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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哼,原来也是个女人!”白衣人瞧清娄默的相貌,自觉被比了下去,本来可以趁着破绽逃脱的,当骨子里的骄傲让她放弃逃脱的打算,反倒是冷笑了声,“既然如此,那么就让我跟你斗斗,看到底是谁厉害!”说话间,俯身拣起地上一柄长剑,凌厉攻了上去。

剑光舞动,直刺人的眼,灰色与白色的纤细身姿交织的凌冽的剑光之中,流光掠影,煞气十足居然也是美的令人心惊。可外人看的心惊,娄默却是叫苦不迭的很,对面这个女子剑术本就厉害,还得时不时的防范着她的金针,再这么下去可不行。

眼角忽的瞥见角落有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她心中一喜,挥剑将白衣逼退三步,当机立断蓦地纵身一飞而上!白衣人不屑的笑了笑,“想跑!”脚尖一踮追了上去!

“莫怀仁,准备!”

“好!”

听到这两句话,白衣人心中忽的生出一种非常不详的感觉,抬头一看,一张渔网铺天盖地朝她盖了下来!想要靠这个抓她吗?真是荒谬,冷笑了声,她纵身落入地面,可她堪堪转身的刹那,一个人从树丛里扑了过来,双手一挥一阵白色的烟雾弥漫。糟糕,中计了!没有防备之下登时吸入不少。烟雾一入鼻息,眼前一黑直直坠落在地。

突发性的状况让所有人都傻了眼,愣愣的看着白衣人倒地不起。

这是,怎么回事?

“哈哈哈,中了我莫怀仁精心调配的蒙汗药,你不倒才怪。这可是大象的份量啊,用在你身上真是太浪费了!”莫怀仁从树丛里闪了出来,双手叉腰笑的猖狂的很,吓飞了一群黑色的禽鸟,骄傲的很,“我很厉害吧,我自己都佩服我自己!”

一个相貌秀气的暗卫才准备上前,莫怀仁赶紧拉住他,“兄弟,等等,还没有到时间呢。五、四、三、二、一……”白衣女子软倒在地仍然一动不动,为了保险起见,莫怀仁甚至很是恶劣的用石子砸过去,个个命中红心,“一、二、三……”

“够了。”

冷冷的女声令莫怀仁讪讪丢开石子,慢吞吞的往那边踱过去,才走了几步,赶紧回头拽过那个暗卫,干笑,“这个女人很是凶悍,还是保险一点为好。兄弟,你的功夫应该很高吧。”

暗卫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你可以不用去的。”说罢,非常冷酷的拨开莫怀仁的手,直接大踏步往前走,低头探视了眼伸手疾点住白衣人身上数个大穴,这才朝司马舸点了点头,“三少,可以了。”

司马舸没有回答他,只是怔怔的看着月光下那个女子。事实上,不仅是司马舸,除了训练有素的暗卫和莫怀仁之外所有人都盯着那个拥有倾城相貌的女子。

月光如水,灰黑长发被风拂过拂到脸上,清冷的气质,绝美的相貌,混合在一起愈发美的让人心中发颤。这样的女子,绝非尘世间的女子。但是,却绝对不是以往妖孽盟主偏俊的相貌。完全不同的人。

司马舸看着她。

她睇了眼不远处的斗笠,面上泛起一抹无奈的苦笑。万万没料到啊,居然会是这种情况相见。她努努嘴,慢吞吞的走到司马舸身前,伸手,很是神准的掐住他腰间软肉,“司马舸,再不回神,我休了你。”

凤眸动了动。

司马舸闭上微张的嘴,伸手抚上她的脸,“触手细腻而软滑,贴合的看不出一丁点的痕迹,很完美,非常完美。”如果不是因为他可以完完全全确认眼前的人绝对是娄默,否则他都几乎都要迷惑了。一个人的相貌可以改变,可是眼神还有气质却是怎么也改不了的。

他接受的太快,反倒让她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娄默不由有些怔住,“你……不怀疑我是假的?”这张脸与她原来的差距实在太大,恐怕就是她的爹娘也认不出来罢。

他叹息,“娘子,如果我误认了,会被你非常不留情的休掉吧。不过,这真的是一件很好的工艺品啊,有没有想法作为纪念品留下来呢?”声音默了默,再度叹了声气,“只是,为什么要用这张脸?你让我真的很有压力啊。”

娄默诧异,“什么意思?”

