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轻轻一笑,绘了赤霞妆的丹凤眼多了几分妩媚风流。
戴九曲金环嵌宝赤金护甲的手,扶了扶额上的赤金芍药富贵百蝶穿花华胜,才慢慢道:“多日不见上阳郡主,本宫可真是想念。想来郡主去了甘泉岭向佛,还没有见过本宫的大皇子。皇上与皇后都说,那孩子聪明机灵的很,又有一股威武英勇之风。”
贤妃刚刚生下了皇长子,现在说什么都能扯到自家儿子身上。她母凭子贵,便连上阳郡主都不放在眼里。
云潇低了头,嘴角带笑,飞快的瞟了一眼贤妃身后的忻贵人。只见她上身月白水墨竹叶纹长衣,下边天水碧水纹凌波裥裙,全身上下的首饰不多,但那琥珀青金石手串色泽通透,是难得的雅致。
再看时,只见她巴掌大的瓜子脸上,最温柔婉约的是那一双美目,顾盼生姿,灵动俏丽。檀口微张,露出一口糯米似的齐整好牙,两个浅浅的酒窝衬得整张小脸更加清秀纯真。
走了个神,贤妃便略略嘲讽的道:“郡主出宫的日子久了么?竟似待人接物都不利落了?”
云潇乜斜她一眼,柔声道:“可不是么,我出宫的日子这么久,不知道贤妃娘娘喜得贵子,娘娘却不该忘记我的身份。若是我对谁都有问必答,不仅显示不出我皇家郡主的威仪,反而像是民间无知妇人,喋喋不休,惹人厌烦。皇后娘娘屡屡教导后宫,女子以娴雅温柔为要,切莫多语,后宫妃嫔更要恪守妇德,贤淑端庄,看来贤妃娘娘辜负了皇后的劝诫啊。”
贤妃一愣,似乎想不到云潇会如此回答,半晌才涨红了脸,道:“是嫔妾无知冲撞了郡主,还请郡主见谅。”
一时气氛有些冷,便听忻贵人温柔接口道:“上阳郡主说笑了。嫔妾与贤妃娘娘正要去永福宫为太后请安,不知郡主与公主从何处来?”
云潇不再搭理贤妃,向忻贵人道:“方才去探望了太后,如今太后已经睡下,两位娘娘不宜再去叨扰。忻贵人看上去面生的很呀?”
忻贵人福了福身子,恭敬道:“家父光禄大夫江驰,嫔妾是去岁十月入宫。”
云潇随意的点了点头,道:“我打算去向皇上请安,两位娘娘可愿陪我?”
贤妃闷闷道:“郡主可是省省心吧!皇上在西苑骑射,陪同楚国的使者呢,哪有闲功夫见你?”
云潇却不急,转身向忻贵人道:“忻贵人若是有兴致,不妨一同作伴,做个巾帼英雄。就算瞧不见皇上,出宫松快一下也是好的。”
忻贵人揉一揉手中的帕子,毅然道:“多谢郡主美意,只是嫔妾蠢笨不通骑射,还是不去为妙,省得扫了郡主的兴致。”
复仇,要有计划。
云潇的计划,便是利用皇帝,容舒玄。
大周之帝容舒玄,文武之才,高出前古,拔人物则不私于党,负志业则咸尽其才。
然而他并非代太后亲生。他的生母,出身卑微且早早离世,因此少年容舒玄,沉默寡言,虽然聪明英俊,却并没有受到多少重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