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一早从布尔津前往喀纳斯,途经一片葵园,妇人们央求下车拍照,林主管做摄影师,帮依文她们拍了不少照片。回到车上,妇人们要求林主管发到群里分享,林主管说:没流量了,回酒店再发吧。几个妇人按耐不住一手抢过手机观看刚才的美照,依文发现有几张是林主管偷拍的照片,照片上的主角赫然是依文。林主管有点心虚,大声呵斥:“搞坏我手机要你们赔,快拿回来。”大家都不知道,只有依文心里清楚的很。来到喀纳斯湖,沿着湖边她们一边观赏美景一边拍照。一路走走停停。英爱每次照相都找林主管做摄影师。她搔首弄姿,仪态万千。依文看到这一切,警告自己:还是不要混进这趟浊水里。这时,林主管说:“这个地方很漂亮,你们每人都照一个吧。”五朵金花一个接一个照着林主管的指示摆弄着,轮到依文,依文坐在石头上不愿起身,本来她就觉得自己丑,不爱拍照。她推搪:“我好累,不拍了。”妇人们兴致正浓,见依文忽然拒绝均投来异样的眼光。依文补充:“拍了好多照片,不想拍了。”就是这次的拒绝,导致了后来的尴尬。林主管好像生气了,后来一次都没有主动帮依文拍照。
晚上他们来到了蒙古包。外面看很小里面却很宽敞,大红的炕床可以睡七八个人,炕床上放了一列桌子,上面摆满了葡萄,哈密瓜,西瓜等。妇人们欢呼雀跃,跳上炕床,品尝新疆水果,喝奶茶。英爱拿着水果作势要吃的样子,睁着大眼,做出娇态让林主管捉拍,接着又趴在炕床上双手托起下巴扬起双腿嚷着:“主管,过来嘛。”旁边的苏生全身发抖,摇头嗤鼻“浑身鸡皮疙瘩,受不了。”丽丽轻轻拍打一下苏生“现在的人开放,以为是我们以前男女授受不亲的年代啊。”一会儿全羊宴来了,有烧烤的羊肉串,有清炖羊肉汤,还有手抓羊肉,大家大块朵儿。饭后,男人们在西屋和主人谈话。妇人们走出去看星空。外面热闹非凡,歌声震耳入聋,依文,明香,陈妈妈和女儿一行来到隔壁的男人帮,见他们唱的兴高采烈,也加进队列,载歌载舞。明香打电话英爱,英爱和林主管去看篝火表演了。明香自言自语说:“这两个人去看篝火也不叫上我们。”半夜时分,依文尿急醒来,刚好陈妈妈和女儿从厕所回来,陈妈妈见依文起身说:“你去小便吗?”依文点点头,陈妈妈说:“我刚回来,趁我还没上炕,我陪你去吧。”依文求之不得,立刻披上外套,跟着陈妈妈在黑夜里摸索前行,外面冷风扑面,依文瑟瑟缩缩走了一段路,厕所里面黑咕隆咚,陈妈妈用手机电筒照着依文进去,回到炕上,妇人们都熟睡着,依文钻进被窝里,立刻温暖如春。患难见真情,小小的一件事情,让依文见证了陈妈妈的侠义心肠。
第二天一早,告别蒙古包,走上蜿蜒的山路,路上,大家各自搜刮趣事来消遣。英爱说:“我们行某某人,说他是屁王当之无愧。一天起码放十个八个臭屁,又响又臭那种,和他一起搭档,必定是臭气熏天。问他怎么总是爱放屁,他说就爱吃地瓜,没办法。他还振振有词:响屁不臭臭屁不响。”接着陈妈妈来一个:“我们学校有个傻子随地大便,上课途中说:老师我要去厕所,我说:你赶快去。他说:来不及了。然后噼里啪啦流满一地,同学们都稀里哗啦跑出课室,恶心死了”依文见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兴致勃勃,想着也凑凑热闹吧,她抢着说:“我也说一个,今天早上起床,我拿起眼镜戴上,殊不知发现一夜之间老眼昏花了,正奇怪,摘下来才发现戴错了明香的眼镜。”