“意思是……”

一直低头替大豆疗伤的小豆抬起头来,吁了口气,然后盯着娄默的脸瞠目结舌,脱口尖叫,“老夫人!”

老、老……夫人?什、什么意思?

娄默被这个称谓弄的呆了呆,一时无法理解过来,直到清凉如水的声音在她耳侧轻轻的说,“你的相貌,跟我娘的相貌……一模一样……”

娄默彻底呆住。然后,脸彻底的绿了。

这是什么状况?

由于莫怀仁以防万一下了足以迷倒大象的迷药,那个白衣女子一直都在昏睡,预计清醒应该是在明日正午,再加上娄默又保证这期间绝不会离开,所以天玄除了留下清虚子几个好手之外其余的都赶了回去休息了。

娄默顶着一张艳冠群芳的脸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白衣女子,好一会才喟叹了声,“她长的真的算不上漂亮啊。”

“娘子,她的相貌跟你的几乎一模一样好不好?”司马舸也蹲在旁边看着,本来准备伸手摸摸看触感,想了想还是缩了回去。正牌夫人就在旁边,还是规矩一些比较好。“不过,如果你的脸是完美的杰作,而她就是有些瑕疵了。”

有些瑕疵?

“你的意思是,她也是易容的?”娄默有些诧异的伸手摸摸那个女子的脸,触手滑腻温暖真的很像是真正人体的皮肤,再摸摸自己的脸,又觉得两者没有什么区别。易容之术,果然了得,简直让她叹为观止。

“嗯,虽然算不上完美,但算得上精致了。颜色跟颈部的颜色做的一致,而且贴合部位也没有丝毫磨损,至少我还达不到这个水准。”

娄默眼睛一亮,“虽然达不到这个水平,那你能不能除掉?”

“我……试试看,但是不能保证。”

当天色隐隐发亮时,司马舸决定放弃,回头一看才发现刚才提议的女人早就趴在一旁睡着了,昨夜累了一宿,她双眸之下隐约有青色的痕迹。可是凝视着她的睡颜不到三秒钟马上转开脸,这人皮面具做的实在是太过逼真,逼真的让他忍不住怀疑这个家伙是不是暗恋他那美到妖孽的娘亲。

他那祸国殃民了一辈子的娘亲啊,临了还给他留下了个这么复杂的难题。

易容之术古来便有之,可是由于各门各派之上调制的方法不同,他也不敢轻易在娄默脸上使用他惯常用的东西,要知道,若是其中稍有不慎,极有可能会产生强大的毒素,轻则毁容,重则丧命。

不过既然这个人知道他娘亲的相貌,应该跟司马家族有一定的关系才是。

这个人是谁?

房门被推开,大豆走了进来,由于中毒的缘故,他的脸色依旧煞白嘴唇青黑,他抿了抿唇,“三少,这是邱然跟三管家留下的东西。”说着,将手中一本薄本递了过去,薄薄的书页泛着昏黄的色泽,一看便是年代久远了。

司马舸也不接过,只是笑了笑,“命人送到慕容地府去,转告慕容恪,我要在今天晚上见到江惟。”

“是。”大豆点了点头,忍不住开口问道,“三少怎么知道邱然跟三管家一定会认输,而且,也不知道这本书的真伪,万一……”

“以一本对司马家族无用的破书换半个司马家族,就算邱然不愿意,三表姐也是会同意的。”他顿了顿,凤眸森森,“不过如果真是假的,那么他们就要有承担我怒气的胆量。他们应该高兴娄默没有事才对。”

“我知道了,照如此说来,应该没有问题才是。”大豆点了点头转身就走,走到门口时忽的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大豆,你就是因为知道娄默现在的相貌与我娘亲一样,才决定让娄默易容成你的样子来安慰我?”

