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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跨越世纪

高一就这么过去,韩雨薇在期末考试中终于在全班成了一名中等生,文理分班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文科,司蕊非常高兴,因为这样韩雨薇就有可能被分到三班。

假期的时候她去找司蕊,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她问司蕊,吃了那药以后有没有什么副作用,司蕊摇摇头:“还好。”她拉着韩雨薇说:“薇薇,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傻丫头,不会。我只是心疼你。”

开学后,韩雨薇和苏巧都被分到了三班。丁陌尘选了理科,分到四班。

三班没有二班那么多学霸,班主任还是高一时的王老师,教政治,据说也是一中毕业,当年在一中属于调皮捣蛋的学生,上课时师道尊严,下课时和学生打成一片,韩雨薇看到他下课后和司威王乐程他们勾肩搭背,被惊的目瞪口呆。韩雨薇喜欢三班的氛围,她觉得压抑的心情都放松了。

其他老师们她也觉得都还好,除了物理老师。

物理老师姓刘,简直是朵奇葩,目测有四十岁左右,大家给她起名刘姥姥。她第一天上课,用娇滴滴的声音对大家说,大家好,我叫刘美丽,我,是一个柔情似水、素面朝天的女人…

韩雨薇被她的开场白震惊了,后面说什么全都没听见。过后她去问司蕊,司蕊说:“你得适应她,每节物理课都是这么惊悚的。刚开始我们也是鸡皮疙瘩掉满地,现在已经无动于衷了。”

韩雨薇的同桌是个眼睛大大的漂亮姑娘,叫张雪,活泼可爱,喜欢讲笑话。

韩雨薇发现,她们班的体育委员王乐程老是坐在她的位置上,跟张雪聊天。有时候她回来了,他没看见,坐在那不走,韩雨薇不好意思赶他,只好在一旁傻站着。

张雪在一旁笑着打断王乐程的夸夸其谈,“行了你,人家韩雨薇在那站半天了。”

“啊?”王乐程一回头,看见韩雨薇:“不好意思啊,你怎么不说一声啊。”

九月末要开运动会,司蕊报了个一千五百米长跑,司威就报三千米。韩雨薇想起高一时自己莫名其妙地被报名参加了八百米、四百米、四百米接力。她体质不好,跑了一个八百米死的心都有了,四百米接力余佳自告奋勇帮她跑了,剩下一个四百米她是无论如何也跑不下来的,她咬着牙去找茄子老师,茄子老师脸色难看的让她心寒胆战。

这次她先下手为强,跑到王乐程那说:我要报铅球、标枪和跳远。

王乐程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这体格报这个能行吗?”

韩雨薇笑着说:“能行。”她报完名后沾沾自喜,每个人只能报三项,这下她就不用怕被强迫着报名参加长跑了。

事后韩雨薇体会到了聪明反被聪明误的感觉,班主任和王乐程根本没强迫谁报名,一切全凭自愿。

司蕊参加长跑时,全班同学都伸长了脖子准备给她加油,参加女子一千五百米的人寥寥无几,除了司蕊基本都是体育特长生,她们班坐在起跑线的对面,看到司蕊开跑以后,全班同学拼命呐喊,可是一个又一个的选手跑过,也没看到司蕊过来,第一名跑了两圈,还是没看到司蕊,大家面面相觑的时候,司蕊笑嘻嘻地从赛场外回来了。

韩雨薇上去接她,“你跑哪去了?”

司蕊说,“我跑了几步就下来了,你看那些对手,我不可能取得名次,去检录完了班级得两分就得了,何苦拼命呢。”

“切。”大家一片嘘声。

轮到韩雨薇去扔铅球,王乐程说:“你会扔吗?”

韩雨薇说:“大概会。”

王乐程无奈地拿起一个铅球,“看着啊,这样,使劲把它推出去,千万别砸了自己的脚。”

韩雨薇试了试,王乐程又说:“韩雨薇扔标枪的时候大家千万绕躲远一点啊。”

韩雨薇看了看他,心里有点不高兴,他们平时很少说话,还没有熟悉到随便开玩笑的地步,他今天干嘛这样针对自己。

走读的同学晚自习上到九点,她们住校的可以在十点半之前回宿舍。每天下了晚自习,教室里剩下的除了他们几个住校的,还有王乐程。

有时候还有一个高一的小女孩来找他,程哥哥地叫着,说自己考试考得如何不好。苏巧看看韩雨薇,撇撇嘴,她一来,班里无法清静。司蕊跟着司威去遛操场了。韩雨薇叹口气,收拾好书本跟苏巧一起回宿舍。

苏巧回去以后气愤不已,好一顿发泄。

韩雨薇好奇地问:“王乐程怎么那么晚还不回家?”

“他家就住在学校旁边那条街上。”苏巧愤愤地说:“那个高一的女生也住校,每天跑到我们班里来,真闹人。都没办法学习了。”

“那就回来看书也是一样的。”

“不行!”苏巧猛地把书合上,“我们派个代表去跟王乐程说,要泡妞出去泡,不要影响别人学习,雨薇,你去!”

