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韩小菲蹙眉,“我不懂你这话意思。”
“不懂?”越楚戈看定她,阴沉沉反问,“不懂?”
话语落下,韩小菲还来不及分析他为何有此反问,只听到“嘭”地一声,越楚戈挥手握拳朝着书案重重一击,这意外之举,让韩小菲当下骇地一抖。
韩小菲呆呆站在旁侧,只得傻瓜般地站着,一来被他此举着实吓到,一来是更多疑窦顿袭脑子:他为什么要提到失城之事,他像是很生气的样子,可她与这个事有什么干系?做不做秀女与那几个州是两码子事吧,他这话,太离谱。
就在韩小菲暗忖间,越楚戈的冰凉的声音传进她的耳畔:“朕,对你不好吗?”
说这话时,越楚戈仍旧手握成拳支撑在桌,他低头看着书案,不像发问,倒像是自言自语。
越楚戈并不想要她去回答这个问题。他深知,对一人好与否最清楚的人其实不是对方,只能是自己,一人对另一人上不上心,出自真情抑或做出假意,没有谁能抵达对方的心探个究竟,能了解个中滋味的只有自己。而他为她做过些什么事,她所知道的还有所不知道的,只有他自己才了解,所以,这个答案他无需她给,眼下他最想知道的答案的,是下一个问题。
“你,是不是打一开始就在算计朕?利用朕对你的……”越楚戈说到这,突地抬头,定定看她,“宠爱。”
越楚戈目光如炬,语调稍颤,凝视韩小菲的重瞳变得异常犀利,像是,不放过捕捉她脸上任何一个细微表情的机会。
然,看不出端倪。韩小菲的表情依旧是困惑,至极的惑意已完全代替之前的愤怒,那种惑意真实地似乎是没有半点做作的成分。
“打一开始就算计?”她盯着他,眉头又蹙,轻轻摆头:“越楚戈,我的确是不懂你在说什么。”
倏地,越楚戈目光却越发似如冰刃,那种凌厉的程度,像是世上最锐利的一只冷箭嗖嗖直穿。
韩小菲猛觉脊梁发冷,排山倒海之势,如临绝地之感,这感觉是恣意的冰,恣意的冷,恣意的刺骨,这感觉如同是从非洲眨眼过渡到喜马拉雅山的冰川。
随即,韩小菲又再次体验到了另种深意----是恐慌,是畏惧,是失措。因为,眼前的他,从未见过如此犀利眼神的他,正再次迈步,向着她步步走来。
而,迈步的同时,一字一句清晰明朗地萦绕韩小菲的耳畔:“不懂为何要冒充文素素?不懂故意和朕打赌赢得时间完成计划然后瞬间消失?不懂里应外合夺抢大越三州?不懂说什么简单却乃心机重重运筹帷幄?不懂以最天真最纯粹的笑脸骗得朕做了一个天下最蠢的傻子?还是不懂做出怎样的姿态掩饰这一切假象?”
这话,韩小菲听得思绪并不乱,她似乎幡然醒悟,他是在指她装傻充愣,他是在说她欺骗了他,可是他所谓欺骗他的事情,她都没有做过,就算是做了文素素,她也是身不由己并非是去冒充。
如此想到,她迎视他:“没有。我没这样做过。”
口上强势,无奈步履泄露心思。
韩小菲虽是强作镇定,但在这种气势下,却已然不由自主,随着他的步步前进,而步步倒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