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见魏北扬缓缓睁开了那双狭长的眼睛。
“凌潇潇?”
她听见他嗓音沙哑,却惊喜地叫出了自己的名字,顿时刚刚憋回去的眼泪又有了汹涌澎湃之势。
魏北扬轻轻皱了皱眉,道:“别哭,我活的好好的。”
真是破坏气氛,但凌潇潇的确破涕为笑,抡起粉拳作势轻轻捶打了他的肩膀一下。
“我刚醒就打我啊,”魏北扬眨了眨眼睛,“不先给我倒杯水?嗓子快冒烟了。”
凌潇潇起身给他倒水,转面回来,一样轻巧的东西出现在眼前,微微晃荡。
那是一条细细的红绳,编织的精致繁复的花纹犹如流水行云,样式却简单素静。
此刻正安安静静的挂在魏北扬小指上。
“这是……?”凌潇潇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但还是张口询问。
“今天六月二十七,这是迟来的生日礼物。”
凌潇潇接过来,拿着它把玩片刻,嘴角轻勾,然后戴在了手腕上。羊脂白玉似的手腕上,红绳安静的依附着,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魏北扬邀功似的:“这是我自己做的。”
“无价之宝咯?”凌潇潇半是感动半是娇嗔。
“之前送你的项链你不要了扔给我,这条手链你再不能还我了。”魏北扬笑道,“这可是我去月老庙里求得的红线。送出去哪有收回的道理。”
“只有一条吗?”凌潇潇直直的望着魏北扬的脸庞。
“你把被子掀开。”
凌潇潇依言照做,只见魏北扬的脚脖上系着一条同样的红绳。她静静的忘了片刻,才轻声说:“很好,最好拴着你,免得你远走高飞,再也不回来。”
“我就在你身边,哪儿也不去。”
凌潇潇听他说甜言蜜语,心里一会儿像是拌了蜜糖似的,一会儿却隐隐有着黄连的苦味。越是甜蜜,失去的时候也越是苦涩。
现在八字还没一撇,私定终生又有什么用呢?
魏北扬看着她没有说话。
他本来不是在附近的军区做任务,只不过是凌潇潇生日,他眼巴巴的盼着想送她礼物,才要求上级把他调到距离凌潇潇拍戏的地方不远的军区。
有时候他从山上经过,往下眺望,还能隐隐约约的看见片场。虽然看不到凌潇潇的倩影,他也知足了。
没想到会发生那种意外……
还好他及时赶到,不然就会抱着凌潇潇的尸体回来。
思及此,魏北扬心里的怒火燃烧的更为旺盛。这又是谁下的局?
“我说——我的好弟弟,你打算怎么对父母交代呢?”
猛然,病房的门被推开,走进来一个身材高大,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的面孔上挂着嘲弄的笑容。
凌潇潇下了判断,魏南台和魏北扬长得一点也不像。
魏南台更像是他的父亲,眉毛冷硬,薄唇高鼻,眼窝深陷,望之令人不敢亲近。
他说这话也不怕断了舌头?这是一个哥哥该对出事的弟弟说的话吗?
不安慰也就罢了,他这意思是准备搬板凳看好戏呐!
凌潇潇顿时怒火中烧,冷笑一声道:“你真有意思,我们如何交代也轮不到你来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