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音萧瑟。
残花凋零。
她两弯烟眉似蹙非蹙,一双妖瞳慵懒眯起,靠在庭院摇椅上,嗅品毒花弥留的气息,身体难掩病袭侵体,仍固执折磨着自个。
芸兮上前为她盖上绒毯,眼里满是心疼,“娘娘何须如此折腾自己?尊主伤重,您又嘱咐不准将您以血养毒粉的事告知,他醒后便错将照顾他的璎凝郡主当恩人,还答应要……”
“娶她?”她睁开眼,眼神如柔美的烟雾般空洞,“璎凝郡主年轻貌美,自幼倾心尧樾,这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才子配佳人,能娶她,跟尧樾倒也是般配。”
她的声音愈来愈小,坚持到最后一个字的落幕,竟有种肆无忌惮的自讽。
素繆,你的目的不就是想他放开你,更自在的生活吗?现在他终于能放开,还即将迎娶尊贵的郡主为妻,你到底还在赌气什么?
“尊主这样做只是他不了解真相,如果知道那日救他的人其实是娘娘您,那他一定不会迎娶璎凝郡主的。”
芸兮的眼睛似是在发光,素繆知道她在想什么,迫切的扼杀她的想法,提醒道:“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直到死那天,这个秘密也不准告知第三人知道!”
或许,是逆向鸵鸟的心态吧,接受他变心,比接受他的义无反顾要容易。
“可……”分明知晓如果失去尊主的心,那她就注定是唯一不幸运的那个,却仍旧做那种只顾别人的决定,在她心里,自己的余生就那么微不足道吗?
她脸色惨白的勉强支撑起身体,娇喘着问:“大婚日期定于何时?”
“三天后。”
很迫不及待,大概是尧樾的意思,倒也附和他做事雷厉风行的习惯。
她不再说话,倒回躺椅上朦胧的睡去。
晌午。
仍是那种黑白分明的眼瞳,却有着使人黯然失色的风采,如同琉璃树一般散发着高贵而温柔的气质,配合着单薄的身形,秣陵依旧摇晃着手中纸扇,含笑似珠玉般伴驾两侧。
“懿王爷,您来了。”芸兮跟趣儿赶紧对来人行礼。
云懿淡淡嗯了一声,脚步不停,径直朝素繆躺的躺椅走去,将一枚小巧的银盒放下,语气温柔:“听闻素繆帝妃病了,本王便赶来探望。”
“有劳王爷,将军挂念了。”素繆有些不情愿的睁开眼,倾城的小脸除了苍白外,再无半分神情。
趣儿见心上人难得到来,顾不上女儿家的矜持慢吞吞靠前,可秣陵却不动声色的躲过她,满是担忧的跟素繆说:“娘娘还请保住凤体,不要让我,不要让皇上担心才是啊。”
担心?
据说,他近日一直在凤麟宫陪着花苋荛,除了早朝外,半步都不出来,何来担心一说?
“谢过将军提醒。”
见她仍有些闷闷不乐,秣陵提醒道:“王爷,听说曲歌坊最近刚来了个有名的乐师,抚琴吹箫样样皆同,您看是不是?”
云懿了解他说这话的用意。
直挺的鼻梁,嘴角弯成微笑的弧度,轻轻问:“想不想去听墨歌弹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