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故拿出手机漫不经心地刷，余光一直环顾周围。
有人在长椅的另一头坐下。
他只能看见黑色七分裤的一角，土味的白色阿迪达斯运动鞋。
温故眼里寒光一凛。蓦地，他摁灭了手机屏幕，站起身。
“别动，难道你想看看那些小孩被氢气球炸死吗。”声音轻飘飘地传来，语气悠然，仿佛几条人命的消失在他眼里就是踩死路边的蚂蚁。
温故身子一僵，站立不动。
他望着那些尚不知死亡的阴云已经笼罩在头顶，仍然围着气球小贩嬉笑的孩子们，长吸一口气让自己的声音尽量平静：“你杀了我的线人吗……恶魔。”
慕沉曜扯了扯格子围巾，声音含笑：“谁让他运气不好，在拷贝我电脑资料的时候被我发现了。”
温故踢着脚边石子的动作顿了顿，他压低声音问：“你到底要干什么？”
慕沉曜笑了笑：“粉色气球，自己去看看。走了啊。”
他突然站起来，虽然他长了张高中生的脸——本人也确实是高中生，但周身气质阴冷，完全没有一丝青春的阳光。
温故抿了抿唇。
慕沉曜迈开步子离开，温故一直目送他走出视野范围，才一屁股瘫坐在椅子上，喘着气。
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跟他对峙时得神经紧绷，不然被他抓住个破绽，现在就不一定能安全站在这里了。
不过他刚才说的……
温故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小贩手里的气球。
也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温故之前在慕氏财阀安排了卧底，如今被识破了。
他思索了一下，蹙眉。现在好像……也只能信那个变态了。
他走过去把小贩手里最后一个粉色气球给买了。
将信将疑地把气球扎破，一张纸条混在气球碎片之中。
温故打开，严肃的神色一下子没绷住。
上面字迹工整，用钢笔写了一串日文地址，旁边用钢笔画了个张牙舞爪的小恶魔。
温故把纸条揣进兜里，一边往外走一边给唐晓翼拨电话。
唐家。
唐晓翼站在走廊，阳光在他脚边划出一方天地。听温故把事情的经过简单地讲述，他眉头紧锁：“我们安插在慕氏财阀的眼线只有这一个？”
温故的声音有些无奈：“他们财阀内部的管理你又不是不知道，一个卧底能进去已经算不易了，现在还被慕沉曜给解决了。”
单纯的看实力，慕沉曜背后有协会和慕氏财阀支持，单纯对抗的话他们几乎没有胜算。如今卧底又被拿下，那边的消息几乎断绝，对他们更是不利。
“不过不用担心。”温故语气有点得意，他现在多半又露出他标准的狐狸笑容了，“慕沉曜走之前给我们留了线索。”
唐晓翼疑惑地“嗯”了一声。
“他给我留了张纸条，上面写了时间和地址，时间是后天，地址……”温故吸了口气，突然安静了。
唐晓翼察觉到不对，他低声问：“什么？”
“是孤儿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