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手一扬,太监总管伺候在旁。
“她是被屈打成招,冤死的……”
“皇上……您是说殷医女?”安德俯身垂首问道。
男子并没有回答,却是冷冰冰的望着枕边漫漫地回忆着:“朕请来她的这些天,你们可看到过有哪位妃子曾像她一样七天七夜的守候在朕的身旁,侍奉汤药,施针,形影不离?”
太监宫女皆恐慌,垂下脸去。
唯有安德答话,“前阵子奴才只见殷医女整侍奉在皇上身侧,晚上疲惫了就倒在皇上的枕边休息,满脸憔悴可心疼人了。奴才叫她去休息,她那倔强性子说什么都不肯,只说医者父母心。皇上现在病好了,殷姑娘却不在了。”说着,安德这个老奴才竟然也掩袖子擦起了泪来。
“安德啊,她在这儿无依无靠的一个人。你去问老四把她葬在了哪儿,那些审问和看守她的狱官有哪些……都陪她去了罢。”
“唉,”安德答应了一声,又无言的看了满脸寒寂的赫连政一眼,缓缓走出了殿外。
一个月后,殷素儿踏着缓缓的轻步子,漫步在皇城的街道上。
顺着路旁摆的小摊子,她径直的走了过去。
“哎,这些都是你做的刺绣?”殷素儿看着脸前面目平庸的摊贩问起。
-“姑娘,这可不是我做的。我哪有这手艺,这全都是镇上有名的女工绣的。您瞧,斜纹,这提花,其他人可模仿不来哟。”小摊贩拿起手边的一个刺绣,连声赞叹道。
“嗬,是啊。那就这个要好了,嗯,不用找了。”将一锭银子放在摊贩的手里,殷素儿就挎着轻快地步子走了。
“哟,谢谢姑娘!”那小贩瞧着殷素儿给了他一锭银子也不让找,开心的顿时乐不可支。
身后跟着三两个姐妹,也是和殷素儿一样的行头。一顶轻薄的白纱帽子顶在头上,一袭素白的衣裙裹身,腰间配着一把长剑。被那眼快的小贩看了去,才知道怪不得这姑娘出手大方,原来是江湖上的人,说的好听了是行侠仗义劫富济贫,说的不好听了,就是盗匪。
手中的苏绣是那么精致,优雅,耀眼。看着它,殷素儿竟开心的笑了起来。
有时候,开心就是这么简单。一个月前,殷素儿还亲眼看到那个祁阳郡公把自己的墓碑和那些狱官的坟墓都安置在了皇城西郊外的一处墓园。值得庆幸的是,自己没有死,而且还知道了谁是不值得自己爱的。
“让开,快让开。”
正当殷素儿沉浸于苏绣精美的工艺时,前面猛然一阵喧嚷。
-“为祁阳郡公开路,还不快闪开!”
“快闪开呀你,”
霎时,苏州城内尘土飞扬。
快马疾驰的嘶鸣声,人群的惊骇声,慌乱的让道撞翻摊铺的声,都交杂错乱在殷素儿耳边。
看着慌乱让道中的人群,他们脸上的表情究竟是什么?敬慕,恐惧,爱戴还是焦骇……
飞扬起来的尘土凌乱了他们的脚步,来不及闪躲的摔倒在了地上,怀中的小儿女禁不住啼哭起来。
而那些口中大声嚷叫着的士兵们装备森严地伫立在了街道两旁,为所谓的郡公开路。
祁阳郡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