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既然不知为何物,又何必如此在乎?唉,普天之下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为这等薄情寡意之人刎颈,你的生命简直比你的身份更加下贱,你的举动比你的地位更加令人小觑。看来普天下也惟有我这个不幸之人来可怜你这个不幸之人了……”众人眼一花,室内竟然多一位一身黄衫、黄纱罩面的无名仙子,室内高手如云竟然无一人看清楚她是怎么进来的,这恰恰是大家咋舌无语的原因,可见此人武功之高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无名仙子双足不碰尘埃,始终离地一尺来高,无人敢说她不是神仙。说话时,凌空不住冲玉菊虚点,刷刷几道白光飞出,竟然奇迹般点在玉菊伤口周围的几处大穴上,顿时令伤口不再外冒红泪。动作缓慢,出招高明,内力骇俗,更把室内的岳镇龙、郑万元等高手给震慑住了。紧接着她又缓缓抬起袖子,一股绵软无力的劲气自掌心吐出,轻轻扑向横卧于地的玉菊。这股劲气恰如她的双手伸长,托起玉菊,并且把玉菊带回,放在怀中。
“好,真是好身手啊,看来你的内功又精进了不少哇!”在众人呆若木鸡之时,门口处竟然又多了个老叫花子,衣衫破烂、满面黑泥,连丐帮帮主也不认识这个同门。可是,司马云龙一下子认出他了,他正是自己曾在秦家酒肆内未出银子而请客的那个受益者。不知他是怎么进来的,也不知他为何而来。
无名仙子于满室高手不去瞥上一眼,似乎他们根本不存在,倒是见到老叫花子进来,身子禁不住微微一动,只是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对老乞丐道:“老不死的,不用你说好听的来讨好人。对了,我看这里人多嘴杂,你我之间的恩怨,咱们到郊外去,待我将这个跟我一般不幸的傻姑娘救醒后,咱们再来了结。我相信你不会有何异议吧?”
老叫花子微微一笑,手拈胡须:“你这么说是在骂我,你知道我从来不会乘人之危。你要救人必定得大耗内力,届时比试岂不有失公允,如许我又与这位青城之主有何区别哪?行了,你带她走吧!”大手向外一挥,向右迈两步,让开通向门外的道路。
在路子安面发紫、惭愧低头之时,在天下英雄耻笑路掌门之际,无名仙子咯咯一笑,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走了,希望你不要后悔今日所作的决定。哼!”
老叫花子道:“你如不赶紧走,也许我还真会后悔。”
无名仙子不再言语,拖着玉菊的尸首,旁若无人的即要离开。别人并未说什么,倒是王小倩难以咽下之口气,恨不得把玉菊给碎尸万断,又岂能容忍一个不相干的人大摇大摆带走她呢?抢上前来,拦住不速之客的去路,并大吼道:“站住,你是谁?”
无名仙子不胜傲慢的说:“啐,凭你个破落户,也配问我,真是笑话!”
王小倩愤恨地说道:“我不管你是谁,你来我家,我敬你是客人,劝你最好把这婊子的尸体给我扔下,叫我把她碎尸万断。”
“如果我不听你的劝告呢?”无名仙子反问。
王小倩更是强硬:“那就休怪我不客气,连你一并收拾。”
“就冲你这句话,你就该打!”无名仙子话毕,腾出来一条胳膊突然抬起,黄影一闪,啪啪,当即给王小倩来了两个打耳光,出手之快竟然似不曾出手一般。
“好功夫!”、“好掌法!”、“再来一下!”在李志成的宾客中竟有人喝彩,真是咄咄怪事。
奇耻大辱令王小倩感到无法忍受,因碍着对方武功不凡未敢擅自动手,只是破口大骂:“这个见不得人的臭婊子,胆边生毛,敢在老娘面前……”
“行了,你这个泼妇闭嘴吧!”无名仙子突抬大袖,唰、唰、唰、唰,四道白芒出其不意的飞出,分别扑入王小倩怀里。
再看王小倩这位帮主夫人,不知为何居然呆如木鸡,张着大嘴、瞪着双目,谁说不是母夜叉的塑像呢?身不能动弹、口不能言语,显然给人点中大穴之时捎带着也封了哑穴。李志成慌忙上前给夫人解穴,左拍右打却未能解开,顿时令他脸见汗珠,江振天、岳镇龙、郑万元、路子安等高人纷纷上前一试身手,可均以无能为力宣告收场。
李元见无名仙子意欲离去,忙抢上前来企图阻止其离去,喝道:“老妖婆,你敢欺辱我师娘,如今还想走,没那么容易。”
“你要干什么?”无名仙子问李元。
李元吼道:“快给我师娘解穴,不然我跟你没完!”
