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两个星期里,陈雨默做的任何事情都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易肄以为她两年来都还是自己一个人生活,更是对她倍加关心,有时给她买吃的,帮她各种忙,有时陪她去大学上课,很多时候她下课走出校门时已见他在门外等候着自己。
即使陈雨默对他为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漠然处之的拒绝了,甚至见到他就更是避而远之扭头就走。但易肄还是冤魂不散似的死缠硬磨为她做各种事。而在现在的陈雨默看来,就算他为自己做再多,于心有愧,或出于怜悯之心也好,想将功补过也罢,都只是徒劳无功,她是不会领情的。
直到有一天,陈雨默再无法忍受这样死缠不休的易肄,在河边的马路上,她停了下来,走到河边的水泥石栏旁,手和身体都倚靠在那儿,等待着娓娓跟随在自己后头已久的易肄。
他见陈雨默停了下来,便走到她的身旁也与她并肩倚在石栏上,那是晚上的江河边,河水静悄悄的流淌着,闪动着波光粼粼的水光,河面上,那些岸边树丛的倒影在一弯一曲的蠕动着,像极了一个醉汉,微风拂过两人的脸庞,流年耳尖,带起了她的长发,轻舞飞扬。
她终于忍无可忍要跟他说个清楚。
“什么时候回去”
“不回了,除非你跟我一起走”
“哼,我是你的随身物品吗,说留下就留下,说带走就带走。”在这些对话的过程中,陈雨默没有转过头去看他一眼。
“其实主要是你妈,她想见你,想她现在非常需要你。”
“呵,她需要我,她需要我当初就不会把我丢下,都把我当球踢滑不滑稽!”说到这里她开始有些激动起来。
而后两人沉默良久不再说话,陈雨默正转身拂袖而去,但没走几步却被易肄狠狠地抓着手臂扯了回来。
“你妈妈的身体本来就不好你知道的,这些年她因为太过操劳现在得了肾衰竭,她只带着你姐姐都变成这样了,更何况是把你也一起带上,有时候你能不能不要只会怨天尤人,多为别人想想!”此时易肄就这样抓着她,面对面语气激动不已的跟她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听到这一消息后,陈雨默先是难以置信的诧异了一下,然后她终于明白他这次回来的真正目的,那是多么荒诞至极的要求。曾经她还有那么一瞬间以为,易肄回来是因为他对她的难以忘怀。
“所以你要我跟你一起过去是为了什么,把我的肾摘给她是吗?”
“你姐姐做过检查HLA配型相似程度太低,她希望你去试试,亲属做移植手术,成功几率很大。”易肄耐心的向陈雨默解释着她妈妈现在岌岌可危的处境。
此时陈雨默心里是心如刀绞般难受,她真是看透了这邦人,不需要你的时候就把你抛下置之不理,需要你的时候却不顾一切的利用你,她们根本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想到这里,陈雨默红了眼眶,眼泪不禁从眼睛中汹涌而出,潮湿的蔓延滑落至脸颊,在白哲的皮肤上留下一道曲折的线。她想甩手就走,但却被易肄抓得更紧了,是她再无法逃脱的紧。
“陈雨默,那是你妈,你不能见死不救!”易肄两手紧抓陈雨默的胳膊,微摇晃了两下,即使眼巴巴看着她泪如雨下,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她明明知道,我跟爸爸生活的话一定不会有好日子过,可她还是绝情决议抛下我离开了。你明明知道,那时的我除了你就什么都没有了,明明知道,没有你我会孤独到死掉,我乞求你,哭天抢地地乞求你不要离开我。你知道,在你转身离开的那一刻,我有多恨你吗?”她终于对他说出了这几年来心理所受的那种种憋屈。此时的陈雨默已抽泣不止,仿佛说完这些话,已用尽她全身的力气。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看着陈雨默这般伤心难过,易肄心疼地将她拥入怀中,在她耳边连声低喃着对不起。但这么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又怎能化解那些在她心里早已根深蒂固的恨与悲。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跟我说这些话,她又有什么资格要求我为她这么做”她猛的一下狠狠将易肄一把推开说:“你替我转告她,就算她要死,我也不会去看她一眼!”说完便绝情绝义地转身扬长而去,不留一丝情面,正如当初她们待自己薄情寡义的态度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