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大,更是磅礴!仅仅是掌心,就让全身颤抖的能量感知,该怎么去记,记忆?直觉?
「诶?」汣宸江突然愣住了,「感知……是什么?」
从未学过的词汇,未曾在书籍中浏览解读,世界的获知——这玩意儿至今连模糊的印象都未给出,却为何毫无生疏?
烦躁、紧张!想必身体正大汗淋漓,汣宸江立刻将疑惑抛开,着眼现下。
「看看你有什么!」
咬牙更集中精力,汣宸江选定、紧追一段能量,拨开周围杂扰探进其中,「‘绢蝶粉’的气味……」
……
武叔站了近4小时,汣宸江的呼吸仅最初紊乱一瞬便再无异常,并出两指,朝汣宸江站立的地面比划了个三角形,而后坐在篝火旁,开始悠哉处理食材。
尽管黑木条耐烧,此时也只残留碎片,好在燃烧得完全,未给添薪造成阻碍。
「差不多了。」
武叔的念头一过,伫立许久的汣宸江摇晃着后退几步,跌倒在地。
“完、完成了……”眼皮重得睁不开的汣宸江喃喃一句,伴随着轻鼾睡去。
透明球体此时已恢复原状,顺手收起后,轻赞道:“很出色,小汣。”
用手挥扫了下地面,武叔取出一只羽翼拢花的精致小瓶,透明的材质内是过半的淡金色液体,起浮着大量的金黄气泡。
刚拧开瓶塞,液体争先恐后地向上喷涌,武叔当即盖紧,只留下两滴绕在指尖打转儿。
半跪在地,武叔掀开汣宸江的上衣,将一滴压在心口,全身肌肤瞬间涌现金光,而金色液滴已然炼化完成。武叔将第二滴贴在眉心,而这次没有异象,静静地渗透。
为汣宸江盖了张毯,武叔接着处理食材,完全不在意已过去1天1夜,偶尔打量下堆放的食物,手中一直不停地继续取出。
「胀……」
迷迷糊糊地撑起身体,汣宸江视线有些昏暗,揉揉眼抬头,满空的乌云遮蔽,周围除了火光只余昏黑。
“现在是晚上8点11分。这是手纸,先去水潭那边自己洗漱、解手。”
接过卷纸,汣宸江连忙跑向树林深处,武叔往餐桌上摆满餐点,而餐桌旁多设了张很长的陈列桌,上面满是热气腾腾的食物,等待着切割摆盘。
接近半小时后,汣宸江从林间中走出,武叔说道:“时间还很充裕,先吃饭。”
“什么时间……”汣宸江猛然惊醒,“只剩1天半夜了?!”
“来得及。”武叔扣了扣桌面,“边吃边说。”
“哦。”
“我相信你已经记住了那庞大的能量集,也相信你对能量的辨识力,接下来你需要做的,就在炼化食物时,一切符合能量集的尽数吸收,而一旦遇到陌生的就直接舍弃。”
“是。”
“至于物质的炼化,靠你的直觉判断,认为有益者吸收即可,即便误判了也可立即处理。”
“是。”
“可以开始了。”
“武叔,”汣宸江又指了指头,“头部的炼化呢?”
武叔朝他一抛,汣宸江接住一看,只是之前的水珠。
“试试看。”
汣宸江把水珠贴在脸上,瞬间吸收完毕,而被摆在远处的透明人形脸上生出一道白光,迅速折射漫延至全身各处,接着崩散完成吸收。
“这么快!”
惊讶间还不忘吞了颗果子,汣宸江都觉得自己心大不少。
“没有捷径,不过适当的帮助不算太难。”武叔朝他眨了下眼,“当然,前提是你能完成基础学习。”
“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啊!”
“一天和半天的差距并不大。”
“什么一天半天?”
“物质吸收不宜过量,你现在的需求上限不高。”武叔跳了个话题,“眼下也没有时间让你转化能量,只能暂由身体处理排出。感知下这个看看。”
汣宸江接过,半掌大的块状物,边缘圆滑,材质有些像玉:“那个……怎么感知啊?”
