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夜色中,文央脸色煞白阴沉地看着面前的一摊血。
果然,不是她自己修炼不了,而是这里有问题。
有人故意让她无法引灵气入体,只要强行入体,转不到一个周天就有一股非灵力的外力忽然生出,在体内蛮横胡搅。
似乎是为了彻底威吓她,天空中登时响起惊雷,瓢泼大雨紧随而下。
文央浑身低水,湿漉漉地看向天空。
猛地,她的瞳孔收缩。
那是......什么......
隐没于天际的,有个金色的影子,雄壮威严,又像实体,烟雾缭绕,时隐时现。
似乎并不想让她看清真面貌,几缕形似手的烟雾缠绕着从云端飞落,闪着金色的光,而那厚手用极快的速度向她袭来。
文央的身子在脑子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早已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一跃而起奔出老远。
她翻墙而出,这才反应过来,有意识地寻找螚躲避的地方。
那是一种本能的恐惧,那金色的烟雾,散发着一种她完全无法抗衡的威压。
就如同,她是只小蚂蚁,那东西是条巨龙。
这个小天地到底怎么回事!
文央暗骂一声,也不顾得老和尚的告诫,穿过前院,往那日自己和云石来的入口奔去。
尽管在结结实实挨了一击后,那片雨云雷电,并着那只大手一同消散了,文央还是不打算再在这里呆下去。
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她强行操纵着周围的灵气涌向那个她进来时的地方。
“小友,这样是没办法出去的。”一个悠长沉稳的声音从身后猛地响起,又是文央毫无所察。
尽管完全不想在这个地方呆下去,文央还是知道此时强行突破是不可能的,缓缓转过身。
一个面目慈祥的和尚站在她的身后,而那通身的气度和神情,与他外表的年龄极为不符。
文央明白,又遇到一个和苍乾道君一般的老怪物了。她安静地看着和尚,实则悄悄打探周围的情况。
“不必担忧,并无他人。”和尚开口了,一口流利的中洲话。
文央丝毫不意外自己的小动作被发现,只是说道:“大师,我只是想从这里出去,并无他意。”
和尚友善地笑了:“自然,贫僧懂得你的难处。”
文央紧紧地盯着那友善的笑容,开口道:“方才这般大的动静,却未惊动任何人,就连监视我的弟子都没反应,大师却来了。莫不是,大师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那和尚的微笑依然友善,但文央忽然感受到了那友善下的威严:“阿弥陀佛,小友不必担忧,既然小友这般想出去,贫僧便开口,让你出去便是。”
文央知道,这是和尚让她不要再问之前那个问题。
果然,这地方有蹊跷。
和尚抬起手,文央来时的入口缓缓打开。
入口刚打开没几秒,一个身影忽然闪至门边,正是那个老和尚。
老和尚看着文央刚欲说什么,忽然看到了不远处那个和尚。
他露出有些惊讶的神情,随即行了礼:“阿弥陀佛,老衲拜见方丈。”
“南灵长老,这孩子,便由我做主放她出去了,十日一到再让她回来。”
老和尚面色变了变:“可方丈,老衲想说这规矩......”
还没等老和尚说完,方丈忽然打断了他的话:“南灵法师,规矩自有天意定。”
南灵法师马上明白了什么,点了点头:“老衲想说,那老衲先回去了。”
方丈友善地笑着点了点头,看向文央:“去吧,孩子。”
文央憋了一肚子疑问,却还是没问出来,只道:“方才说的十日一到便回来,是让我十日后再到这里?”
方丈点了点头:“自有接引人。”
文央长呼一口气,行了一礼,一头扎进出口。
依然是那个破旧不起眼的偏僻小寺庙,灵气稀薄却让文央长出了一口气。
顺手换上了一身西域常见的女子服饰,拿头巾包住了雪白的头发,文央悄悄钻出了破庙。
此前有云石充当翻译,一路上还算顺利,此刻的文央耳边充斥着完全不明白的语言,颇有些迷茫。
好在她观察力还算强,一边佯装闲逛一边观察周围,总算了解了点风土人情。
这里的人基本全都信佛,但真正修佛的毕竟还是在少数,僧侣的地位非常受尊敬。
文央和云石所到的小镇子并不大,几乎就是个巨大的集市,四周都是黄沙漫漫的,如果不是庙宇众多,颇让人有些怀疑这只是个商贸市场或是物资转运点。
颇有些无趣的文央装成了又聋又哑的便宜苦力,在路边找了一家简陋的小餐馆,一边端端菜一边摸索着一些简单词汇。
当然,这个地方不是所有人都勤勤恳恳体体面面的。
每日餐后的时间,常有乞讨的人来餐馆前面讨些吃的东西。也许是心怀善念,饭馆的老板总会将一些剩余的饭菜给那些乞讨者。
这日,文央照例收拾了些剩饭菜给乞讨的人,却忽然听到了熟悉的叫骂声。
“You fool of all the world and underworld,and the crick in our dick!”
听到这句话的文央嘴角抽了抽,不动声色地将饭菜迅速分完,结束了工作,顺着叫骂声走去。
一群人围着看,文央悄悄地从缝隙中挤了进去。
那是个醉汉,身材高大健壮,胡子拉碴,浑身散发着冲天的酒味和汗臭,衣着破烂。
此刻他一手拿着半瓶酒,一手拎着一柄无比锋利绝伦的长剑,剑身被擦得无比干净,一看就是主人珍惜之物。
此刻那剑尖抵在一个吓得浑身发颤的纨绔子脖颈上。
“Pig's snout,mars arse,uncristend brow!If you insult my sword one more word, I will Pierce your throat!”
文央看着这位暴躁老哥说完这句话之后,仰天灌了一口酒,冲着那吓尿了的纨绔子吐了口唾沫,转身摇摇晃晃地走了。
人群议论纷纷,那纨绔子半天也没能爬起来。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那纨绔子,转身追着那个暴躁老哥而去。
暴躁老哥摇摇晃晃地走了一会儿,猛地转身,一脸邋邋遢遢的浓密胡须上,是一双闪着凌厉精光的眼睛。
文央清晰地听出他话的意思:“你跟着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