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依靠着也很好,即便我们都没有在最美好的时光里遇见彼此。
大抵是这样的,一个人生活久了有时候会分不清意识的辨认。会细细地考虑一些很简单的问题却不知其答案。若是反复考虑则会不自知陷入一种意识误区。和安暮在一起感觉内心里有了一个定向。或许是因为她在影响自己。身边有一些比自己优秀的人是一种能引导人的状态。思想和动作都能被牵绊的。
安暮是一个有追求的女子,在一个如此难以言喻的家庭背景下,她并没有陷入极端的狭窄思想里。她只是有时候悲伤。有时候,想到一个万种风情的母亲和一个终日在酗酒的世界里度日的父亲。有时候她想,无论怎么努力也改变不了什么吧。于是她想逃脱。然而我们的年纪尚小,不懂得这些枷锁是一种必然。她离开父亲来见到刘姐后,便开始知道人世的冷暖。有时候真的要到捉襟见肘时,才深懂一个人的卑微。
她一直都是这样过来。这般历程已足够让她稳沉去处理自己的事情。刘姐的刻薄只是在她心里重新磨上一刀。在短暂的疼痛过后。她便看刘姐如陌生人般。终究是这样,当最后的希望都熄灭,连对至亲的人都和谐不起来。
只是,她待我很友好。平时生活得琐屑都会跟我说说。
她说,或许这个行业不会呆很久。
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我觉得她很多方面都很好。做哪一方面都容易上手。不像自己,有些事情很努力去做也未必能尽人心意。在离校的三个多月里,我几乎没有和以前的同学联系。事实上学校里除了何曼我和谁的关系都只是礼貌性的浅交。平时虽然在校就开始工作,但当真正立足在社会上,才能更深刻地去体会到生活的不易。若是我再转行业,连我自己也无法预测是否以后就能做得好。
但安暮于我确实是有影响的。至少在处世这一方面,让我看到了一个女子的坚强。
在厦门,我看见了老五。他扎在一大群演艺人里说笑。这些画面,我曾经在他的相册里看过。如今当画面真实起来。我却感觉自己很假。是,他们这般都是真实的,而我,是假的。似乎这样,才合情合理。
刘姐过去和他打招呼,他的身体已经开始微微发福,他挤出人群。和刘姐说了几句,然后转过头来看着我们笑了笑。
过了一会,刘姐便带我们去就餐。
我不知道这样的酒店算几星级的。反正进来的不是艺人就是高级白领。我看着这些精致设计的菜式感觉不忍吃。那顿饭吃得十分漫长。我吃不惯西式的菜。唯一多夹了些青菜。吃的时候我想起曾经在小巷租的房子楼下的麻辣烫馆。我以前经常去那里吃。吃的感觉和味道都很好。
下午醒来,手机里显示有两个未接电话。一个是陌生号码,一个是王臣的。
我刚想回电话,刘姐便让我们去试服装。我只好和安暮赶过去。
这样一去便是整个下午。这些服饰都是经过服装师量身定做的。我们过去只是看服饰有没有缺漏的地方。这些服装的布料都是上好的料子。摸上去很有质感。上身是瓦蓝蒋蓝带纯白圆领衣服。下面是裙子。穿上去看着清爽纯丽。
一切就等七点的模特走秀大赛。
公司所有人都期望这一届的模特走秀。在化妆室间,很多平时没见的领导全到齐了。老五在门外走来走去。很多人过去和他打招呼。我发现这个时候的老五特别陌生。自从来到成都,很少有以前QQ里的感觉。或许这就是网络跟现实的差距。毕竟不是现实,总是有隔膜的。现在和他说话都能感觉到各自的身份之别。
如果说这一次到厦门最大的收获是什么,我只能是说更进一层深刻自己的卑微。
是,这一次让我格外意外的是我见到了A最欣赏的音乐艺人陈绮贞。她在演员休息室里坐着。门外一帮人在涌动。
我第一眼看见她就认出她来。
我终于开始相信传说中的感觉效应。有时候会在心底升起一种很强烈地感觉。你无法叙清为何这样。但那种感觉里的冲力很强大。并且预感的思想接近于真实。
那时候我在化妆室化妆,门口突然很吵,我往外面看了看,恰好看见她走过。接着后面跟着一大帮粉丝。我的手突兀僵住。我一直只在杂志上看见过她。印象很深刻但并不是很熟悉。当她从外面走过。我很强烈地感觉是她。
我停了一会,然后走出去。在门外便能听到嘈杂。有一个很高的声音:陈绮贞,帮我签个名啊。
我没有继续走。安静地回到化妆室。我从包包里找出手机淡定地拨了A的号码。
其实我很激动,我是替A激动。但我不知为何表面如此平静。
手机里反反复复着: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我感觉有些奇怪,我记得A平时一般不关机的,她说过,关机了就有可能错过帅哥的电话。一段时间没联系,没想到帅哥都不管了啊。况且现在来的是她最挚爱的音乐艺人啊,要是A现在在这里她肯定要叫疯了。
我问安暮,其他人不是不允许进TT室的吗。
安暮看了看楼道外说,理论上是那样。
我表示十分理解这种意外的理论。
我失望地坐回桌子上。
过了一会,忽看到几个穿制服的人走过。我暗暗窃喜,果然,过了一会,粉丝们全被赶走了。
我大大地得意了,从包包里拿出A送给我的小记事本。顺便找了一支笔。
安暮看了看我说,怎么,你也兴这个?
我对她笑了笑把包包赛给她便出了门。
事情很顺利,楼道上的人全被赶下去了。我走到休息室门口便看到了她。
我站在门外,感觉有点羞涩。我敲了敲门,可以进去麽。
恩,进来吧。是一个很好听的声音。
我走进去,朝她的方向接近。感觉很不真实,我都不知道自己是否在走路。
她看见是穿了演出服饰的模特员有些惊奇。她说,过来吧。
我把本子和笔递给她,我想要你的签名。
她笑了笑,接过去变低头写划。
接过那个签了名的本子我甚至忘了说谢谢。或许是因为A对她的膜拜,以致于我感觉此刻的自己是A的替身。做着一切A会做的事情。
整个过程整整四分钟零五秒。我出来的时候却无限窃喜。我可以想象当A看到她的亲笔签名时的激动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