无名仙子颇不在意:“你这个当车的螳螂给我滚到一边而去!”蓦然之间飞起黄袖,一阵棉软无力的微风登时将李元卷起,急速推出,意欲抛向门外。门外人山人海,一旦抛他出去,不仅他会受伤,也得连累无辜人被砸伤。
忽然间,韩银龙、江振天一左一右同时闪出,同时出手,使出十足劲力,急欲拉住不由自主前飞的李元。韩银龙有意人前显示武功,李元飞去的方向正有几小叫花子,乃是江振天的门人,恐韩银龙一人不行才跟着出手。可是,令两位高手想不到的是李元似被阎王牵着鼻子飞,根本不听他们的、无有一丝欲回头之意。这令二人吃惊不已,显然二人的内功加起来也不及对方深厚,同时显出自惭形秽。
“你走错了,此路不通,快回去吧!”老叫花子肮脏的大袖子舞起来,不仅接住了肥胖如猪的李元,而且还以真力缓缓地向其飞来的方向送去,有了上一次江、韩二人的教训,这一次任由李元自由飞行,无人出手相拦。
砰的一声,李元啊的一声惨叫,眼睁睁看着自己迎面扑在墙上的喜字上,唰的一声,拉着喜字缓缓坐在左边正在燃着的红烛上。由于人家是有意而为,故此李元下落得特别慢,直到屁股给红烛烧了个大洞,左右他的劲力甫撤去。轰的一声,李元屁股后面的火熄灭了,可也将天地桌给压垮了。他还道别人在笑他摔了这一跤,可是人人都在笑他屁股外露而不自知。
李志成见无名仙子意欲离去,忙冲门外大吼:“快,拦住她,把她给我剁了!”
弟子帮众、亲戚朋友立时上来一群,不由分说即将无名仙子给围住,万刃齐下,企图将她杀了。可是,不知怎么搞的,无名仙子左一冲、右一闪,竟然轻松自在的自万刃之下脱身飞去。由此,众人方悟,来去自如、出手神鬼难防,这才是真正的高人啊!
李元奔过来,撵老叫花子:“老猪狗,这里也是你能站的地方?滚,给老子滚出去!”
“古人云:人外尚有人,莫在人前施己威;老花子奉劝阁下还是对老人尊敬一些、客气一些,方不失为一个人,再者毕竟你也有终老的一天哪!”老叫花子一面一瘸一拐的向外走,一面在身上搓了搓、揉了揉,将身上的油泥揉成一个拇指大小的圆球:“唉,老叫花子就是看不得别人受苦哇!”唰的一声,目不后视的抛向脑后的王小倩。
凌空飞来一物,其速度之快,令满室高手竟均感措手不及,王小倩更是大惊失色,眼睁睁看着飞来之物打在自己百会穴上,心说这下完了,非死不可。难怪她会想到自己死定了,毕竟百会穴是死穴,那物飞来的速度极捷,力道也必然不小。可是,老者打来的药丸只是徒有速度而未加几成力道,并未伤她。只见小药丸顺着额头急速下滚,滚到鼻子尖儿时一跃准确无误蹦进王小倩口内。
“不要哇!”王小倩情急之下陡然大喊,可晚了,药丸已滚到腹内。大穴一解,头一件要做的是弯下腰来将药丸呕出来,可干哕半晌,吐了一痰桶早上、昨晚所吃的饭菜,就是未能将药丸呕出。
李志成命李元率人收拾被毁的东西,才有相好的朋友悄悄告诉他屁股上露了个洞,他当即一跃而起,跑出换衣衫。韩银龙问诸位掌门:“各位掌门,那以黄纱罩面的妇人,你们知道她是谁吗?”
岳镇龙捻须沉思些些,甫说道:“此人一身武功出神入化,内功更是登峰造极。既然与我们过不去,说明非是我辈中人。自称不幸之人,显然有什么伤心的往事耿耿难忘。根据以上种种,使我想到一个人……”
“地狱谷谷主‘白发魔女’苏淑婷!”路子安接口道。
岳镇龙点头确认:“不错,正是这妇人!”
郑万元豁然道:“我想也应当是这个魔女,毕竟当今绿林女贼之中以此妇人武功为魁,由于她是专门与我们为敌,也就不难解释她来此滋事的原因了,同时也揭开了她何以自称是不幸之人的谜底。众所周知,她年轻时曾经与我辈中人金永安相恋过,不知何故未能结成眷属,这使她一直耿耿于怀。几年未见,不曾想到武功精进如此神速啊!”
