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清晨,太阳升起的时候,带了迷雾同来,四处都有模糊而晦暗的,灰色,弥漫。
夏凌起身,拖着疲惫的身体,走进卫生间里。
看着镜中黯淡,憔悴的一张脸上,没有血色,没有表情。
却突然的,从那双红肿的眼神里,乍放出两道,带着仇恨的锋利光芒,转而又流露出凶狠的力量。那一弯依然性感、优美的唇角,轻蔑的撇向两侧,轻笑里,带着冰冷,以及愤怒。
再一次的,走进这幢时光大厦,她曾毫无征兆,也毫无准备的对冷翀,一见钟情的电梯里,依然是不需要四顾,便会引来双双或羡慕或嫉妒的复杂目光。同样的忽略不计,曾经,也许,有过虚荣的心态,有过沾沾自喜的骄傲心态。而如今,再没有什么样的心态,能够替代内心那巨大的愤怒,无尽的伤痛,但这巨大的愤怒,却无处宣泄;只有深深的隐忍,无可奈何的,隐忍愤怒跟痛苦。自从父母相继辞世以后,她就知道,她只有自己,所有所有的事情,她只有靠自己。无论面对怎样的苦难,她除了坚强,只有坚强。
她,只有强迫自己隐忍了愤怒以及疼痛,习以为常的,对每一个同事,微笑,言语。
原以为,同事们因为先前知道她同冷翀成婚的事,今晨,会有异样的,对待她。
然而,几乎每一个人,只是再正常不过的,微笑,招呼,各自安好的做着自己份内的事,甚至,连一个眼神,也不曾异样过。
为什么会是这样?正当坐在办公桌前的夏凌,百思,也不解的时候,总裁办公室秘书传呼她的电话,打进来。
可恶的冷家,是该去会会的!
稍作整理之后,她昂着头,骄傲,如同往常,走近了,那间曾经给过她无数幻想与快乐的总裁办公室。
门开启的一瞬间,也是旋转椅子上,那个优雅嫣然的中年女人,抬起头的一瞬间。
冷翀果然是走了——
这是夏凌此刻唯一的想法。昨夜里是听见冷聪说了,是该有心理准备的,然而,心,却不知为何,仍然要疼痛,要失落,甚至绝望,也许,从一开始的开始,到如今,冷翀,从没有,爱过她吧?这样的猜测,很残忍。她不愿意相信。
打量着眼前的女人,平展的眉宇之间,微微的含着笑意,却不易察觉,一双深深的眼神,仿佛可以洞察一切般。看上去虽是温和,却有着天然的威严,跟高贵。
夏凌轻轻的摇头,这该是冷聪口中,他“强势”的母亲吗?
“夏经理吧?请坐。”看着眼前夏凌复杂多变的眼神里,掩饰却仍然流露出的失落,疑惑,王若娴说得客气。
“您是?”夏凌的眼神里,回以礼貌的客气和尊重。
“我是冷翀的母亲,王若娴。坐吧。”
“谢谢,我应该叫您王总吧?”夏凌让自己自然的微笑,掩饰了内心的失落,伤痛,愤怒,以及所有,不良情绪。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来吗?”王若娴一眼便看出,这个女子,是有城府的。
“和昨天的事有关?”夏凌说的时候,看上去很平静。
“你很聪明,我有话直说,别介意。”王若娴淡淡一笑。
“您说。”夏凌礼貌性的,回以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