武叔一顿,无奈道:“贴在额间,像感知能量那样。”
汣宸江照做,在贴紧的清凉过后,脑中突然一阵胀痛,大量莫名的东西冲撞着意识,一个不稳,玉块掉落在地,汣宸江用力捂着太阳穴,许久才缓过劲。
武叔将玉块捡起,再递给他,说:“第一次或多或少会对意识冲击,多试几次就不再有影响。”
汣宸江仍感头痛:“这是什么?脑子好乱。”
“‘函简’,用于信息记录、储取、交流,相对于读书,这种方式更快捷,印象也更深刻。当然也存在缺点,相对书籍的高成本,可使用次数有限,内容的完整度也会随时间缺失,尽管这个速度以千年为单位。”
汣宸江再作感知,冲击力削弱不少,可他现在连怎么读取内容都还不会,武叔为什么不顺便教他一下!
「有东西!」发现了异样,零零散散的文字——不,并非文字,还能像声音传达,类似实体的触感,所有内容在脑中汇聚一团,勉强成型:“《小汣血元修炼册》……”
名字敢不敢再直白一点!汣宸江无语地看着武叔,武叔轻咳一声:“内容记牢!这不是‘刻忆型’,使用3次后内容就会消散。”
汣宸江连忙集中精神,不理会此时跳出来活跃的世界的获知,将传达的内容反复浏览,直到函简突然空白,才放下手,说:“那个……我不知道有没有记全。”
武叔接过函简收起,说:“将内容叙述一遍,我为你补充缺漏。”
汣宸江喝口水清桑,开始叙述:“一元:无枝抖,顺时二野紫楠勾……”
汣宸江顿住,说:“武叔,这……是什么语言?”
“乞引语,函简的效果罢了,不用在意。”
“哦——峰元吼,束琉甘韦软焦柔……”
洒洒不少十万字,汣宸江一股脑全部抖出,忙喝水润嗓,武叔听完后说:“很好,没有遗漏。”
“但是这些我都读不懂。”
凭借世界的获知也只是对单字理解,没有更多作用。
“虽然也有些许效果,但理解之后才能更好发挥。”
武叔将透明人形拿到面前,说:“血元这种力量,存在‘单位元’,它类似于身体的经络节点,在血元中起着通联、传导、构架基础的作用。尽管并非必须,以此为基础的血元修炼是最容易成型,发展潜力也处于中上水平,门槛也是最低的一类。
“身体具有生命液的地方都可形成单位元,而没有生命液的地方,比如骨质、肌腱,也可以主动渗透达到连通,将预想的构架完整成型。
“单位元激发前最重要的是进行定位。一元为始,无枝抖、峰元吼、母精包、戒朽庆四词,是单位元的定位‘方圆象’,每词后的短句是能量流经的方向。”
武叔接着一字一句详解,在定位时用透明人形为汣宸江矫正,而似乎是因为量身定制,每一次精确定位后,引导能量流入单位元的激活过程相当顺利。
在第50个单位元定位激活成功后,所有单位元顿时自动连通,在体内构架出立体的网状脉络,此脉络似超出三维体系,部分以扭曲的引导至未知处。
所有激活的单位元全部同时自动运转,汣宸江感到某种奇异的存在开始流入身体,非是新生力量,更像是得到滋润充盈!