“变态的妖妇!”李志成大骂发泄心中气氛。
江振天问道:“李帮主,你如何与苏淑婷结了梁子呢?”
李志成道:“在江湖上混,谁又能说得清楚有多少恩怨,与什么人结过恩怨呢?说真的,我也说不上来过去到底在什么地方得罪过这老妖妇。”
郑万元问众人道:“各位,你们觉得那老叫花子的武功如何?”
路子安鄙夷的道:“啐,我看不过是凑巧罢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这时,仍先前嘲讽过肖远的那个汉子阴阳怪气地道:“嘿嘿,人家说老郝家的闺女嫁给老郑家的汉子,生儿子刚恰取名叫‘正好’。而今肖远肖大侠入赘李府,与李小姐结成百年之好,半年后早生贵子,我看刚好取李肖为名字,李肖、李肖,真正是应了理消的真谛了。哈哈!”
李志成及其门人们一皱眉,大为不快,群雄一片讪笑。司马云龙固然不大明白此人口中半年早生贵子这话的真正含义,但与李肖、理消之说还是明了的,并且很是赞同。与众人顺着声音望去,一见此人其貌不扬,更禁不住一惊。
开口之人身不及四尺,骨瘦如柴,獐头鼠目,别看生得不堪入目,但却一团精气,两目闪电,三寸不烂之舌更胜利刃。此人一看即知非是鸡鸣狗盗之徒,也属梁上君子。李志成、路子安等就闯江湖的人物均知此人的底细,此人名唤贾仁,因身怀五技,又因形貌胜鼠,故有“五技鼠”的绰号,手中那柄又薄又小的雁翎剑乃是其五技之一。
王小倩业已呕毕漱了口,手指贾仁,无理诟骂:“我把你个烂了嘴的假仁假义的假人,你在这儿胡扯什么?”
贾仁吟吟一笑,冷嘲热讽道:“夫人教训得极是,肖大侠一代豪杰,能入赘李府成为三江帮的乘龙快婿,是他的幸事,亦是三江帮的幸事,更是江湖上的幸事。我‘五技鼠’以五技成名江湖,但自认为有三技难及肖大侠万分之一。”
铁剑男插口问道:“那是自然了,你如果在肖大侠之上,那么今日的新郎官儿便是你了。对了,说说看,你是哪三技不及肖大侠呀?”
贾仁不顾他人的想法,亢直言道:“我自持三寸不烂之舌不及苏秦,也能赶得上张仪,岂料想肖大侠更是悬河泄水,致使两位玉女尽数倾心,此一技我自叹不及肖大侠;肖大侠这为霸业可以割舍一切之举,颇有几许当年曹孟德‘宁可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之遗风,此等心机智谋乃是我所望洋兴叹的;三,肖大侠内功雄厚、武功卓越,别的不提,就单说去年曾经大战‘江南四恶’中的郑南那个自不量力、狂妄自大的小人,将他打得稀里哗啦、屁滚尿流、抱头鼠窜哪!”
贾仁后面的一条,司马云龙看来是在恭维肖远武功不凡,他不知细情所以这么想。一年之前,肖远去江南办事,偏巧遇见“江南四恶”在行凶,一时酒后失态便梦想杀人成名。一动手方知,甭说是四恶尽诛,纵是一恶肖远也斗不过,终为四恶中的郑南所败,简直成为当时江湖上的一大笑柄。
肖远禁不住恼羞成怒,如不是因为吉日动刀子不吉利,早就扑上去将贾仁给一剑劈了。他双眉倒立,恶狠狠的瞪了一眼贾仁,心道:“死耗子,搁着你的贼皮子,今日如不是肖爷的好日子,肖爷非揭了你的贼皮不可。哼!”
