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上次的缘故,蔡念一直不敢联系衿轩,也不敢问什么原因,他们就这么莫名其妙地不见面了,好似结束了。但是蔡念放不下,以为他可能只是一时情绪,想听他过来向他道歉,然后就原谅他,然后又好起来。
可是一天天过去,那个人还是没来,也没信息。连上大课也没见那个身影,似乎都人间蒸发了。
那几天下雨,雨声潺潺,像住在溪边。宁愿天天下雨,以为他是因为下雨才不来。
这样的独自排解,只是因为他不在,而爱还在。
多么苦涩而心焦的等待啊。
蔡念多么努力不想起衿轩,不过有时候无缘无故的那痛苦又来了……这时候又想起与之认识的感觉,心中如沸,浑身火烧火辣烫伤了一样,潮水一样地淹上来,总要淹个两三次才退……
这天蔡念生日,她想和衿轩和好,至少说说清楚到底什么缘故,怎么可以无缘无故就这样了呢。如若真的“OVER”,至少要说明点什么原因啊。
她不甘心这样不明不白的结束!
蔡念犹豫了很久,最后选择发了短信邀请,对方一直没有回音。
但那天蔡念穿着平生第一件用一个月兼职薪水买的礼服,坐在西餐厅里等,一等就是三个小时。
西餐厅烛光动人,提琴声一浪接着一浪。蔡念被催眠一般呆呆坐着,等一个答案。
但来的是洪涛。
他告诉蔡念,衿轩没有来的理由竟是致命的一个: 他和米有在一起。
蔡念当下就懵了。
在本市一家陌生的KTV包厢里,蔡念唱了整整一晚的歌,全是情歌。洪涛坐在一旁,像一个影子一样被遗忘。
蔡念努力消除心中爱的痕迹,更紧地握着麦克风拼命地唱。然后止不住地哭,哭得快断气了似地。
洪涛难过地递上餐巾纸,“你这么乐观的人,原来也爱哭啊!”顺势拍拍蔡念的肩膀。
十九岁那年漫长的秋天、冬天、春天和夏天,蔡念认识了一个不该认识的人,收到一封不值一提的情书,听到一句不值得一说的话,然后,然后初恋就没了。然后,丧失了爱的能力,就像类似于色盲的一种病,无法治愈。
要是所有的感觉都和付钱结帐一样干净利落该多好。问题在于,闭眼就是天黑的绝望不肯放过她。
蔡念请假回家。躺在床上翻阅着他们在一起留下的照片,一边看,一边哭。
人在回忆中徘徊,也在回忆里扑空。
最后她把那些照片一张张删除并清空。甚至把所有有那个人的信息的东西都扔了。
原来爱情是人生最奢侈的一次性消费品啊。
这时,她妈妈小心地进来,亲切地问,“姑娘怎么了?”
蔡念笑笑,“没有呢。妈妈,我准备早点出国了。我不想念书了,帮我早点办理吧。”
“。。。。。。也好。你出去的话,我和你爸也一起出去。反正我们也希望早点出去,顺便照顾下你哥哥的孩子。”
真是知子莫如娘。
“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可以跟妈妈讲吗?”
蔡念推说没什么事。
不是不能讲,是有些事情是不能告诉别人的,有些事情是不必告诉别人的,有些事情是根本没有办法告诉别人的,而有些事情即使告诉了别人,你也会马上后悔。哪怕娘亲。
都说人是慢慢成长的,其实不是,人是瞬间长大的。
签证很快就下来了。蔡念爸妈来学校办理退学手续,到蔡念宿舍整理东西。
然后离去。
没有和任何人告别,蔡念随父母很快就到英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