大豆默默点了点头。“是的,三少很聪明。”

当初他看到夫人的相貌时也是吓了一跳,偏偏三少心中全然都是死志,与其让夫人顶着老夫人的脸去安慰三少,还不如以他的模样过去。只是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拆穿了就是了。

他顿了顿,“而且,我想夫人应该也不想知道自己的脸跟过世的老夫人长的一样吧,没想到却被小豆一语道破,我也比较无奈。”

“下次,你可以跟我稍微露点口风,你看着我吃惊的样子是不是很好玩?”司马舸沉默了会。

“我当时晕倒了。”言语之下居然很是惋惜的样子。

“……”

“三少,我出去了。”听不到身后的答复,大豆微微一笑走了出去,房门关上,听到里面传来几声低咒,唇角忍不住再度上扬。比起前段时间总是挂着阴森笑意却日渐消瘦的三少,他还是喜欢如今会大笑会咒骂的三少啊。

大概,这就是传说中所谓兄长的情感。

司马舸瞪着关上的门低声咒骂,他可以肯定大豆是完完全全的在耍他!

“他像你的兄长,不像属下。”

司马舸转头一不小心瞟见那张艳冠群芳的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非常坚定的转过脸。对于这张他祸害了他二十年的脸,他实在生不出任何好感啊。好一会才反应过来,他低低的笑,“是的,大豆小豆是我娘亲从山底下捡回来的孤儿,大豆比我大上一岁,小豆却比我小两岁,名义上是主仆,可我跟他们相处的时间绝对多过我那两个异父异母的兄长。”

“异父异母?”

“我娘亲嫁给我爹的时候,肚子里已经有了我了啊。”司马舸不在意的笑了笑,打了个哈欠整个人说不出的懒散,瞥了一眼过去,“不用摆出那副面孔出来吧,我娘亲总是笑着的,这种表情可不适合她啊。”

娄默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原本心里仅剩一点的担心也被这个人彻底打消,“对不住,我不是你娘。”再洒脱的女人,被一个三十岁的大男人指着鼻子叫娘,这种经验还真是让人不敢苟同。

阳光透过房门射了进来,寒意渐渐褪去,已经快到春暖花开的时间了,连阳光里都是草木的芬芳之气。司马舸与娄默决定出去吃早饭,虽然后面拖着许多尾巴,也不能影响他们的好兴致。

明日便是武林大会了,小镇之上的人也愈发多了起来,到处都是腰间佩刀或者配剑的大中小侠士,或衣着富贵或简朴朴素,甚至连乞丐都多了许多。小镇上的人早就习惯了单纯的拿着斧头和镰刀的生活,如今一下子闯进了这么多人,所有人无不用着好奇又戒备的眼神看着这些也许一辈子只能看过一次的武林侠士们了。

司马舸跟娄默在人群中慢慢走着,一个是相貌出色俊美的翩翩贵公子,一个是倾国倾城艳冠群芳的大美人,走在路上自然有很多人注目。司马舸是早已习惯备受瞩目,娄默是向来不在意旁人的视线,他们两个逛的颇为乐呵,倒是跟在后面负责监视的清虚子等人面红耳赤尴尬的很。若不是天玄下令,恐怕他们情愿留在屋顶上修瓦。

“好久,没有这样逛街了。”娄默叹了声,随意挑起胭脂铺里的一块胭脂细细的看,并不是什么上好的货色,但胜在色泽红艳,倒是与周围古朴的房屋颇为融合。

店铺的主人一看这么个大美人在自个儿摊位面前停了下来,双眼放光,乐呵呵的仿佛捡到了宝似的,“小姐你看看,这可是我们红花镇的最出名的胭脂花做成的胭脂啊,别的地方可买不到这种东西呢。”

“胭脂花?好奇怪的名儿。”

“许多年前一个叫胭脂的女孩子带来的花种,她的人啊,长的漂亮极了,这红花也漂亮,咱们是粗人,就这么混叫开来了。小姐,你看你要不要买一盒,绝对让你更漂亮呢。”

轻轻捻了一点起来,指尖果然红艳的很。莫说她往日鲜少用这些胭脂水粉,就她现在的状况,涂抹了也只是一张面具而已。眼里闪过一抹黯然,勉强笑了笑,她将手中的胭脂放了下来,旁边一双纤细的手却又拾了起来,她回头看去,不由皱眉,“司马?”