李志成夫妇、李傅予及三江帮众人真恨不得撕了贾仁的破嘴,在人前、在这个场合,他们均忍了下去。岳镇龙道:“李帮主、各位英雄,今日是肖贤侄、李侄女大喜的日子,现下一片彤云已然散去,还是应该继续拜堂才是正经。”
“不错!”、“岳掌门所言极是啊!”岳镇龙的话一出,立地引来江振天、路子安高声赞同,其余人也纷纷点头。
李志成也觉得岳镇龙这话正确无误,见众弟子已将花堂又收拾一新,这才命令鼓乐复鸣、鞭炮再响、新娘子李傅予重新盖上盖头,一对新人二次拜了天地。新人心情奇劣的草草拜了天地,并将送入洞房。殊不知,与李傅予拜堂时,肖远心下仍在惦记着玉菊的情况,希望她未死,真心希望那位神秘女人是神仙下界,能将玉菊的命救回来。
庭院之内大摆宴席,以答谢来贺之宾。有身份、有地位的掌门,成名的大剑客、大刀客,自然在室内围成一桌,由李志成、王小倩夫妇亲自相陪。至于各位掌门率来的门人弟子、及在江湖上名头不响的人物在院子中围坐。虽然不能被主人奉如上宾,可在院子中饮酒还是令他们挺开心的,毕竟这个气氛在哪家大酒楼内也觅不到。
司马云龙自是与青城派的姜天华、铁剑男等人围于一桌,因为在人前,所以青城派的人也不敢过分打骂他,不得不顾及一下青城派的脸面以及天下英雄的看法,这是路子安昨晚特地交待过的。这一餐无疑是司马云龙自从被迫跟着路子安同行后的第一顿既丰盛、又不挨打骂的饭菜,所以自打第一道菜上桌时起,便放开肚子猛吃起来。
司马云龙突然间放下碗筷,双手一捂肚子,哎呀一声惊叫:“不行、不行了,我肚子难受,得马上上茅房!”
“妈的,你倒是一个顶好造粪的机器,上面吃、下面就泻!”姜天华道。
铁剑男喝了一口酒,骂道:“直肠子的,跟他妈狗一个样儿。”
姜天华筷子一摆:“行了,别抱怨了,你和他去,别叫他在这儿拉到裤裆里,那样,我们这些与他在一起的人都会无端被熏死的。”
铁剑男摇头:“不行的,大师兄,我还没用完餐呢!”
“不要紧,回来你可以再接着用嘛!”姜天华不快的道:“二师弟,你可别忘了,看着他,师父可是特地命你办的,我们不过是帮你的忙而已!好了,别推辞了,快去,酒菜我们给你留些就是了。”
铁剑男慢腾腾的站起来,抱怨嘟噜着:“妈的,你纵是恶狗转世,几辈子都未闻见过大鱼大肉的味儿,也犯不上这么拼了命的往肚子里吞哪!走,快着点儿,别拉在这儿。”拉着司马云龙穿廊过院,左转右拐,来到茅房门前。捏着鼻子冲鱼饵大吼道;“到了,滚进去罢,你可得小心点儿,一跤跌倒栽进茅坑里,老子可不进去捞你。另外,你可得快点儿,这里的味儿可不比前院的味儿鲜亮。”
司马云龙唯唯应允,咣的一下,关上了门。出恭时,不住想脱身之计。无意之中,看见后墙上有个以根根细木棒支撑、不算太大的窗子,只是有些高,不易攀爬,可小孩子还是可以钻过去的。司马云龙心下豁然:“有了,我先将窗上木棒一一卸下堆在窗下,造成自窗子钻出去的假象。而后躲到门后,他等不耐烦了自后推门看究竟,见到窗子毁了,必然不进来细看,便回去报告,趁着个时机,我就可以大摇大摆自李府后门溜走,只要出了李府,便自由了。”
果真说干就干,他先是翘着脚艰难的将支撑窗子的木棒一一拔下,轻轻堆放在脚下,又在墙上留了脚印。一切均在计划中顺利地进行着,见自己的举动并未惊动门外的人,心下不禁颇感庆幸。尔后,轻轻来到门旁的墙旮旯里,一动不动,屏息静静谛听。
门外的铁剑男果真不耐烦了,并大为恼火,大吼道:“臭小子,我说你是掉进了茅坑里,还是拉死了?你他妈的快给老子滚出来!”骂毕,又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发现鸦雀无声,又骂几句,可里面仍未发出任何声音。这令他顿时一颤,连忙推开门,站在门外捂着鼻子向里面一瞧,空无一人,窗子给破坏了,木棒放在窗下,墙上赫然印着脚印,不言而喻,犯人逃了。立时一拍额头,破口大骂:“哎呀,叫这鳖孙趁机逃了,不行,我得回去禀明师父。”不敢迟疑,撒腿向前院跑。
