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潇潇终于见到了江寅生。
他的状态很不好。
身为审问官,这套对付俘虏的精神摧残她太了解了,正因如此,她觉得魏北扬实在下手太狠。
江寅生关押至此已经过了两天三夜。
他们的确没有虐待他,提供他丰盛的食物,甚至会给他读报纸。
但是不让他睡觉,噪音干扰,强光照射。
江寅生忍不住陷入沉睡时,就有人用各种方法把他弄醒。
他坐在椅子上,消瘦苍白的脸颊上满是麻木和茫然。
这是要把他逼疯为止啊!
凌潇潇揉了揉眉头,疲惫的叹息道:“不要这样折磨他。”
魏北扬,你就算是总统的儿子,也不能这样胡作非为。
那几个人面面相觑:“他涉嫌强奸罪和故意杀人罪……”
“那也不能虐待他,”凌潇潇阴沉着脸像是布满阴霾的天空,“按我说的做。”
几人凑到一起交流了一番,最终关掉了播放着刺耳噪音的设备和强光灯,打开玻璃门,架着江寅生的胳膊,把他半拖半抬出来。
凌潇潇简要的对江寅生交代了来龙去脉:“对不起,让你遭受这种虐待。”
她本来应该义愤填膺,因为魏北扬实在视人命如草芥。
但是心里却冒出一个荒唐的念头——她不愿因此而苛责魏北扬什么。
他做这些都是为了她,她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鄙夷他的做法?
江寅生木然的睁着无神的双眼:“没关系,怪我的命不好。”
竟有些心灰意冷的感觉。
凌潇潇一时间哑然,只好让他好好休养,然后便退了出去。
她再次给魏北扬打电话,接通了。
传来魏北扬疲倦的声音:“嗯?……你找到江寅生了?我已在路上,马上到。”
凌潇潇蹲在屋外,仰头看漆黑的夜空上,一轮孤月洒下漫天的清辉,寒意彻骨。
很快要过年了呢。
军用吉普停在栅栏前,魏北扬从车里出来,就看到凌潇潇孤寂的身影。
他顿了顿,迟疑地伸出手抚摩着她的头顶:“我回来了。”
“为什么要虐待他?”
魏北扬半蹲下来,一双幽深冷峻的眸子盯着她愤怒的脸庞,一字一顿道:“他差点杀了你。”
“……”凌潇潇默不作声。
他垂下眼帘,长睫微微颤抖,失落道:“我差点失去你。”
凌潇潇突然身体前倾,跪在地上,然后整个人扑到他的怀中。
她的脸紧紧贴着他的胸口,他的体温仿佛透过层层衣物传来。
魏北扬惊讶的倒抽了一口气。
凌潇潇的头磨蹭着他的脖颈:“魏北扬,我……”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
那种濒临死亡的绝望感让她依旧齿冷,浑身颤栗。但是当鼻尖闻到他衣服上淡淡的清香,就好像整个人都卸去了包袱。
魏北扬轻吻着她的发鬓:“他这几天备受摧残?你知不知道我也没有合过眼?”
他已退伍,却为了她,任意妄为的领着一个营包围了酒店。
军区总司令连夜传唤他,让他给出解释。
甚至惊动中央的那群人。
而凌潇潇见面第一句话就是质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