“既然喜欢,为什么不要?”

“你明明知道……”

“现在用不上,以后肯定会用的上的。”不容质疑的语气,骄傲的充满了底气,仿佛他说了就是真理一般。

娄默努努嘴,努力想笑出来,可是唇角扬起的笑容却是无奈的很,“真的可以吗?事到如今我自己都有些迷惘了。”她浪费了十日的时间到现在却依旧一点头绪没有,那个人只给了她半年的时间,如果半年之内她不能达成目标,那么,以前的她,恐怕就真的回不来了吧。鼻尖忽的被人用力一夹,痛的她瑟缩了一下,急忙往后退了一步,“你干嘛?”

“娘子,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不是吗?该担心的是我啊。”

娄默怔怔然的看着他。

“如果到最后真的恢复不了,至少,你可以有一张美美的脸,虽然比不上以前的顺眼至少拿出去很能唬人。”他苦着一张脸,“可是我整天要对着一个跟我娘亲一模一样的脸,半夜睡醒一不小心可能会冲着你喊娘,才亏死了好不好。”

“啊……”

四目相视,娄默噗哧一笑,娇嗔了声,“笨蛋。”

只有这个笨蛋,才会时时照顾着她的心情,身边有这样的一个笨蛋存在,其实,是件很美好的事情。心中郁结的气息登时在一笑之间全部消散。是的啊,就算到最后,也不过挺多是换了张美美的脸,于她,其实损失并不大的。

司马舸静静的看着她,凤眸里,宠溺而温暖,悄悄的松了口气。

总算笑了呵。

自从她的斗笠揭开之后,他家娘子虽然面上带笑,可是笑意总是不及眼底,周身总是弥漫着失落。

“唉唉唉,你们到底买不买胭脂啊?你们不买我还要做生意呢!”胭脂铺老板急眼了,本以为今儿可以做上一笔大买卖,没想到这两个人在他摊子面前光说些他听不懂的话,却压根不买胭脂!

妈妈的,当他熊二好欺负不成!

“买,我们买。多少钱?”娄默有些不好意思的笑笑,连忙取起那盒胭脂,脸上微微泛着红晕,刹那间迷的胭脂铺老板三魂不见了七魄,差点口水直流。可是就算口水直流也不忘讨钱,“不贵,只要十文钱。”美女可以看,钱忘了讨,他家那个凶婆娘可是会砍死他的。

司马舸摸摸口袋,忽的面上泛起尴尬的笑。凤眸眨了眨,偷偷把娄默拉到一边,“那个,娘子,你身上有没有带钱?”

“……”

“咳,如果不介意的话,我这边有。”跟在后面的清虚子咳了一声,递了十文钱过来。

司马舸脸色立刻变了。

已经离胭脂铺很远了,依然可以听得见胭脂铺老板嘀嘀咕咕的声音,她斜睇旁边捧着胭脂脸色很是郁卒的男人,“别琢磨了,待会等会回去还给他们就是了。”

“可是实在是太丢脸了。”

“唔,你反正没什么脸,丢了也无所谓。”

“娘子……”

小镇很小很快就走到了头,小镇尽头是一个很大的屋子,屋舍极大,不断有人进进出出很是忙碌的样子。娄默本无所谓的往前走,肩膀被人一撞,没有防备之下她登时趔趄了下,旁边忽的伸出一双手牢牢搂住她的腰。司马舸皱眉,“小心点。”

撞人的大汉只是朝他们点了点头,连对不住都没有说一声,扛着一个重重的大箱子直接往屋里走。娄默看着那个人的背影,回过头来,才发现司马舸也盯着那个大汉看。两人交换了下视线,她道,“你看出什么来了?”

