浠城最繁华的街道,不似平日里的走马观花,一脸冷若冰霜,今天的叶焱倒像是个初坠人间的天使,对繁华世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心,一路走走停停看看,行的甚慢。
浠沨有很多东西都是她从未见过的,由于她这人新鲜感特别强,而且,本身就比较偏爱古朴的东西,以前旅游时,也常去一些古色古香的民族部落,在那里总能找到一种大城市不曾有的宁静与和谐。
叶焱静静地欣赏着手里的一件小工艺品,随意瞥了眼身侧的君逸风,她倒不是担心君逸风会丢下她先走,因为左烨就在身后。
只是君逸风竟一句话也不说,也不急着去天下第一,就这么陪着她瞎逛。
叶焱放下手中的东西,想到每次他们到后月落差不多也到了,便向前走去,她不习惯等人,同样的,也不喜欢迟到。
刚到得天下第一门前,叶焱便见得右边靠窗一桌围了好些人,谈论得较大声。
天下第一素来雅静,因来的基本都是有身份之人,很是注意仪态,声线自然就压低了些,当然,也不乏一些公子哥成群结队来此谈天说地,声音就大了点,但听他们说道:
“哎!你们听说了吗?然祁国内乱已经平定了。”
“嗯……我也刚听说了。”
“要说,这然祁太子还真厉害,然祁大将军联合皇后造反,权倾朝野,据说皇后皇宫发动兵变,十万大军更是逼进皇城,可没想到,太子带领三千精兵绕过皇城主道,联合宫殿内守卫及最外围五万兵马一举拿下了反贼。”
“苏兄所言正是,这然祁太子的确不是一般的厉害,据说其谋略智慧堪称然祁第一,然祁君主才过而立之年,便让年仅十四岁的太子殿下辅政至今,此番若不是然祁君主过于听信枕边之言,太子又不在国内,也断不会祸起萧墙。”
“没错,幸好然祁太子有先见之明,看出大将军与皇后的狼子野心,早一步来我国借兵,最后内外夹击才能一举歼灭了叛贼。”
“话虽如此,不过依我看,即使内乱暂定,哎……然祁气数也快尽了。”
“的确,这一仗下来,然祁国力必定大大削弱。况且然祁自六王之乱后本就不堪一击,如今内乱又持续了一年多之久,想来情况是不容乐观。”
“苏兄分析得很对,我舅舅就是圣上借然祁太子军队的主将,他来信也是这么说的,而且,三日前他已随然祁太子启程班师回我朝了……”
说话间,叶焱和君逸风已快到二楼,声音自是小了下去,叶焱也本就是左耳进右耳出的,反正跟她没有多大关系。
不过,对于然祁国,她从书上倒也有大致了解。
千年前,然祁与浠沨本二分这大陆,浠沨雄踞东方,然祁盘卧西面,一直以来,两国都相安无事,各安一方。
直至两百多年前,因然祁皇帝昏淫无道,奸臣掌权,导致分封于各地的多方势力或诛奸臣清君侧立于一方,或造反自立为王,甚至有些小势力也从然祁分离出去,在本是沙漠的北方和处处高山的南面寻一席安宁之地。
战争一打就是十年,十年间战火烽飞,民不聊生,直至后来各王与然祁的势力几近旗鼓相当,再加上十年战乱带来的资源匮乏,伤亡无数等,一时之间大家都偃旗息鼓,修身养息,六方势力占地划境,自立为王,史称“六王之乱”。
自那以后,虽然各国间常有小摩擦,大的战役倒是从不曾有过,许是谁也不愿做那只立于鸡群的鹤,但更没人傻到甘为他人做嫁衣裳,况且,十年战乱的危害,百年也不足以弥补。
而这危害,又以然祁最甚,毕竟一国之都,当时是兵家必争之地,战争自是最频繁。
想至此,叶焱轻叹了口气。
果真是一朝衰败,业终难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