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的服色与座次,是位一品夫人,然而云潇好端端坐在这里,却为何向她发难?看来又是上阳郡主惹出的祸事,这样一番逻辑不通的话也拿来做垡子。众人皆知郡主丧母时只有三岁,如何能得母教诲做《霓裳羽衣曲》?
席间顿时安静,众人看向云潇的目光复杂不定,但大多是不屑与嘲笑。云潇心内慢慢有了主意,却不在脸上表现出来,但笑不语。
福王妃向云潇笑道:“石老夫人得了这些舞姬,整整训练了一年方有此精美舞蹈,郡主仓促之间,哪能做舞呢?老夫人还是不要强人所难,更何况郡主千金之体,若是因此有了损伤,反而不好。”
看来,石老夫人还记得郡主的一鞭之仇,时刻惦记要报仇呢。
不过,她今日的挑衅,倒是助了云潇的事。
正愁着,上阳郡主回京的声势不够浩大,于她改头换面的要求不符,对于这个机会,她绝对是好好把握。
说的好听,是将计就计。说的俗点儿,是就坡下驴。
云潇最擅长这个,因此整了整仪容,缓缓移步向前,曼声道:“大周素来敬老尊老,石夫人是绮月的长辈,区区一舞的要求,绮月怎能不从?石夫人既然不弃,今日绮月便彩衣娱亲,以歌舞敬夫人。”
石老夫人气度不凡,此刻笑容更加慈爱:“能有郡主献舞,是老妇修来的福气,怎能说嫌弃?”
云潇微微一笑道:“既然如此,还请皇上准许臣入内更衣,以献歌舞。”
高座上的容舒玄恐怕早就注意到了大殿中的动静,他不动声色的颔首,皇后亦是面含微笑。
得了二人的许可,云潇便慢慢退到了后殿,凝烟与丛兰也随了云潇来。
丛兰焦急万分,一边含泪为云潇换下沉重的首饰,一边急道:“郡主,这突然之间要跳舞,分明是为难我们,这可如何是好?”
云潇淡淡一笑道:“我心内自有计较。你且去悄悄请楚国的使臣文澈,就说本郡主跳舞时只需清笛《古战歌》一曲。”
丛兰脸色苍白,惊慌的看向云潇:“郡主,此人是楚国使臣,郡主能否信赖……”
云潇慢慢抹去脸上脂粉,道:“我与他只有一面之缘。”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我很赏识此人。心胸坦荡之人,才能吹的出那么清越动人的笛声。
丛兰更是着急:“只有一面之缘,郡主如何知道他会吹笛子,若是吹的不好呢?”
云潇柳眉一皱,微微怒道:“昨才教训了素琴不要以下犯上,今日你便要以身试法?哪里来的这些废话,还不快去。耽误了舞蹈,你便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
丛兰诺诺的去了,凝烟麻利的为云潇更衣,低声道:“宫主要做《古战歌》,可是想好了对策?”
云潇冲她挤眉弄眼的笑道:“自然,咱们白学了离错索不成?不过,三长老若是得知我用离错索献什么劳什子歌舞,一定气得吹胡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