“扛着这么个大箱子居然在沙土地上只留下很轻微的脚印,功夫绝对不敌啊。武林大会在即,可是这么一个高手却屈身在仆役之中……”司马舸抚颚玩味的笑,“这次武林大会绝对很热闹啊。”

见娄默想跟过去,他忙拉住她,往后看了一眼,立刻有两个暗卫跟了过去。“这种事情,交给专业的人会比较好。”他抬头看看天色,已然是正午时分,“唔,回去吧,估计那个白衣人应该醒了才是。”

才走了几步,司马舸肩膀忽的被人一拍。

司马舸诧异回头,随即笑了,“阿朗?你怎么会在这里?”

身后的男人一身便装,剑眉星目虽然依然如是,但却是掩不住眉宇间的疲惫。赫然正是秋茗朗。

“司马,你可让我好找。”秋茗朗一见司马舸脸上登时露出宽慰的笑容来,全身力量刹那间松懈下去,心神一个恍惚,就这么直接往后重重摔倒在地,司马舸尚未反应过来,从旁边登时窜出一个小小的乞丐来,用力扶起秋茗朗的身子,大大的眼睛瞪着司马舸,“还傻看着干嘛,还不带他回去!”

小豆将最后一根银针收了回来,司马舸急问,“怎么样?”

“他体内有一种很奇怪的毒,一种我从来没有看过的毒,毒性很强,但如今却全部被压制在他的体内,没有随着血液流动。”小豆苦苦思索了下,“我不知道是什么压制着毒素,可是这毒素由于被长期积压而愈发凶猛,现在还好,若是哪一日压制不住,恐怕……”

“什么?中毒?”司马舸眼皮微挑,拧眉看向床榻上昏睡不醒的好友。阿朗是武将,又是世袭的爵位,如今孤身一人来到这偏远小镇,到底是为什么?

“那个,如果压制不住,是不是意味着他就要死?”呐呐的声音蓦然在旁边响起。司马舸这才注意到那个小乞丐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回来,脏兮兮的小脸上黑溜溜的眼珠转个不停,他挑眉,“你知道些什么?这毒……”

“毒不是我下的,我捡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中毒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他早就死了!”小乞丐急忙摆手撇开关系,大眼睛咕噜咕噜的转个不停。“我真的是想救他的,我保证,我保证!”

“说重点!”

小乞丐被吓了一跳,眼珠一顿,噎了噎。秋哥哥说他的朋友是个很会笑的人的,骗人,明明是骗人。愈想愈委屈,漆黑的大眼里聚满了泪水,泪水夺眶而出,“我、我不知道,我只是听他的话把盒子里的东西给他吃了!”

“盒子,什么盒子?”凤眸骤缩,他忽然有个不甚好的预感。

“一、一个……”小乞丐比了比大小,“可以拿在手上的一个扁平的,摸起来冰冰凉凉的盒子。那条死虫子放在里面不会烂来着……”

司马舸尚未反应过来,倒是娄默诧异开口,“百珍盒?”

小乞丐一回头便对上娄默艳丽无比的相貌,倒抽了一口冷气,登登登往后退了三步,惊恐的叫道,“妈呀,鬼啊!”

“我说嘛,鬼哪有这么漂亮,嘿嘿,是不是,嘿嘿。”一阵兵荒马乱之后,小乞丐讪讪的摸摸娄默的手,确认是真的活人之后胆子才壮了些,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会,才道,“我后娘跟你长的一模一样,可是她早三年前就死了。”

一模一样?

