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残云卷地暮潇潇
01。祝寿
等候在丹霞宫正殿的宫装美妇们一见到老太后到来，忙蜂拥着将她迎进了殿中。一时间，只见云鬓高耸，锦袖缤纷。而殿内早已站满了皇亲国戚、文臣武将，一个个脸上堆满了笑容，皆恭恭敬敬的列在两边。正中高台上那抹明黄的身影立刻走上前来，唤了声母后亲自将老太后扶到了座位上。
行过礼后，大家纷纷献上了精心准备的贺礼。
“太后千岁，这是臣偶得的一颗夜明珠，恭祝您老人家福寿无疆。”
“好好。”
“太后娘娘，这是一尊翠玉嵌金菩萨，臣恭祝您千岁千岁千千岁。”
“有心了。”
卫雪柔看着身旁微微笑着的夫君，心里却非常紧张，昨晚府中失窃，那株血玉珊瑚不翼而飞。她本想让天燚拿着那幅从娘家带来的《万寿图》来为太后祝寿，谁知天燚根本不领情。现在，该怎么办呢？紧紧揪住丝帕，那好看的柳眉也已皱作一团。
“皇奶奶万福金安，”天燚走到殿中磕头行礼后便打开了一张画卷，“这是孙儿给皇奶奶准备的贺礼。”一时间，倒吸气声此起彼伏，只见那上好的宣纸上竟空无一物。
“这…。”，老太后也是一脸不解。
天燚嘴角微扬，眼中神采奕奕：“皇奶奶莫急，这乃是一个阳光写成的‘寿’字！来人，将李大人送的珍珠寿字拿过来。”转头又看向一脸惊色的李大人，他笑道：“李大人不会介意吧！本王也就是借此一用，放心，一会定会完璧归赵。”
“燚王说笑了，说笑了。”李大人一边作揖，一边忙不迭说道，那额上细看竟已冒出了细小的汗珠，生怕一不小心就得罪了这个修罗王爷。
天燚也不理会，只是让两个内侍将嵌着珍珠的小屏风移到了阳光能射到的东面，然后又用差不多高的架子将白纸裱了起来。圆润的珍珠拼成的‘寿’字璀璨夺目，光彩照人，经阳光一射，竟穿透锦布映在了白纸上。“啊，”众人皆惊叹起来，那洁白如雪的宣纸上此时赫然是一个明晃晃的寿字，光斑跳跃，美丽非凡。
一旁的天景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心下却十分纳闷，天燚送的不应该是血玉珊瑚吗？难道，是出了什么意外？舞华，是舞华吧，只有自己的她，才有那份能力。当下，心中涌出丝丝骄傲，也不理会现下是否会弄巧成拙了。
老太后高兴地大笑起来，口中说道：“燚儿，你还真是聪明，好好，皇奶奶喜欢这份大礼。”又转向一边的皇帝道：“你平素总说燚儿为人太过粗枝大叶，看今天这份心思，竟是连一贯细心的景儿也不能相比的。”
此话一出，天燚忙回到：“皇奶奶说笑了，三弟乃是我天启王朝人人皆知的天才，我刚才不过是耍了些小聪明罢了。”
“大哥过谦了。”天景微微笑道。
“好了好了，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孙儿。皇帝说是不是。”老太后素知皇帝不喜天燚，但天燚母亲乃是自己的亲侄女，而且又早亡，这个孙子虽性格暴烈，但却是自己打小就疼在手心里的。
皇帝心知老太后是为天燚为刑部一事求情，纵使再不愿也不好在这大寿之日拂了她老人家的意思，便开口道：“燚王在府中也休息够了，明儿便还是到刑部走走吧！”
“多谢父皇。”天燚微笑着下跪行礼，那低垂的眼中却无一丝温度。果然，还是不喜自己呀。都是他的儿子，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差别。那瞥向天景的视线，冰冷嗜血。
这时，二皇子澜王也献上了自己的贺礼，乃是从极寒之地捉到的千年冰蟾，既有解毒奇效又延年益寿，乃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众人自是又连连夸赞了一番。接下来，是天景的贺礼。
一个白玉盆中，一片莲叶，一朵莲花。简单至极，但众人却都一脸震惊的样子，只因那玉雕般的花瓣上莹莹一点翠绿。
“碧台莲”，老太后惊叫一声，满脸喜色的从座位上走了下来。
没有多少人知道，天启位份尊荣的太后不喜金银，不爱珠宝，却独独对花情有独钟。当年，沐渊云家前来联姻，老太后除了顾及国家利益外，还因云家乃是花木世家，奇花异草颇多。
今日，这传说中的莲中极品现世，她怎会不欣喜？
只见水中一朵白莲，周身霞光闪闪，宛若那九天瑶台上的仙葩，片片莲瓣上一抹翠绿，晶莹欲滴，那金黄色的花蕊也美丽异常，淡淡的馨香飘散开来。这是，传说中长在仙界的莲花，名日“碧台。”
“白瓣上有翠点，房内复抽绿叶。”老太后喃喃出声，一脸的不敢置信。
“正是，”天景微微一笑，俯身行礼，“孙儿祝皇奶奶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听得此声，老太后才将目光从碧台莲上移开，朝天景笑道：“有心了，这礼物皇奶奶很喜欢。”
一旁的天燚，眸中一抹疑色稍纵即逝，冷酷的脸上再无其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