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恍惚惚,已是数日。
韩小菲每天惟一能做的事情,除了走来走去,似乎就只剩站至窗口,头抵窗栏,看一道灰墙,割断,一片天空。
没有了那种飞出去的渴望。
兰堇一,韩小菲想到这个名字,无非自嘲的笑。她多想时间能够停顿在某个时刻,闭起眼睛,她想起他的吻,他唇边的笑,他身体的温度,一切一切,那么真实,像她的耳语,明亮辗转,叫人哭泣。
雨还是在下。
下了好多天了,嘀嘀嗒嗒,是敲打的声音。敲打屋,敲打地,敲打墙里敲打墙外。整个世界都像被什么敲打,韩小菲很是害怕,她捂住耳朵,但是,那种敲打也是格外分明。
想见越楚戈。她想见越楚戈。她渴望求证,她竭力地想要问一些事情。
戌时。为什么越楚戈那么肯定这个时段与奸细有直接联系,她渴望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她是想不通。就算兰堇一是赫连人,可他在大越生活了很多年不是?见外人对他的尊敬,想必他是效忠此朝的,有什么足够的理由,让这种处尊居显的身份沦为不耻的奸细,出卖大越痛打越楚戈,他有那么恨越楚戈吗?能有什么刻骨的恨?不可能单单因为她,为个吃醋这么肤浅的理由吧。数以万众的生命,兰堇一,他到底为什么要那么做?
好乱。是什么原因是什么原因。
韩小菲心里完全理不清头绪。虽然有九成理由证明兰堇一是奸细,可是还有一成,就算只有一成,她也要得以求证,不然抵死心不甘。
然而,好多天都见不到越楚戈了。
她就像个被彻底打入冷宫的妃子。
如果她真做了他妃子,她想就她这性格,也注定只是个不受宠的妃子,不仅不受宠,脑袋迟早也是保不住。
每天御医倒是定点而来,补品多多,却是食之无味,她什么也做不了,只想能见到他把心底谜团揭开,这些问题足够纠结得她整日坐立不安。
本以为他也是早点想审问她,然,他像是忽然对她是否奸细的谜底没甚兴趣了,自那晚拂袖而去,就再不来凤音宫,不来见她。
不过,韩小菲也明白,越楚戈还是很怀疑她的,凤音宫外面的锦衣卫突增数倍,连夜里也是戒备严密,简直已到密不透风的严守程度,由此可见,他仍是怀疑着她的身份,仍旧是防着她的。
他到底想怎样?韩小菲想起这些,真真是心如火燎。
这日,她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低头看自己一双赤脚在地板上辗转细碎的步子。
“主子。”一旁的芸儿小心翼翼地唤她。
芸儿发觉,这些日子,主子的脾气是变得很糟糕,她有些生畏,同时也很困惑,主子难道不受宠了么?就连主子自己也明白皇上是不喜欢她了?所以,整日头发也不梳髻,仍由着它随意披散,平素也是简单裹了衣袍打了赤脚,神情忧伤的就在屋内走来走去,或站在窗口,看看天听听雨,又或静静坐在凳子上,唤她也不喜理人,好像是在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