娄默看向司马舸,司马舸摇了摇头,“别看我,我娘十年前就死了,绝对不可能是同一个人。既然不是同一个人的话……”凤眸陡亮,“说不定是个很好的线索。”娄默摔下山崖到被迫换脸,虽然屡次抵抗,鲜少看到那替她换脸的人的相貌,可是就算是偶尔见过,见到的,也极有可能是人皮面具。莫怀仁又是含糊其辞不肯说出那人的来历,说不得,这小乞丐就是重要的线索。

面对突然在眼前无限放大的俊脸,小乞丐只觉心脏噗通噗通跳个不停,差点目眩神迷。“你、你干什么?”

“唔,前提是,得把你洗干净再说。太臭了。”

“咦?”

小豆一听这话立刻眉开眼笑,他早就有冲动把她刷洗一下来着了,一个人居然可以脏成这样臭成这样,是可忍孰不可忍!一把拎起挣扎不停的小乞丐,狞笑,“走,我带你洗澡去。”

“啊,哇咧!啊,我不要洗澡!”

娄默揉揉酸痛的脖子在软榻上坐了下来,这几日疲于奔命,身体几乎已经到了一个极限,再这么撑下去,极有可能崩溃的。司马舸轻笑,伸手替她按压起肩膀来,力道刚好,舒服的她几乎要舒了口气。“内阁首辅,司马三少,居然给我按摩,我可真是受宠若惊啊。”

“那你应该要把我当块宝,而不是当根草。”埋怨似的调笑了下,司马舸停下手,神色一正,“娘子,你确定要跟那些人斗下来,蓝血由来已久,脉络早就延伸到各行各业,莫说江湖之中,市井,乃至朝堂之中,要想除掉它,绝对不是如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娄默身子一震,随即撇开脸,“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站起身,就往门外走,可走了不到三步身后传来凉凉冷冷的声音,“蓝血盟行踪成谜,来历成谜,就连人数成谜,只知道,这是一个以毒药控制人的阴毒组织,那种毒据说便叫做蓝血。”

娄默的脚步的登时顿住。

司马舸走到床榻边,凝视依然熟睡不醒的好友,“你应该看出来了,阿朗中的就是蓝血。”秋茗朗的睡容并不是非常安稳,不停皱眉,嘴里似在呓语着些什么,听不甚清。

但凡人身中蓝血,人体中的潜能就会被大大激发而出,但是只要服用一次,服用者便无法摆脱蓝血,除非继续吃下去,否则会在一个月内疯癫而死,死状凄惨。如果继续吃下去,不吝于饮鸩止渴,毒素积累在体内越来越多,也就更加离不开了。

“如果我所料不差,他是强行服用了千年冰蚕,利用千年冰蚕的毒性将蓝血的毒性压制在体内。”将秋茗朗的左手翻看,手心正中央的位置有一条非常明显的红色血点,血点之中隐约泛着蓝色的光芒。“千年冰蚕的毒性很强,虽然足以将蓝血的毒性压住,但是由于极损元神,阿朗的身体已经非常虚弱了。没想到,他们居然将主意打到了他的身上。”

他转过头,“这个,就是你不能回来的真正原因罢,相貌是一个原因,可真正的,还是因为这个。那个替你换脸的人开出的条件应该就是让你铲、除、蓝、血、盟!”

一字一句,似漫不经心,又似蕴着极大的力量,震的娄默诧异回头。

四目相视间,娄默叹了口气,“司马,你很聪明。”

她一直想竭力掩饰的东西,在这个笨蛋面前,真真的无所遁形。

“不,不是我聪明,而是因为……这个。”他笑了笑,当着她的面解开衣襟露出白皙的脖颈,脖颈之上挂着一个白色银链。白色银链取出来的刹那,娄默美目倏地瞠大!

白色银链洁白细致,顺着白色银链而下,系着的也是铜钱,不过不是一枚,而是两枚串接在一起的铜钱。

“司马!”娄默抓住那两枚铜钱,面上俱是震惊。普普通通的五钱的铜钱,铜钱之下也都系着同样的红色璎珞!这些时日以来,她所找到的铜钱最大的不过是河南刘大善人手上的五钱铜钱,据她所知,蓝血组织之中是以铜钱来表示阶级区别,司马居然一直随身携带着两枚无钱铜钱!那就是代表说……

她蓦然握住司马舸的手,用力撩起他的衣袖,动作粗鲁的很。可是在看清他的手臂时却忍不住怔了怔。

服用蓝血的人手臂之上都会出现一道蓝色的线形印记,当服用的愈多,那印记就会愈深。冲真手腕上的就比清则的深上许多。可是……司马的手腕上居然……没有!

