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立昂和于欣茹各自回到公司后,窗外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清凉的雨水,瞬间洗净了整座城市。
西陵公墓,一排排白色的墓碑整齐地排列在山头,墓碑间只有熙熙攘攘几个扫墓的人。
一座墓碑前,欧子恒缓缓蹲下身,将手中一束火红的玫瑰放在地上,他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张灰色格子手帕,轻轻擦去墓碑主人照片上的几滴雨水,又黯然神伤地抚摸着照片上的人,眼底写满了悔恨。
“我来看你了,在那里过得好吗……”
欧子恒的眼角闪烁着泪光,他从衣兜里掏出一只红色雕花打火机,又从烟夹里抽出一支烟点燃,然后将燃着火焰的打火机小心翼翼地放在墓碑前,接着他转身坐在石阶上,望着山下的风景,吐出一口淡淡的烟圈。
墓碑前,红色雕花打火机上的淡蓝色火焰在微风中跳动着,恍若一个身着轻薄霓裳的舞者,在用舞蹈,演绎着犹如抽丝般疼痛的默剧……
傍晚,张圣杰又奉命去帮连凯取衣服,却没有见到上次那个时髦小姐,心中顿时有些失落。
“请问,上次那位小姐——”
张圣杰话还没说完,老板娘就很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她不是小姐,她是我女儿!”
见老板娘如此反感别人叫她女儿作小姐,他顿了顿,换了个称谓。
“您女儿……怎么没在?”
“她在明珠酒店上班,怎么,你想追我女儿呀?”
没想到竟招来如此大的误会,张圣杰通红着脸急忙摆手,“不是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我只是想问问她手上的伤好了没有。”
老板娘冷冰冰的说,“已经好了,没事了。”
“哦,谢谢。”
张圣杰总算安心下来,就在这个时候,老板娘从上到下打量了张圣杰一番。
“你是属什么属相的?”
这没来由的问话让张圣杰有些错愕,“……属马。”
“那跟我们家丽娜是一年的嘛!”
老板娘突然兴奋地惊叫一声,吓了张圣杰一跳。
“哦,是嘛。”
他尴尬地笑了笑。
老板娘扯着脖子够着脑袋使劲望了望张圣杰停在街边的雪佛兰。
“虽然车子档次不怎么高,不过也能将就一下。”
“嗯?”
张圣杰没有听清楚老板娘嘴边的话,这时老板娘急忙转身,进屋去取衣服。
张圣杰只好站在柜台前,无奈地扇着风,“今天怎么那么热?”
因为电话线被邻居剪断,又一直没有多余的钱请人来换,所以从游泳馆回来后,孟真伏在桌前,安安静静画漫画,不知不觉,已经到深夜,她起身伸了个懒腰,正要进浴室洗漱,门铃突然响了起来。
孟真还以为邻居又来找茬,于是怀着满腔的愤怒,使劲拉开门,但是出现在她面前的人,竟然是子恒,他的脸上看上去有些苍白,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酒气。
“子恒,那么晚了,你怎么——”
“……今天……是四月十二号……”
说完欧子恒便无力地向孟真倒去,孟真急忙扶住他,让他靠在她的肩头,“子恒你怎么了?喝醉了吗?”
“今天是四月十二号!——”欧子恒像是在强忍着内心的悲怆,咬着牙颤声道,“对不起……对不起——”
说着欧子恒将头埋在孟真怀里,而她就这么抱着他,四周一片沉寂。
片刻后,欧子恒的身体不再颤抖,孟真就将他扶进了屋内,将他安置在了主卧的床上,屋里的东西孟真都没有动过,她知道自己是这里的临时过客,所以一直都住在客房里。
将欧子恒安置好后,孟真知道他心情不好,便用柔和的语气关切的问道,“子恒,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吗?”
“……四月十二……四月十二……”
欧子恒断断续续地重复着这句话,孟真心想,四月十二号难道是子恒的生日?
“我竟然现在才知道今天是你的生日,真是对不起啊——”
“今天……不是我的生日……今天……”
子恒竟然失声恸哭起来,孟真不知道子恒究竟是怎么了,只能替他脱了鞋子,正要给他盖被子,他却突然起身冲进卫生间呕吐起来,孟真只好蹲在地上一边拍着他的背,一边递给他毛巾。
“感觉好点了吗?”
孟真试探性地问了问,而子恒缓缓转过身,双手捧住孟真的脸,心绪纠结地端详着她。
“……玫瑰……”
他的目光有些涣散,眼中满是泪水,“……孟……真……”
孟真有些不明白,“你想送玫瑰给我吗?不用了子恒,改天吧,今天就算了。”
子恒的双眼通红,两行豆大的泪水从他的眼眶中溢出。
孟真忍不住跪在地上,紧紧抱住了子恒,因为现在的他,实在很让她心疼,如果不是亲眼见到,她很难想象像子恒这样成熟稳重的男人,也会伤心落泪。
“子恒,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我的心,永远为你敞开着,如果有什么痛苦,可以告诉我。”
子恒回到床上后,很快就睡着了,而孟真跪在床边,双手托腮地端详着熟睡中的子恒,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多希望时间就此停止啊,这样,我就可以永远待在你身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