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楼踏凤被窗外的鸟鸣吵醒,他起身梳洗完毕后想去院子里走走,脚下却被什么东西绊倒。
他捡起脚下的木棍,原来是楚相思的拐杖。
他握了握发现还挺顺手,怪不得她断了一条腿还能在这大院里出入自由。
清晨的阳光不是很热,照在他肩上镀上了一层金光。他便轮着拐杖在庭院中耍起棍法。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他棍走龙蛇,灵巧转身。
“时来于兮无所将,吓悟兮兮升斯堂!”他棍在手中宛如一把锋利的宝剑,在空中挽出一片又一片的剑花。
“有艳淑女在闺房,室迩人遐毒肠。何缘交颈为鸳鸯,胡颉颃兮共翱翔!”他的速度越来越快,几乎看不出她的动作。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交情通意心和谐,中夜相从知者谁?”他一个回旋转身,单手持棍将桃花逐一击落。
“双翼俱起翻高飞,无感我思使余悲。”他吟完最后一句,却发现拐杖正好指向楚相思的鼻尖。
他惊了一下,收起拐杖,“你什么时候来的,伤到你了么?”
楚相思示意鸢儿扶自己到栏杆上坐下,“我四处找不见我的拐杖,原来它被凤哥哥当起了剑耍起了剑舞。”
楼踏凤嘴角一扬,将拐杖到她面前,“是想还给你的,但怕你还未醒。”
楚相思并未接过拐杖,“刚刚凤哥哥舞的可真好,不过我不喜欢你的诗。”
“那你喜欢什么?”
“凤哥哥再舞一次,我来吟诗可好?”楚相思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楼踏凤点了点头。
他一袭白衫立于风中,一头乌黑如墨的发,未绾未系披散在身后,光滑顺垂如同上好的丝绸。秀气似女子一般的叶眉之下是一双勾魂摄眼的眼眸,眼角微上挑,更添风情。薄唇轻抿,似笑非笑。他五官如刀刻般俊美,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天下的王者之气,邪恶而俊美的脸上此刻噙着一抹放荡不羁的微笑。
楚相思深吸一口气,美色当下,她不能自乱了阵脚。
她应该学习梁惠王的自省,“寡人有疾,寡人好色。”她小声的嘀咕道。
远处楼踏凤冲她摆了摆手,“红豆,可以开始了。”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楚相思的声音伴着风传入他的耳中。
此刻原本笨重的拐杖已然转变成他手中灵巧的宝剑。
剑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他身影时而轻盈如燕,点剑而起,时而骤如闪电,落叶纷崩。
“张琴代语兮,聊写微肠。何时见许兮,慰我彷徨。”
他步伐快如流星,桃花随着他的步伐,长发在空中张扬着。一道银光院中起,万里已吞匈虏血。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不得于飞兮,使我沦亡。”语罢最后一剑已落下。
楼踏凤走至她身边,见她脸上有泪,伸手擦拭,“怎么哭了?”
“想起昨日看的书中的故事了,”红妆已哭花,她一脸晶莹,模样煞是可爱。
“和我说说书上都讲了什么。”他不禁觉得好笑,放下手中拐杖坐在她身边。
“书上说‘岁末,镜湖北,一雌鹤误为兽夹所害。雄鹤哀鸣不已,盘旋数日,啼血而亡。时人奇之。叹曰:生死挈阔,与子同说。憾栽?幸栽!’”一泪又从她脸颊滑落而下。
他言笑,“我从不知道我家红豆竟是如此多愁善感的人儿。”
“你不要笑。你可听过尾生的故事?”
楼踏凤摇了摇头。
楚相思叹了口气,“书上说‘尾生与女子期于梁下,女子不来,水至不去,遂抱柱而死。’”
楼踏凤揉了揉她的头,“他这是傻。”
“不是傻,是痴。他为了不失信心爱的女子。”楚相思急切解释道,“若是换了我,我也会这么做的。”
“你已经傻了。”
“我是傻,傻的可以,”她语气落寞。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仍是楼踏凤先起身,他眉眼深邃,让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你早些回房休息吧,我还要去趟仓库。”语罢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这份决绝,一如往日。
时值今日我仍爱你,我抛弃女子休养义无反顾的爱你,为何你却不肯为我真正上演凤求凰。
不痴不傻不成爱。
我已经傻的彻底,无药可救,药石罔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