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洪看到山破军五人离开后,就立刻宣布大会结束。
当会场的人群散尽之后,受了山破军胁迫的风杀要立刻离开山家。但是山洪和铁海好说歹说也要他多留两天,因为毕竟这是三家的传统,传了出去大家都没脸。
闹归闹,风杀也不是头脑简单的人,冷静下来之后明白事情是由自己一方挑起,现在山洪息事宁人,没有再跟自己对着干下去,脸子也算是给足了,也不好一味再与他为难。毕竟他恨的只是山风一个,风家以后还是有许多地方要借助山家的力量。于是,风杀对山洪冷言冷语了几句之后,就顺水退舟地答应再多留两天。
虽然换碑大会上发生了不愉快的事,但是却不能掩盖山家人的喜悦,除了有防守任务在身的战士不能狂欢之外,所有人都尽情寻欢作乐,山家堡里里外外都洋溢着欢乐。
大家好象都约过一样,都远远地离开思过堂,不想打扰在里面受罚的人。
所有人都很快乐,即使风杀在和山洪、铁海两个老兄弟喝多了几杯之后,也变得开心起来,转眼就忘掉了大会上的事,纵情地互相比拼起酒量。
可是,至少还有两个人不快乐。山鸣和风欢在房间里闷闷地坐着,也没心思出去和孩子们嬉闹。
“你好象也狠死了那个兽民吧?”风欢郁郁不欢地问山鸣。
“还用说?从他爷爷起就一直和我家作对,到了现在他还处处与我为难。如果可以,我非得揍死他不可。”山鸣说话的时候,眼睛圆睁欲裂,谁都看得出他是从心里对山风恨之入骨。
“确实是个可恨的家伙,我也不会轻易放过他。”风欢不知为何也对初次见面的山风痛恨非常,说话的时候面部的肌肉绷紧得如石头。
“你不会是为了我的原因吧?我自己的事自己会处理,不想把你扯下水。”连山鸣也奇怪风欢那莫名其妙的恨意。
“我对他的恨意可不在你之下啊!”
“嗯?难道是妒忌铁樱和他的关系不错?但是铁樱和其他人的关系也不错啊,不见得喜欢上他,你怎么就讨厌他一个?”山鸣的语气带着嘲笑。
“去你的。”风欢打了山鸣一下,就说:“那先说说你为什么恨他。”
“那还用说!”山鸣的目光又变得象蛇一样恶毒,语气冷得象冰地接着说:
“他一来到山家就借着其他人的宠爱,三番几次地羞辱我,让我在山家人面前的地位全部都没了。这个,我可以忍他。可是,就连我爸爸也因为他回来了,整个人都变了,为了不想看到他,甚至宁愿离家去和叛军战斗,一直不回家。爷爷也因为他出现,经常在外做事不回来。现在家里就是我妈带着弟弟和我了。我们一家就是因为他而破碎了。”
“真的可恨啊!可是跟我比起来,你的不算是什么,至少你的亲人每天还能过得好好的。”风欢说的时候,他仿佛成了一把满带着仇恨的尖刀,随时都会带着复仇的意念出鞘,狠狠地往旁边的人插上几下。
山鸣被风欢的话吓了一跳,不解地问:“他什么地方惹你了?”