“这就是血元的力量吗?”汣宸江握了握拳,肌肉力量强了不止一丁半点,不过身体满是力量,头却开始有些昏昏沉沉的。
“算是额外的收获,能量转化生命力的附带——不,与生命活力不同,生命力主要用于维持生命延续,对伤病没有任何帮助;而生命活力则辅助于身体机能、自愈、成长、进化等,对身体的增益上,生命活力远胜生命力。当然,转化生命活力也在预期,完成500个单位元之后效果即显。”
“是……吗……”汣宸江晕得更严重了,无力地趴在桌上。
“初期会大量转化体内的能量,会有虚弱无力症状,根据修炼法不同,程度也有所差异。在没有提前炼化能量储备时,最好能同时进行补充,否则会对身体造成损伤。”
汣宸江尝试着去抓肉块,却总是抓不到位,武叔只好动手将肉切碎,塞进他嘴里直接吞下,「这效率是有些过头了,不过还能接受……」
这算是汣宸江吃的最艰辛的一餐,下咽不动就用水冲服,整整一桌的食物居然还无法缓和,前后又补了两桌半,才勉强能撑起身体不倒。
“嗝~”
大量堆积的食物残渣把小腹撑到极限,武叔看着夸张的肚皮,摸了摸胡子:“也许……需要些消化药。”
一瓶药,一大卷纸,武叔还顺便取出一套换洗的衣物放在旁边,说:“药效很好,大概5分钟就能完成消化,先找个地方作好准备。”
汣宸江点头,摇晃着再进树林。
……
黎明将近,第250个单位元终于被激活,而先前只如小光点的单位元开始发生变化,体积极度缩小,自中心产生漩涡流,各种能量顺着旋臂加速流入。
透明人形内的光点与线如同繁密蛛网遍布各个角落,再一次提升的能量转化,已无法让汣宸江的脸色更白一分,只靠着毅力不肯倒下。
“暂时足够了。”武叔利索地端上几盘食物,汣宸江机械地塞进嘴里,炼化更是一刻未停,却总是无法满足血元的转化需求。
武叔看了看透明人形,确认无误后终于收起:“一成的数量差不多是极限,接下来就只需炼化补充能量。”
“要补充……多少?”
“有充盈感即可。”
汣宸江叹口气,实在是任重道远,而且他现在无法大量吸收物质,只能靠消化药帮助,次数多了有种不好的预感。
武叔:“时间有限,能量只能教你这些,详细的内容只能靠你自己去学。接着是关于力量的知识。”
汣宸江软绵绵地弓起手臂:“力量?”
武叔摇头:“不是单纯的力气。力量和物质、能量虽是共存,却是极为特殊。力量没有构成的微粒,无形无质,而又特性鲜明。即可单纯也可繁复,有着不可测性,且不会凭空生成,有介质才有力量。
“生命力、生命活力都属于力量,常见的还有感知、六觉、热力、引力……都在其范畴。”
汣宸江惨白的脸似乎有所好转,说道:“龙脉力也是一种力量吗?”
武叔:“游记的描述总是让人神往,实际上龙脉力是有相当风险的力量,即便是直系的混血后代也极易夭折。
“力量无法观测,但其对外在的影响可以让我们确认其存在——物质的变化,能量的波动,生命行为,或是以同为力量的六觉、感知去体会。
“能讲述的内容无多,具体的力量需要逐一专门了解,而在面对力量时不可草率判断,近似、遮掩、潜在或是控制力的差别,都将使力量效果发生变化。
“灵生会本能地去追求力量,其中简单地通过提炼物质、吸取能量,或是复杂的修炼,这类灵生被统称为‘道之灵’。”
“道之灵?”
“修炼血元,也算道之灵的一员。”晓光中的眼眸清亮,武叔继续道,“虽非主流,对当下的你最为适合。”
汣宸江神色一动:“主流的修炼是什么样的?比血元更强吗?”
武叔:“修炼体系并无强弱,但相对血元,主流的‘元力’修炼更易获得强大的力量。”
“元力是什么样的?我能不能学?”
意料中的好奇与兴致,武叔静静地深呼吸后,说“元力修炼不止是主流,也是奇灵界最悠久、奇妙的体系,即便在独自游历时也能轻易了解。我可以教授你相关知识,为此需回答两个问题。”
汣宸江精神一振:“可以、可以!几个问题都可以!”
武叔面带郑重,问:“小汣,还想回武斗大陆吗?”
汣宸江不解道:“当然想!这还用问吗?”
武叔轻轻点头,手指在身前画了个圈,一层透明的膜在圈中缓缓鼓起,接着像吹水泡一样脱离而出:“这里面便是元气。”
“是和能量一样无法观测吗?”
