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苋荛醒时天已黑。
云狼并没发现她醒了,也或许根本就无暇顾及。
他正一副王者的姿态傲立在窗前,看不太清他的神情,但高高在上的背影,阴冷里残暴的体魄,都让人不敢直视。
心里莫名一阵烦燥,他甩手拉上窗户。
“皇上?”
她躺在天鹅丝榻上,再次怏怏唤他,卑微的神情就犹如一只将要被抛弃的宠物。
他拧眉睨着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瞳孔紧缩,淡淡的说:“醒了?”
尽量忽略他的冷漠,他的看她时那陌生的眼神,以及,都没能上前给她个拥抱,哪怕只是为了腹中胎儿?
“那个。”她试探性的问:“刚才在小径的那个人,皇上您看到那张脸可曾觉得熟悉?”
“没有。”他鹰眸依旧阴沉,刀刻般俊美的脸也看不出任何端倪。
花苋荛自始至终都仔细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听他片刻思索都没有的回答,她悬着的心终于能放下。
“你昏厥时御医帮你诊断过,说你近日操劳影响腹中龙子安康,为了龙子,你最近就先安心养胎,暂时不要出凤麟宫了。”
他找个借口将她禁足,外头的事,他还有谜团尚未解开,如果有花苋荛在的话也是只能搅局。
她知道云狼的想法,也不能不从,就只咬紧嘴唇,静默心痛着点头。
他走了。
不顾太监的跪地央求,在先前阴差阳错与她相遇的小径喝的酩酊大醉。
“替本宫请秣陵将军过来!要快!”顾不得礼仪尊卑,男女羞耻,在被禁足前提下,除了那个男人之外,她再找不到能帮忙的人。
说来倒巧,秣陵似是一早就算到今晚花苋荛会下令连夜见他,所以打从云狼走后,他就一直在凤麟宫外候着,等鱼上钩。
“微臣叩见帝妃娘娘。”
花苋荛赶紧下床将他扶起,然后吩咐一旁的婢女,“你们先下去休息吧,本宫有需要自然会叫你们。”
待屋里只剩他们两人时,她才有些急不可耐的说:“此次请将军来,是想烦请将军代替本宫找个人,就先前藏在大树后的那个女人,本宫相信她现在就在这后宫大院之中。”
“她?”秣陵眼前似乎又浮现出那张肌肤胜雪的脸,细腰婀娜,双眉如画,只可惜不知那面纱下是一道多美的风景?
正想着,花苋荛残忍愤然的声音再次传来:“一旦找到,格杀勿论!”
“娘娘,请恕微臣斗胆直言。”秣陵抱拳俯首,好心提醒着:“微臣虽不知那女子的身份,那单想皇上看她时痴缠的眼神,那女子就绝非等闲之辈,娘娘这样下达追杀令,日后如果皇上追究起来……”
“如果皇上得知此事,那一切后果都由本宫一人承担,绝不会连累将军!”花苋荛紧紧握拳。
只是她,既然早是该死之人,那就不该继续留在这世上!
见他还是有些犹豫,她干脆畅所直言,嘴角露出一丝轻蔑的微笑,“本宫绝不会认错人,那种清冽冷傲的眼神,除了花鸾前任帝女花瑾骋,又会有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