“从他一生下来开始,我对他就只有恨!”风欢回答时,仿佛他妈妈被山风上了无数次一样。
“喂,你别再吞吞吐吐了,有话直说,这里没人在。”山鸣实在不明白风欢的意图。
“你知道吧?山云欺负了我姑姑,却去娶了一个兽民做老婆,让我姑姑从此没脸见人。因为心里异常难过,她把自己本来美得象天仙的面容也毁去。虽然她从来不对人说心里的事,但是我却在暗地里看到她流过无数次泪,叹息过无数次。”
“哦?”山鸣总算有点明白了。
“山云凭什么就这样丢下我姑姑不管,任她一个人每天在空虚和苦闷中渡过,自己却在外面风流快活?总算苍天有眼,让他死了。可是,他和兽民的儿子却能受尽众人宠爱?他们一家本来就要受到来自地狱的报应才对啊?”风欢说的时候人也站了起来,仿佛被复仇使者附身了一般,混身上下都散发着强烈的仇恨。
“不要急,报应迟早会有,别把自己气坏了。”山鸣连忙劝住风欢。
“我很不舒服啊!但我知道我姑姑的心更不舒服,每过一天,她的心肯定象被刀割过一次,她不肯见人,每天只是不停地练习战气。为什么啊?每个女人都应该拥有一个幸福的家族,每天和自己的丈夫孩子快乐地生活。象她这样出类拔萃世间罕有的好女子却要一个人孤零地生活下去。而害她的人,却能逍遥自在地过活。”
跟着风欢顿了一顿,声音变得更高了,近乎尖叫地说:“你如果看过我姑姑那半张好的脸,你一定会觉得她是神仙,可是她那半张毁了的脸却象极了魔鬼。你没亲眼同时看到一个人身上同时出现神与魔的形象,这是一种永远都要背负的想甩也甩不脱的罪,你不会明白受罪者的心有多苦多累。山风不死,谁都难以看到她真心的笑容。”
听到风欢要山风去死,山鸣先是吓了一跳,可是转眼就被自己对山风的恨意占据心头,猛地拍了桌子一下,右手在胸前抚摸着象是要平息内心的怨气,把身体靠向风欢,一字一顿声色俱厉地说:
“我也想他死!他死了大家都可以重新过回原来的幸福生活了!”
“好,就让我们在明天要了他的命!”风欢痛快地说。
山鸣刚才只是一时冲动而已,但是听到风欢真的要付之行动,不免害怕起来,山家的家规可是明摆着不能对家里的人动手,如果杀了山风,后果将会非常严重的。他不禁傻了眼地望着风欢,一时不知所措。
“不是怕了吧?我可是有好办法让他死了也没人知道是我们害他的。”风欢轻蔑地看着山鸣,表情似笑非笑,仿佛在嘲弄他的胆小。
山鸣把头低了下来,虽然他对山风恨之入骨,但也没到了非要他死不可的地步。
“真没胆量,只会动嘴皮子的人。被人踩到头上了,却只能趴在地上吃屎,就你这样和狗有什么分别?”风欢不过十三四岁,可是说话却了不得,一下子就击中了山鸣的心坎。
“你不会骗我吧?他死了我当然开心,可是我不想连自己也陪着他死。”山鸣终于象决定了一样,鼓足勇气地回答风欢。
“只要你答应,我保证他必死无疑,而你也会安然无恙。”风欢胸有成竹地回答山鸣,仿佛为了加强他的信心,更拍了拍胸膛补充说:“如果你有事,我把我的人头送上!”
“现在就给我说说你的计划吧。”
“不,我还要周围看看,确保找出万全之策。反正我决不会放过那个兽民,你就耐心一点吧!”风欢得意地笑着说,在桌子上拿起了一颗糖果,慢慢地放进口里,细细地品尝起来,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
虽然没有得到答案而心情有点烦燥,但是山鸣却相信风欢的计谋,从小他就有智多星的美誉,风家把他当作是未来的接班人并不仅仅凭他的战气力量,更多是看上了他超出同辈的智慧。
当看到山鸣的心平静下来之后,风欢就开口说:“我们到外面转一转,呆在这里太没意思了。我想去你们山家堡的后山看星星,你带路吧。”
“没问题,这三天时间,我们可以自由活动,应该没人会阻止我们的。走吧!”虽然不解风欢为什么要突然到山后去,但是他却猜到风欢肯定要在那里对山风下手,现在不过是去看环境而已。
走出房间门口时,风欢突然问了一句:“兽民是不是真如你所说的,除了训练什么事也不做啊?”
山鸣愕然地看了风欢一下,说:“不是早跟你说过了吗?他为了超越我,连命都不要地训练,我实在没听过他除了训练和学习苏美人语言外还做过什么事?”
“我现在可以告诉你,过了明天,他就不会在山家出现了。”风欢长长地舒出一口气,仿佛放下了心头大石一样,双手负在身后,提步向前,超过了山鸣自己直向山家堡的后门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