武叔动动手指,泡泡飞上高空后瞬间膨胀,还未等汣宸江做出惊愕的表情又急速收缩,从高空掉落在餐桌上弹动了几下。
武叔捏起不到半厘米高的不规则晶体,它通体透明,棱角反射着亮光:“元气很特殊,具有可接触的构成粒子,又不受环境与介质限制无处不在;其本身便具备奇异的力量,可蕴生万象,又能无视平衡守则地任意精粹提炼,至极的纯粹与无尽并存。
“元力就是吸收炼化元气,以独特的功法进行转化提纯,存于体内的一种力量。
“修炼元力的道之灵中,有一类特殊的群体,在体内的元力到达一定值时,通过仪式获得特殊的力量,一种名为‘元灵’的力量。”
汣宸江忽然念头闪过,说道:“开……灵?”
武叔:“是的,一种寻常而普遍的仪式,便是开灵——由‘开灵引士’通过器具、铭文、导言等,引导被开灵者体内的元灵具现的过程。对此需要明白一些要点:
1、仪式只是引导,并非创造元灵;
2、元灵只能从元力修炼的道之灵中出现,非修炼元力对象是无法获得元灵;
3、元灵无强弱之分,区别只在于灵生自身;
4、拥有元灵的道之灵,被称为‘灵修士’,但与其他灵生并无不同。”
汣宸江有些懵,说:“那元灵到底是什么?”
“亲身体会吧,看好!”
武叔退步站定,气势变得不同以往,晓光照耀的林间再次入夜,星辰格外明亮。
汣宸江有些失神,突然手心被刺痛抽回,再顾四周,已是夜空落地、星光盈野,树林、水潭消失无踪,只余武叔同在星空中静立。
武叔:“可以试着观察。”
飘在半空的景象让汣宸江紧张不已,小心地踩了踩脚下,感觉不像实地,而是张力极强的水面,至少不会掉下去。
放心不少后,汣宸江看向身周的星光,朝一颗揽过,却是虚穿而过,而掌心再痛,一丝热血顺掌心伤口滴落。
武叔近前,数颗星光随之飘来,在掌心一绕而过,一阵清凉,伤口、血迹即消。
“伤口?”
“已经痊愈。”
“这就是元灵的力量?”
“不,这只是我的力量。”
汣宸江看着倘若无边的夜空,惊叹:“这就是元灵?”
武叔点点头:“这就是元灵。”
武叔伸出的手指,近百颗星光被吸引环绕,在指上形成一道璀璨星环。
汣宸江看着星环,两眼放光:“这些都是元灵吗?”
武叔眼神一动,所有星光全部流向他的手,无边的夜空也开始收缩,眨眼间便只剩篮球大小停在指尖上,有着流动的不规则边界,中心包裹着细密的星光。
“不,这个才是元灵。大小、形态都会随修炼变化,我的元灵在最初也只是几颗不起眼的光点罢了。”
两人仍是踏足地面,浮空只同幻觉,
“我……想要!”
汣宸江颤抖地握着拳头,金钱、美食、知识,甚至刚获得的血元都无法给予的感觉,无由地汹涌而来,强烈到想扑上前哀求,只要能得到,立刻得到!
汣宸江凝目灼灼,再次急切高喊:“我想要!”
武叔平静道:“元灵与元力密不可分,而元气只遍及奇灵界,即便是与奇灵界半永久性连通的世界也未见踪迹,可以说元灵是奇灵界独一无二的象征,拥有元灵就将与世界紧密相连!
“如此,你想要元灵吗?”
“……现在才说这个,”沉默许久,汣宸江用力握拳,努力地克制颤抖,青涩的脸却已满泪,“武叔太狡猾了!”
武叔仍是平静道:“水师没能替我教你的,还由我来补上。”
汣宸江突生怒气:“你骗我!”
“全部都是实话。”
“我不信!没有人……”
“可遇而不可求。”武叔笑着打断了他。
汣宸江微颤,用力地擦去泪痕,猛地砸向桌面,渗血的拳对准武叔,咬牙道:“不会如愿!”
武叔竟是开怀大笑:“哈哈哈!好!我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