“懂了没有,因为我也是蓝血盟的人,所以我知道。”

“可是你怎么会,而且你居然没有……”她依然死盯着他的手臂,手臂光滑而白皙,翻过来翻过去的看,真的一点印记没有!虽然震惊,但不由自主的还是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没有,幸亏没有。

视线落在她明显放松下来的神情,凤眸里微微闪过一抹复杂的神采,司马舸将手臂从她的手上抽出来,放下衣袖,比之娄默的严阵以待他反倒是漫不经心的笑,唇角扬起,颇为愉悦的样子。

“蓝血盟是个讲究世代传承的盟会,这铜钱也不是我的,是我娘亲的。否则,你以为为什么司马家族会那么听我的号令?为什么邱然和三管家会任着我逃脱十年甚至任着我将司马家族毁了一半,因为我手里拥有这个。”他淡然一讪,“蓝血盟是一个阶级意识极强的组织,就算我不管事,不分发解药,可是只要我手里一日有这两枚铜钱,光凭这个就可以让他们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蓝血这个毒,果然如此厉害。怪不得,怪不得清则自从任务失败以后就不住的求死,如此说来,死亡对他而言反倒是天堂。意识慢慢从混沌之中挣扎了起来,娄默闭上眼,慢慢的将呼吸调匀,大脑不断思索,“你的意思是,邱然他们都中了蓝血?”

“是的。”

“那你呢,你确定你没有中毒?”娄默急急问道,如果蓝血组织真的有那么强大,不可能没有察觉到司马舸没有中毒。

凤眸微缩,“因为,娘亲替我服了所有的药物。”囊入袖中的拳头蓦然紧握,指尖刺进手心。

什么!娄默不置信的看着他。

司马舸抱住头,唇角微扬,一抹极苦的笑意慢慢的泛了出来,“蓝血这个药,有个好处,也有个坏处,当吃的太多,整个人会经常处于迷幻的状态,分不清现实与虚幻,所以她趁着她还是清醒的时候杀了人,她的夫婿,她夫婿的两个儿子,因为只有杀了他们我才能够逃出去。”

“司马家族在武林之中显赫异常,谁又知道司马兰和他的两个儿子其实不过是蓝血的小小头目呢,而我娘亲被迫加入他们,却时时刻刻想要逃跑。她逃不掉,所以她就要让我逃,逃不掉的时候,只有杀人。”

“她……”

“死了,我在山崖下面发现了她的尸首。”司马舸笑笑的抬起头,“她很开心,因为只有爹跟兄长们死了,她的宝贝才能过着自由自在的日子。不被……”他声音略窒,凤眸里闪过一抹阴狠,“蓝血限制。”

娄默的脸,真的与娘亲一模一样。

恍惚间,似乎又回到过往。

桃花树下,落英缤纷,粉色的花瓣在偌大的花园里舞动。

还是稚嫩孩童的他,双眼蓦然被人捂住,他回过头,对上一双冲着他笑眯眯的眼,“宝贝儿子,如果娘让你出去,好不好?”

他扁扁嘴,“娘,你都说了多少遍了,压根没用。”

场景倏地一转。

悬崖峭壁,乱石成堆,殷红的色泽全部染上了她的白色的长袍,他颤抖着搂住她,手脚不知道该往哪里放,每一处,都有着不停冒出鲜血的伤口,一碰之下,手心全是湿濡,“娘,娘……”

沾满鲜血的手勉强碰上他的脸,冰冷的吓人,她的脸上却是挂着大大的笑容,“宝贝儿子,娘没有说谎是不是,你可以自由自在了。”

“娘!娘!”

