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卓异一下子心情大好了许多。她扭哇扭哇着身子,又蹦蹦跳跳拉着我回了营地……
吃过晚饭,我主动包下了所有的活,让依玛奶奶睡觉去了,而卓异那家伙死活都要陪着我一块收拾,没办法,只好由着她胡闹。直到刚刚,第三十七次给她讲到白雪公主的故事时,她终于被我哄睡着了。看着卓异的小脸上挂着甜甜的笑容,我心底泛着点点不忍,情不自禁地抚摸上她的小脑袋:“姐姐要走了,要回姐姐的故乡去了!”然后我轻手轻脚地起身换了一套黑色长袍,将面巾严严实实的盖在了大半个脸上,只露出眼睛的部位,随后带着灌满水的皮壶掀开门帘走了出去。
月,有些神秘,被密密麻麻的乌云重重包围着,只透出小半块亮光,犹如昏暗的台灯一般,若隐若现。沙漠里的夜晚狂风肆虐,莽莽沙尘迎面扑来,撒啦撒啦,像无数的针孔扑在人脸上。我眯着双眸,顺着昏沉沉的月光,跋涉在沙漠之中,就这样一脚深一脚浅的向前迈着步子。依玛法姑说过,越过外接站这边的大片沙漠,就可以看到浅浅的戈壁滩,再往前走,就可以寻到通往外界的路。
漫漫长夜里,沙漠显得无比沉默却又仿佛在血液里淌着一丝不羁与无法驯服的沸腾和噬血的狂野;无比的单薄悲寥却也无比的媚惑。听着耳畔渐渐传来的鸣沙作响,眼眸中掠过一丝惊喜:是的,前面就是戈壁滩了。我仿佛深陷在沼泽中麋鹿突然间发现了岸上的老藤,用着自己的锐角,拼命的拽住了最后一丝生机。嘴巴有些干涩,我开了皮壶,将水饮了个痛快,但是马上又开始自责,因为这壶水是我唯一备在身上的干粮。
走了很久很久,当缓缓升起的旭日与沙漠的地平线齐平,我恍然明白,已经天亮了。空气中氧气有些稀薄,让人觉得有些心发闷,脚下不再是浅一步深一步,而是软弱无力的原地摇晃着,当我看到那美丽的红日叠成了三个影时,我终于明白再也不能走下去了……
就在倒下的那一刻,我隐约看到了平生看过最美的一次日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