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然,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谢谢你两次出手相助。”
其实叶焱更想说三次,无奈肇事者还阴沉着个脸坐在旁边,叶焱自也不好太光明正大的火上浇油。
若非然举杯回叶焱,带着清浅笑意,淡然从容,两人皆一饮而尽。
“对了,上次你借我的披风和银票,我过几天拿去给你。”
叶焱放下杯子故意忽略君逸风那张阴脸笑着对若非然说道。
“不用了,我说了那件披风送你了,既是送出就没有收回的道理,何况那是女子之物,我也用不着。”
若非然说着,眼眸闪过一眸快得看不见的痛色。
君逸风桌子底下的手一紧,脸上却未有任何变化。
叶焱略一想,这披风是女子之物,若非然说得倒也对,再加之她不是那种会故意客气推诿之人,便说道:
“那披风我就收下了,银票我过几天拿给你。”
若非然看着叶焱,眼里闪过疑惑,一千两其实对于他们这样的人而言根本不算什么,何况以他们的身份也根本不存在什么还与不还,可她却这么坚持。
但一想到第一次见到眼前之人时她的模样,便也没什么可奇怪了,朝叶焱点了点头。
“小二,酒怎么还没上?”
一直沉着脸闷声不语的君逸风见小二端菜上来,怒声道。
刚进门的小二被君逸风一吓,手上的托盘都差点落地,看着君逸风满脸怒气,立马堆上笑意道:
“客官您稍等,酒马上就来,小的这就去催催。”
小二放下托盘上的菜,风一阵似地跑出雅间。
小小的方桌上,现在俨然成两种局面。
一边,君逸风阴着一张脸濒临爆发,而他身边的宁语凝则不时担忧的看向他,另一边,叶焱笑着和若非然聊天,若非然脸上也挂着清浅的笑,一一回答叶焱的话。
“叶姐姐,你为何会相信刚才那人的话?”
看看逸哥哥,再转向面前自顾自聊天的叶姐姐和然祁太子,宁语凝只能说说话以缓和这诡异的氛围。
不过,虽是为了打破这水火不容的局面,但这个问题其实她刚才就想问了,为何叶姐姐会相信?为何大家都劝了,可叶姐姐却还是坚持?
“额?”
叶焱不明所以的转头,挑眉看向宁语凝,随即想到刚才大街上的事,顿了顿道:
“信不信重要吗?”
“这……”
宁语凝有点被叶焱的话搞懵了,疑惑地看着她,想了想才开口。
“不重要吗?”
听到叶焱的话,君逸风和若非然的目光也同时投向叶焱。
叶焱收回眼神,眼里的笑意渐渐敛去,看着面前沉沉浮浮地碧绿茶叶淡淡开口,语气里竟透着几分感叹。
“这不是信与不信的问题,如果我有能力却不帮他,那问题就在我身上而非他,他失去自尊的请求换来的却是别人的侮辱,而我……只是不想给自己内疚的理由。”
“那如果他真的是骗子呢?”
问话的是依旧沉着脸的君逸风。
叶焱轻戳了口茶,看也不看君逸风。
“有没有被骗真有那么重要吗?即使被骗了也不过只是十两银子,可如若有一天我发觉他并没有骗我,而我当时却还认为他是骗子,那么,那时我失去的东西就不是用区区银子能够赎得回来的了……我只是不希望自己有后悔的一天,也绝不会让自己有后悔的一天。”
“可笑的想法。”
君逸风嗤笑着看向叶焱。
反观宁语凝,宁静的水眸里泛出钦佩,一句决不让自己后悔,让她深深的折服,叶姐姐身上有着常人所没有的绝对自信与闪光点。
若非然侧目,眼里透着欣赏之意,他怎么也没想到叶焱竟会说出这样一番话,竟能把问题看得如此透彻。
的确,人生其实何必在乎那么多,人生又怎可轻易为外界所扰,人生的第一步不正是对得起自己吗?
“也许吧!”
难得地叶焱没有反驳,静静地说道。
因为她不需要任何人的认可,这只是她个人的想法,她不强求别人也要如她一样。
思绪流转,曾经,在汽车站,她也遇到过这样一个人。他问她要二十元钱,只因自己买车票的钱不够,可她那时却是头也不回的走了。
事后回想,一度自省。
原来不是世界冷漠了,只是我变了,我因为害怕而不敢交出自己的温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