“不行,”韩雨薇赶紧说,“王乐程可讨厌我了,我去说肯定适得其反。”

“啊?为什么?我没看你们起过什么冲突啊。”

“以前他老坐在我的座位上跟张雪说话,看我回去了他就不高兴,还有这次运动会,我报了名又没拿到名次,他当然对我不爽。”

“哦,那怎么办?”

“对了,让司蕊跟司威说,司威跟他走得近。”

“对呀,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晚自习过后,那个女生又来了。苏巧生气地收拾书包回宿舍去了。韩雨薇其实无所谓,坐在那里继续看她的书。

第三天,那个女生没有来,后来一直也没有来,或许是司威已经跟王乐程说过了吧。王乐程依旧在学校跟她们一起自习到十点半。

不知不觉冬天来临,韩雨薇的座位在第一排靠暖气,这让她的冬天异常幸福,很多同学患上了感冒,上课时擤鼻涕声、咳嗽声此起彼伏。

这天英语课,老师每讲一句,就有个人剧烈地咳嗽一番,后来老师讲不下去了,一脸无奈地看着那个“捣乱”的人。大家也都扭头看去,王乐程坐在那,一脸无辜。

下了课,韩雨薇从外面回来,看到那个人又霸占了她的座位,她已经不跟张雪坐同桌了。王乐程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我好冷,你这里暖和。”

韩雨薇想起他上课的咳嗽声,忍不住心软了,“那你坐我这吧,我去你那坐。”说着她开始收拾下节课的课本。

“哎,别,看你穿这么少,还是算了吧。”

其他同学都穿上了棉衣,韩雨薇穿的只是在毛衣外面套了校服。

“没事,我不怕冷,你就坐这吧。”

王乐程不干,赶紧站起来跑回他自己的座位。

下了晚自习,韩雨薇跑去小超市买了支笔,回来发现教室里只剩几个人了,王乐程又坐在她的座位上,她只好坐在他后面。

过了一会,王乐程回头问她:“虚拟语气什么意思?”

她耐心给他讲了一遍。

又过了一会,他又拿了练习册回头问她,韩雨薇一个一个给他讲完,他转过头,一边做题一边咳嗽。

韩雨薇在后面叫他,“王乐程。”

“哎。”他答应着,把头转过来。

“回家让你妈妈买一些梨,和冰糖一起炖了,里面放几粒花椒,治咳嗽很管用。”

王乐程看着她,她红了脸,低下头继续看书。

“谢谢。”他微笑着说。

“不用。”她的语气刻意冷淡。

也许是韩雨薇的偏方起了作用,王乐程的咳嗽渐渐好转。可他却习惯了每天晚自习后霸占她的座位,有时她不愿理他,他就坐在她后面。

司蕊终于忍不住了,偷偷问她:“薇薇,王乐程是不是对你有意思?”

“别瞎说,他是对暖气有意思。”

司蕊摇摇头,“不可能,又不是只有你那里有暖气。”

“我那里是第一排,进出方便。”

“凭我的直觉,绝对没那么简单。”

韩雨薇看着她笑:“你当然看谁都不简单了,因为你思想不单纯。”

“不信拉倒,我们走着瞧。”

1999年12月20日,澳门在万众瞩目中回归祖国。

苏巧整天唱着几句歌,有一天丁陌尘终于忍不住问,“苏巧你唱的这歌歌词真怪,什么一颗芝麻糕不是我真心的。”

“啊?”其它三个女孩子面面相觑,哈哈大笑起来。

1999年转眼走向尾声,同学们都缠着班主任老王要HAPPY一下,这一年,是二十世纪的最后一年,他们即将跨越世纪,迎来千禧龙年,所以这一年注定不要平凡地度过。

老王思索一番,最后说:“这样吧,我有个好朋友,开了一家饭店,不如我们12月31号晚上去他那里来个全班大聚餐。”他的话音未落,全班响起巨大的欢呼声。

“安静!”老王敲着讲台,“我可是有条件的,第一,不许说出去,让学校知道了影响不好;第二,你们期末考试要好好考,别让我失望。”

“没问题!”大家异口同声,从来没有如此齐心。

老王带他们去的饭店物美价廉,他们用彩纸把灯包上,一种开联欢会的感觉。

老王的朋友搬来了卡拉OK让他们唱,大家一起起哄让老王先来一个。

老王大大方方唱了一首《梦驼铃》,接下来自由发挥,韩雨薇发现,同学们一个个都深藏不漏身怀绝技。司威唱了一首《我没那种命》,一边唱一边深情看着司蕊,司蕊一脸陶醉,老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假装没看见。

王乐程唱了一首《对面的女孩看过来》,一边唱一边对着她们这边招手,司蕊拿起一双筷子,沿着他的目光摆了一条直线,筷子这头直指着韩雨薇,她得意地笑着说:“怎么样?我说他对你有意思吧!”

韩雨薇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聚餐一直到十二点钟声敲响,司威在钟声响起时对司蕊说:“蕊蕊,我们已经走过了一个世纪,我希望陪你一起走过下一个世纪。”

这一天,举世狂欢,曾经让人无比担忧的千年虫并没有对她们的生活造成什么影响,她们满怀热情和对生活的美好向往迈入一个新的世纪。

青春,因为单纯,所以美好;因为有热血,所以我们不害怕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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