
“咳咳……好……”
布小诺也不是太介意,反正萧笑也是自己人嘛,可心里确实还有点儿尴尬。
“叮”电梯到了,萧笑眸光一闪,指了指安静的过道,“大嫂,一直走到顶,左边倒数第二个房间就是,刚才二哥说找我有点事,我先过去一下。”
“小四……”
人跑的比鬼还快,布小诺都来不及多唤一句。边走边开始埋怨,“什么嘛,要是天麒在这里他一定不会半路跑开的,回去告诉一定要告诉薇薇!还有夜大叔,我出来这么久也没打个电话问一下!”
“难道真的就那么忙吗?”边走边怨,边怨边想,边想边觉得委屈,但又觉得这些事情自己应该学会处理,不免又羡慕起了邵敏,要是也能像她一样独立。重新数了两次,最后确定就是这间房,拿出夜天麒给的钻石黑卡在门上一划,房门便自动打开。
总算能休息一下了,方默和萧笑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这么大的功夫也没动静,于是布小诺决定先洗个澡睡一觉再说。进了浴室又是一阵意外,和家里的布置一样,连镜子前摆放的梳子浴液的位置都一样,打开柜子,整齐的浴袍上还画着一只胖胖的维尼熊。
“老公。”布小诺吸吸鼻子,抱着浴泡坐在浴缸边上就开始喊夜天麒的名字,她非常,非常,非常想大叔!
而隔壁房间的液晶屏幕上正显示着布小诺现在所有的动作,夜天麒坐在老板椅上眉毛一跳一跳甜蜜无比。
方默推了推眼镜,道,“大哥,您有这时间应该多看看合同文件,这样监视大嫂实在……咳咳……有点儿变态。”
萧笑边嗑着瓜子边拿笔认真的记着,以后在薇薇身上也可以用这招,大哥真是太聪明了!
夜天麒看了看时间,起身脱下外套,进了厨房,末了还冷着脸吩咐方默将屏幕先关上,万一小诺真的洗澡岂不是便宜了这两个单身汉?
最后还是不放心,又撵道,“方默你去拿些新鲜的虾过来,小四你把带过来的小沙发搬上来,我怕小诺坐酒店的不舒服。”
萧笑的瓜子皮吐到自己鞋面上了,无辜地望着夜天麒道,“大哥?为什么又是我们?那么多兄弟在呢!”
方默很同情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大哥是拿你当自己人才放心交给你的。”
“不就是搬个沙发吗?难不成它还能和别人跑了?”萧笑放下手里的笔耍起了赖皮,“大哥,大嫂也是自己人,你怎么什么不让她做呢?”挑拨离间,纯粹只有萧笑这样的人才能说出来,其实这段日子三兄弟实在是太嫉妒布小诺了。
不问还好,因为夜天麒熟练的系上围裙,连眼皮都没抬,很随意道,“兄弟那么多,累死一个还有好几个,老婆只有一个当然得好好疼着宠着。”两人再次看清了事实,夜天麒真的是几辈子都没娶过老婆的人!
南海岛另一家豪华酒店。
二十六层的窗户前站着一个挺直的男人,半个身子倚在玻璃窗上端着一杯酒,精致的五官泛着点点落寞的愁容。
季菲坐在沙发上一顺不顺看着安泽,他站了有多久她就看了他多久。看他烦躁的抽烟,又宁静的喝酒,最后将目光落向窗外,她知道他想看见布小诺住的那家酒店却怎么努力都看不见。
她想说,既然怎么努力都看不见你为什么不肯回头一次呢?只要你肯回头,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看见我。安泽,我一直在身后,像你爱着别人那样爱着你,你感觉到了吗?同是天涯伤心人。
忽然,安泽闻到了烟味,回头一看季菲窝在沙发上抽起了烟,他记得她以前不抽烟的,想要阻止却忽然想起了什么终究没有开口,只带和探询的目光看着她。然后,看着她被呛得流了泪才开口,“不要以为自己什么都可以。”
季菲轻笑,学着他的样子掐灭了烟头,低声道,“刚才我一直再等你阻止我,可惜……可惜你没有……”
“我什么要阻止你?”安泽仿佛听到了一个好听的笑话,神情有点倦殆。
“你不是说过女生不应该抽烟的吗?”一句话,他与她同时四目相对,季菲不再躲避也不想再说下去,因为毫无悬念说下去的话只会是争执,捋了捋发,强自朝他笑了笑,“我先去洗澡。”
“你不是她。”骤然,安泽清楚的这样说了一句,然后淡漠转身,继续去望窗外。
季菲的眼泪流出来,背对着他不敢也不想转身,“我知道,我只是想感受你心里的苦,感受一下你抽烟时的心情而已。”
淡淡的话,深深的意外让安泽的心顿时一振,转过身去她已进了浴室,哗哗的流水声渐渐冲走了方才瞬间的动情,他的表情又恢复如初。忽然惊觉,当初布小诺学着他抽烟的时候也这样想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