大家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笑。这时苏生搭口:“一班人不是说屎就是尿,屎尿屁那么腌臜,亏你们还说得这么开心,我看就依文是最正派的人。”大家立刻闭了嘴。来到了喀纳斯的禾木村,依文他们住在小木屋,把前天换下的脏衣服拿到附近的河边冲洗。河水是雪山淌下来的雪水,冰冷刺骨,洗完衣服,手指都红通通的,冻僵了。她们重温了小时候的活儿,过了一天悠闲的田园生活。心里快活着呢!据说禾木是一个特别适合发呆的地方。晚上吃饭时林主管说:“明天谁和我一起去看日出,一起在山上发呆?”一早去爬山,这可不是依文喜欢的运动和钟点,依文见明香不答话,她也默不作声,只有英爱回应。林主管瞄瞄依文他们,脸色暗沉下来。吃过饭,英爱拉着君姐一起陪林主管散步,其他人都回小木屋了。半夜时分,依文和明香躺下睡觉了,朦胧中才听到隔壁林主管回来的声音。这时,英爱发信息过来:“吃哈密瓜吗?”哈密瓜刚好在依文房里,依文见这么晚了,就回复:“明天坐车时吃吧,太晚了。”英爱驳斥:“大家没睡吧?明天谁提瓜,那么重,大家都有行李。”依文立刻改口:“还是你们现在吃吧,瓜在我这。”她蹬下床,咚咚把瓜捧到英爱房门,苏生探望林主管出来,见到依文问:“这么晚拿个瓜干嘛呢?”她说:“英爱姐说吃哈密瓜呐。”苏生说:“不是吧这么晚还吃啊。”英爱刚好出来听到,厉声说:“现在不吃,明天你拿上车啊?”依文放下瓜,溜回房里,不想再听他们争辩了。早上依文和明香起床洗刷完毕,开门见到苏生,苏生问:“你们不是和林主管一起去看日出吗?”依文摇头否认。正说着,远远看见李主管、英爱还有君姐三人匆匆回来了,苏生说:“看到日出了吗?”英爱说:“很遗憾,起雾了。”
这几天,依文觉得气氛很压抑,特别是自从上次拒绝了林主管的拍照之后。她发现林主管再也没有正眼瞧过她,更不要说玩笑的话。他还取消了对依文朋友圈的关注,她很奇怪,照说林主管应该不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吧。不知道为什么因为小小的拒绝竟让他生了她那么大的气。相反,她发现他对英爱反而亲热体贴了。可能见英爱处处为他着想吧。之前和现在态度的反差一时让她很失落。依文变得沉默不语,耳边听着妇人们吱吱喳喳的谈笑自己又插不进嘴,显得自己像是和他们格格不入。她本来就笨嘴笨舌,不会说奉承话,也没有随机应变的本事,还好苏生再也没有拿依文开玩笑,她成了毫不起眼的一个陪衬。
晚上,依文躺在酒店的床上想着:自己本来就是一个高傲的人,对于任何事情表露的太明显了,喜欢就喜欢,不喜欢也不去迎合。是因为平常从小到大父母和丈夫都疼爱自己,养成骄纵的性格,总以为别人能迁就自己,不料想在这个自由行团队里比自己高傲的人更甚,就说林主管,是银行的领导,平常听得最多的是奉承话,也没有人会逆他的意,就像天天吃着珍馐美馔,娇了胃,某天忽然粗茶淡饭就不习惯了,如果是饭菜里多了砂砾更是如鲠在喉,难以下咽。依文处处拂他的好意,让他以为依文讨厌他,排挤他,因此他生气恼怒。还有那么多天的朝夕相处,本应该是愉快之旅,美好的回忆,不应败了朋友们的兴致。明天要笑脸相迎,三毛说得好:我笑,便面如春花,定能感动人的,任他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