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贵人瞪圆了双眼,乖巧地看向他,一派天真:“为何不做?雨晴喜欢月亮,觉得它皎洁无暇,既有高洁清傲的风骨,又寄托了相思……”一句话未毕,竟生生的咳了起来。
容舒玄连忙将帕子取出为她擦拭,又伸手环住了佳人,方嗔道:“你既伤风,便不该叫那些奴才离开,如今咳嗽起来,连茶水润嗓都不能的。也罢,如今朕搂着你,可觉好些?”
端的是缠绵缱绻,柔情蜜意。
皇后在旁的花丛中,揉碎了手中的帕子。
帝王家一向缺少真情爱,却想不到容舒玄疏朗的性子,居然能对忻贵人体贴温存,想必是有些真心在里头。再想起忻贵人清秀姣美的容貌,又兼家教良好、举止得体,却是宜室宜家。她能斩获容舒玄的心,倒也还在情理之中。
本是一段佳话,但放在她的夫君和其他女人身上,便叫她无法忍受!
并且据她所知,阖宫上下,能让容舒玄如此精心对待的女人,唯有忻贵人一个。在前朝,忻贵人的父兄也屡屡受到重用,俨然有新晋外戚之势。如今贵人年幼无子,但他日生育了皇子,站稳脚跟,必然成为她的心腹大患!
因此,及早剪除了她,才是皇后的计谋。
皇后的计谋,容舒玄自然是不知道的。
石皇后本来是很大度的,她自恃身份高贵,从不将那些小小的贵人美人放在眼里。容舒玄之所以娶她,一半是因她的家族显赫,一半是因为她爽朗而嫉恶如仇的性子。因此他登基两年来,石皇后一边赏罚分明,将后宫治理的井井有条;一边压制太后,将代家一族的势力相对减弱。他是很赞赏的,也总是赏赐些贵重的物件,以示鼓励。
可是他并没有想到,女人家的心思是如此多变。若说刚入宫为后的石氏,还只是以光耀门楣为己任,那么与这位年轻俊朗的夫君相处的久了,石氏自然生出了几许爱慕依赖之心。
一旦动了心,石氏的嫉恶如仇,就会变成嫉妒吃醋。毕竟,哪个正妻能容忍小妾得到了夫君的真爱呢?
“不必多礼,今日本宫前来,是探望上阳郡主的。郡主这几日伤势如何?”皇后终于缓缓开口,态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慢。
“郡主的伤势转好,太医说,不出三五日就能够出门走动。届时妾身必会陪同郡主亲自前往坤宁宫,以谢皇后娘娘关切之恩。”
忻贵人不卑不亢,温柔相对。
王婕妤一向讨好皇后,自然是体会出了皇后心中的想法,此刻呵呵一笑,绘了丹霞妆的眼风一飞,妩媚至极:“皇后娘娘统率六宫,体察众人乃是职责所在,众人心怀感恩也是情理之中。忻贵人不‘亲自前往’,莫非心中是有所不甘么?”
德妃听闻王婕妤挑衅,皱一皱眉头,开口帮了帮忻贵人:“自然是感恩戴德,亲身前往以示诚心了,忻贵人一向是个知礼数的,进退得宜,怎么会心有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