司马云龙心下颇为愉快,赶忙自茅厕中出来,不敢迟疑,一步三回头匆匆忙忙奔向李府后门。一路上固然碰见不少人,幸而无人出来盘问,因为大家误以为他是路子安的门人,以为是奉师命去办事了。耐着性子出了大门,一出大门登感豁然开朗,当即撒开双腿,拼命向前奔跑,也不管脚下的路通往何处,总之得可摆脱青城派的纠缠这才是目下最要紧的。一面跑,一面回头相顾,生恐路子安会带人追来,几次下来,见到并无一个人追来,心下才稍安一些。
司马云龙一气跑出十来里,路上行人稀少,惟有前方数十丈处赫然有三个人正顺方向行走,一位老者与二位少女,看样子并未给自己让路的意思。正在思索从左还是自右超过三人,身后陡然传来喊杀声,忙回首相顾,不望则已,一顾之下益发惶惶不可终日,速度也提到无法再提的地步。
后面追来的非是贼也不是盗,正是一群如狼似虎的青城高手,为首的正是姜天华和铁剑男。铁剑男怀疑司马云龙自茅厕逃了,回去告诉姜天华,被姜天华臭骂一顿,在铁剑男的请求之下,姜天华并未把此事急于禀告其师,而是与众师弟一并分散到李府各院各房去搜寻,时间费了不少,可并无收获。姜天华感到事情的严重性,便与二师弟一并来见其师,路子安大怒,心说没了鱼饵如何钓鱼,不将大鱼钓上来自己怎么见人?正在这时,有一名三江帮高手见司马云龙自后门跑了,他将这个情况告诉了路子安。路子安马上命姜天华、铁剑男二人率人追回鱼饵。
铁剑男还可以,姜天华平白无辜的挨了师父骂,大感委屈,便牵怒于司马云龙,怒气冲冲的拎着宝剑率师弟们奔出李府,暗暗发誓如抓住鱼饵非砍掉他一条腿不可。因为在李府内四处瞎而耽误了许多时间,使其直追出十来里方看见鱼饵的背影。姜天华举剑相摆,用舂容的声音叫喊:“臭小子,你他妈的还敢跑,还不给大爷站住!”
司马云龙心想糟了,此时想躲已经不及。当他再一次回头向顾时,敌人已距自己不到五丈,这使他更加惊慌。这一慌,便忘记在前方尚有三人,只顾冲向前方,可突然他又想起了自己前方有人,一面回首相顾一面向右首冲去,意欲自右首道旁超过前方的路人。
殊不知,前方三人早知身后有人奔来,老者与一名黑衣女子闪往左首,其中的白衣女子闪至右首,把中间的大道让给司马云龙。可是,司马云龙并不知道情况发生了变化,当他将目光自身后收回时,才见身前情形已经悄然发生了变化,虽然临时大减其速,想极力避免与人相撞,可还是与白衣少女撞在一起,并且双双倒在道旁。
这一跤不仅使司马云龙甚感仓促、大为不妥、懊悔不已,连老者及其身侧的黑衣女子也均感气愤、不快,被撞倒的白衣女子更是一怔,虽被撞倒,可仍然不知是怎么一回事,感到措手不及。一男一女满腮羞涩、满脸红晕、颇为痛楚的自地上站起,身上的尘土尚未掸净,姜天华、铁剑男等人已经如狼似虎奔至,将司马云龙连同三位路人一并围在中央,大有围而全歼之意。
司马云龙见万难走脱,出脱必然激怒了路子安师徒,自己死是肯定的,只是颇感对不住面前三人,出于内疚仔细端详三人。老者已过花甲之年,中上等身材,一张煞白而多皱的老脸,眉毛如剑闪着邪芒,蛇目微睁尽吐杀气,气势很是慑人,齐胸长髯早为霜雪所染,表情甚是倨傲,始终未将眼前持剑的高手放在眼里。双手背在背后,怒视姜天华、铁剑男等人,对于司马云龙的唐突已是不快,如今姜天华的无理相欺,登令心中不豫化成怒火,直从心头烧起。
为佳公子撞倒的白衣少女生得柔顺清新,面如桃花、眉若细柳,花庞不施脂粉自来的清丽幽雅之香,宛胜清水中刚刚出浴的娇芙蓉,给人以最美莫过天然去雕饰之感。手持利刃,脸为霞染,秀眉间尽为羞涩所染,虽低头不语,可妙目中不断放出柔美的光芒平射司马云龙,看其神色之中并无恨意,目光中也未含怨丝,显然并不怨恨司马云龙。殊不知,此时她心下已起波澜,难以自持,一时不明何故难以平静。
黑衣少女固不及白衣少女勾人心醉,但也是美人胚子,挺妩媚、挺婀娜的,满脸脂粉,妖艳难言,也正在望着司马云龙,不仅怒容已散,而且不断向少年投以媚笑。她这一身气质宛如行院中刚破瓜的妓女,假了手中一柄长剑,方洗刷去她名妓的耻辱。
黑衣女子固姝丽无匹,可还无法打动司马云龙的心,他倒是益发觉得白衣女子美丽清秀、洁白无瑕,并且在心下有怦然心动的感觉,犹如初见陈凤如时的心绪。少许功夫后,才想起来扭头问姜天华:“你们到底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