肩膀忽的被人一碰,他蓦然一惊回头,望着面前艳冠群芳的脸,心神一阵恍惚,努了怒嘴,开口,“娘……”

“啪!”俊脸被某个明显气煞了的女人打歪了,“你再叫我娘试试看!”

“……”

司马舸看着怒气冲冲走出去的女人,很是无奈的嘟囔了声,“真的不怪我,谁让你的脸跟我娘亲的一模一样。”

床榻上的人深吟了声,司马舸疾步走过去,瞪着那个已经睁开眼的男人,凤眸里俱是怒气,“你这个笨蛋!”

秋茗朗摇了摇头,头依旧昏昏沉沉仿佛有千斤的石头压在他头上似的,才欲说话,手心蓦然一阵刺痛,剧烈的疼痛迫得他忍不住用力抓住床被,指骨发白,豆大的汗珠从额上滚落下来。司马舸只是冷冷的看着他,“活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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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汇聚授权电子版权。
  • 态度改变一切

    态度改变一切

    《态度改变一切》是奥里森·马登的作品之一。他发现年轻人一般都有对成功的热望,也渴望了解成功人士前行的足迹,希望详细地了解成功者在获得成功的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所以,马登在本书中讲述了许多成功者的故事,然后用这些真实的故事告诉人们,要想从平庸甚至失败中奋起,就必须用积极的心态面对自己的学习、工作以及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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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现在不做,一辈子都不会做了2:简单生活

    继续提倡“只需去做,生活就会改变”,提供给大家的是简单生活的建议, 提供一些大家平时想不到,或者想到了却一直没有去做的事情,并且告诉读者,怎么去做,或者去哪里可以做到。这本书讲到的也不是多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有的只是生活中触手可及的简单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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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刺秦前传

    战国七雄有燕国。燕国西靠太行,北枕燕山,东出渤海,有上下二都。燕山近匈奴,下都邻齐赵。易水发自太行山中,流至燕下都己成气势。小说讲述历史上荆轲刺秦王之前的曲折离奇故事。本书为第一届海峡两岸网络原创文学大赛入围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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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是中年的白锦茹睡着了。再次醒来后,她化身为一个孤女,被人收留活命。既来之则安之,只是因为她的存在,一切变得不同。
  • 萧洒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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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尸还魂的他重生为异界豪门巨富的第一继承人,表面看起来是个轻浮的浪荡公子,实则是个有为青年,代表东方仙界与西方神界斗医术,创建名闻世界的流星佣兵团,一统亡灵界……且看萧洒如何在红尘俗世中追寻真我,逍遥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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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丫丫毕业后,跟着男友一起到魔都做了游戏主播,怎奈遭到男友背叛,悲痛欲绝的她遇到车祸,醒来后身体内住进了一个陌生的灵魂,从此改变了她的一生--情节虚构,请勿模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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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辰繁华

    (是个坑不要看)她是家族里的小公主,偏偏要在娱乐圈闯出一片天。他因多年前的惊鸿一瞥,十多年的青梅竹马,铸就了如今的深情无悔。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情深。(1v1绝宠文,男女主身心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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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嘉蕊我想你的人是你

    我没什么成就,只能写一本书来记录脑海中逐渐模糊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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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追妻无门:女boss不好惹

    青涩蜕变,如今她是能独当一面的女boss,爱了冷泽聿七年,也同样花了七年时间去忘记他。以为是陌路,他突然向他表白,扬言要娶她,她只当他是脑子抽风,他的殷勤她也全都无视。他帮她查她父母的死因,赶走身边情敌,解释当初拒绝她的告别,和故意对她冷漠都是无奈之举。突然爆出她父母的死居然和冷家有丝毫联系,还莫名跳出个公爵未婚夫,扬言要与她履行婚约。峰回路转,破镜还能重圆吗? PS:我又开新文了,每逢假期必书荒,新文《有你的世界遇到爱》,喜欢我的文的朋友可以来看看,这是重生类现言,对这个题材感兴趣的一定要收藏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