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方面,周家决不能算了,自家孙子受了这么大委屈,就算是西城太守也该给他个说法,既然堵门不管用,就让官家解决,太守每年从他家拿走那么多,怎么能不让他们护民!
周家老爷一纸文书告到了衙门。
衙门首次处理孩子纠纷案,看到状纸的一刻险些撕烂了扔周老爷身上:“周老爷,只是孩子间的玩笑,有必要弄成这样。”何况被你孙子你打的人少吗?没到底别人家不告只有你家告!
最后周老爷气愤的出来,骂骂咧咧憋的脸色通红:“跟老子‘借’银子的时候,低头哈腰!回头就不认账!混蛋衙门!可恶的曲府,不给老子个说法,老子绝不会那么算了!”
周家老爷拄着拐杖,咚咚的跳上车:“去曲府!都给老子去曲府!”
曲云飞出去办事,周老爷子砸门的壮举落入在后院修花的朱砂耳朵中:“春江,去前面看看怎么了?”
“是。”
曲折努力的在一旁扎马步,扎一会就跑过去举举挖出来的巨大的木质风车,发觉举不动继续回到原地扎马步,他从早上到现在一直重复着相同的动作,并顽强坚持。
朱砂不知该说她儿子聪明还是愚笨,那是能一蹴而就的事吗?不过好在曲折没什么耐性,坚持三四天他估计又会找到新乐子。
春江跑过来:“夫人,是周家老爷子,门卫拦着他们进不来,在门口闹呢?”
“周家?”朱砂看眼又跑到水车旁的儿子想到怎么回事,她放下剪刀,吩咐春江着装:“去前面看看。”
“是,太后。”
朱砂瞬间看她一眼。
春江立即笑着耍赖,没办法吗主子有时候的散发的气势,忍不住想喊太后。
朱砂带着仆人们打开曲家大门,淡紫色牡丹花纹裙底雍容高贵外面罩着银丝寒蚕纱织,腰身上缀着一块翠绿的玉佩,头上的木摇头簪简单的把头发挽起,脚下的步履藏在群内,托在地上的紫色蓝底边无一丝污渍:“住手,不得无礼。”
打斗的人群立即散开,见到是夫人恭敬的行礼:“参见夫人。”
周老爷一听刚打算发怒,目光转过去后却生生噎住!那份气质让悦人无数的周老爷顿时觉的心惊肉跳,虽然此人没有过多的装饰,但见惯了天材地宝的周老爷也惊讶不已。
如果他没看错,此位夫人头上的发簪是万千红木,木身如血、色泽坚固、剑穿不透,她身上的衣料更是千载难逢,就算是周家也制不起全套的寒蚕丝纱,她徐徐走下台阶,紫色纹路透亮如波,翩然雍容的气质就算是太守夫人也不如,周老爷顿时心里有了计较,该骂的话也忘的一干二净。
朱砂停下,眉目含笑气质清雅:“是周老爷吗?果然如传闻中一样富态贵气,幸会。”
周老爷忍不住哆嗦一下,觉的她和善的说话也有种高高在上的错觉,还有她眉宇间的淡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还能如此镇定,身份绝对不一般:“不敢,怎敌夫人富贵!”说完暗自唾弃自己,他是来替儿子报仇的!
朱砂笑笑,让开一步迎周老爷进去:“仓促迎接没什么准备,周老爷勿介意我一个妇道人家招待不周,请。”
“不……”敢,周老爷赶紧挺起胸膛:“进去就进去!来人,把孙少爷请来让曲夫人给孙少爷验伤。”说完大步跨进去。
周老爷踏入曲府第一步,有种转身逃跑的错觉,早知西街府邸广袤,可也没来料到如此宽敞,放眼望去的前院竟然没一座建筑,绿林花草假山流水,还有群禽齐聚,竹林翠翠、花木繁多,他走上鹅卵路时竟然发现路旁种的是原野牡丹,最令人惊奇的是,此牡丹还是花期?不对,这里所有的花草都是茂盛期,初秋时节连迎春花也在盛放,周老爷的脸色立即凝重。
林苑的仆人远远看到主子们走来,身体自动退后一步,维持见礼的动作直到主子们走出很远。
周老爷神情更加严肃,什么样的身份需要养出如此规矩的仆人,历经大半辈子的周老爷首次有种想离开的感觉,或许他今天就不该来,周老爷眉头越皱越紧。
曲折拎着铁球飞跑过来,汗水顺着他额头流下,他猛然停下脚步,神气的看着自家妈:“看!”说着得意的举起硕大的铁球,洋洋自满的向母亲展示:“飞!”
周老爷瞪大双眼惊讶的盯着不及他腰高的孩子,举着比他腰还高的巨型铁球!但凡其中一个铁球从他身上压过都能把小不点压没了!
朱砂不解的看向曲折身后的万福:“少爷这是做什么?”刚才不是在扎马步。
万福嘴角含笑的拱手:“回主子,小少爷手上拿的是水车把手上的平衡球,少爷好不容易搬动了,才急急向主子展示。”
朱砂了然的点点头,难怪看着那么眼熟,朱砂从袖子里取出丝巾,给曲折擦擦额头的汗,小孩子一个,明明拿的很吃力,还特意过来显摆,明显是想抗议自己不给他挖水车的过错,小小年纪心眼不小:“我们小折真厉害,就算挖出地泉也值了,好了,快放下来,别压着你的小胳膊。”压坏了,你爸还不疯了。
“哼!”看娘下次还敢不敢小瞧他。
周老爷子艰难的咽口唾沫,小少爷?曲家的小少爷怎么能?这孩子几岁?莫非天生矮小?
朱砂歉意的看向周老爷:“不好意思,小儿调皮耽误了周老爷时间,万福带公子下去,周老爷请。”
“是,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