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东来开着车,钟一文坐在副驾驶,甄梦舒坐在后面。
“小文呐,最近书屋的生意怎么样?”正在开车的甄东来问道。
“还行,收入刚好能满足日常花销。”钟一文说。
“实在不行就到我公司来,别硬撑着,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我甄东来虐待自己的女婿呢。”甄东来半开玩笑的说。
“不用。”钟一文回道。
“唉。”甄东来叹了口气,“说起来,你跟梦舒性格还挺像,都是一个字,倔。”
钟一文没有回话,从反光镜里看了眼甄梦舒,没有表情,眼睛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嗯?”钟一文忽然灵光一闪,“甄梦舒就坐在身后不足一米,那我岂不是可以对她使用异能?”
想到这,他没有丝毫犹豫,屏气凝神,把注意力放到坐在身后的甄梦舒身上。下一刻,甄梦舒的所有经历便全都出现在了他脑中。
钟一文在大脑中过了一遍甄梦舒的成长历程。少言寡语,成绩优异,各种获奖,在哪都是焦点,自青春期开始,身边就不乏追求她的异性,但从未接受过任何异性的求爱……
“没啥可看的,标准的别人家的孩子,除了优秀,还是优秀,优秀得毫无波澜起伏。”钟一文有些失望,“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要是我的异能能感知别人的想法那可就完美了。”钟一文暗自想着。
“不对呀。”这时,钟一文忽然想到,“她不是经常说她早就已经芳心所许了吗?怎么没发现有那段经历呢?”
于是,他又仔细搜索了一遍甄梦舒的经历,不过,当他把注意力放到甄梦舒那一段所谓的芳心所许的经历时,他顿时就傻眼了……
由于甄东来和宁惠忙于工作,甄梦舒八岁之前都是由爷爷奶奶照顾。那时他们还没住进紫烟山庄,而是住在偏郊区地段的宁和小区。甄梦舒六岁那年,作为幼儿园中班在读生的她在小区公园被爷爷奶奶带着玩耍,结识了一位同样是幼儿园中班在读生的小男孩。男孩觉得女孩身上总是香香的,便给她起了个外号,叫“小香香”。女孩当然不乐意男孩给她起外号,一生气,便给男孩回了个外号,叫“小臭臭”。除了在外号问题上闹了点不愉快,小香香与小臭臭玩得倒是不亦乐乎,一下午的功夫便建立起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每天放学或者平时放假,两人就腻在一起,从幼儿园中班到大班再到上一年级,三年间两人在放学放假期间几乎是形影不离,无话不谈。直到他们八岁那年,小香香一家搬到了紫烟山,一开始两人还电话联系,到后来,电话联系不到,小香香嗷嗷哭了好久。小香香长大一点后回宁河小区找小臭臭,可是小臭臭一家也早就已经搬走了。可怜的是,小香香叫了男孩三年的小臭臭,竟然不知道真名是啥,只模糊记得他爸叫他文文。小臭臭也是,不知道小香香大名,跟着父亲搬家后,竟然还把小香香家的电话号码给忘老房子去了。断了联系,小臭臭与小香香两个小朋友从此天各一方。小臭臭成年后也没想着小香香,心想屁大点的孩子,懂个啥,直到他做了小香香家的上门女婿才发现,人家小香香把他当初恋了,并且还有要一恋到底的势头。
“哈哈哈……”这时,坐在甄东来车里的钟一文忽然发出一声大笑。
正在开车的甄东来被吓得一哆嗦,连忙将车停在路边,看着极为反常的女婿,关心道:“小文,你没事吧?”
“啊?”钟一文这才发现自己失态了,摆了摆手,“没事没事,突然想到一个笑话,吓到爸您了,实在不好意思。”
甄东来表情怪异地看着他,“小文,要是压力太大的话就多出去转转,别整天闷在书屋,爸出钱。”
“爸,我脑子没坏。”甄东来竟然以为自己脑子被闷坏了,钟一文无语道。
“好。”甄东来点了点头,车子打火,继续前行。
车子行驶间,钟一文又看向镜子里的甄梦舒,见她依然在没有任何表情的看着沿途风景。
此刻的他再看甄梦舒,觉得她单纯的同时,也为她感到一丝心疼。他从甄梦舒的成长经历看出来,在爷爷奶奶相继去世之前,她一直是个很开朗的女孩,至少在爷爷奶奶面前,她也是个喜欢叽叽喳喳的孩子。
爷爷奶奶去世那一年,她才十三岁。
甄梦舒比妹妹大四岁,比弟弟大六岁,她和弟弟妹妹不同,她出生的时候正是甄东来事业打拼最疯狂的时期,都是由爷爷奶奶带着,后来甄雪娴出生,甄东来的公司开始稳定,但他们二人依然没有时间带两个孩子,所以他们二人带着甄雪娴,甄梦舒还是由爷爷奶奶带着。
甄梦舒对爷爷奶奶的感情是弟弟妹妹比不了的,所以二老的去世给她造成了极大的打击。二老在的时候,甄梦舒受到委屈或者有什么有趣的事,都会跟他们讲,他们走后,甄梦舒没了心灵依靠,遇到啥事都自己消化,没了诉说对象,从此便沉默寡言的,就连自己的弟弟妹妹有时候也是爱理不理。
钟一文也开始明白为什么甄梦舒总是对儿时记忆中的小臭臭念念不忘了。在她最需要父爱母爱的时候,甄东来夫妇不在身边,陪着她的只有爷爷奶奶和小臭臭,如今爷爷奶奶早就不在,她的感情寄托就只剩一个小臭臭了……
在“老鞋匠”书屋门口下了车,钟一文并没有急着开书屋的门,见甄东来的车子走远后,他来到最近的一家手机卖场买了个手机,办了张新卡。他打开聊天工具,注册了个账号,然后添加甄梦舒好友。
果不其然,添加失败,被甄梦舒拒绝。钟一文也没有急着继续添加,而是收起手机,回到书屋。暂时地抛开甄梦舒的事情,钟一文把书屋简单打扫了一番后,便躺到了二楼的卧室床上,出神地看着脚上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