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利:“1万张灵符……那1张的手工费只有20金币?”
3人一起看着他,修利一僵,尴尬地闭上了嘴。
轲靡:“1万张……说实话,我至今制作成功的灵符都还没达到这个量。”
梵新:“而且时间来得及么?就算他再熟练,一张也需要半分钟吧?”
轲靡附声:“而且材料也是个问题。”
汣宸江:“那就1千张好了。”
梵新/轲靡:“……”
汣宸江:“庭院有行动极快的细藤,你们觉得花园里有什么?”
3人都沉默,没人愿意回答这个问题。
汣宸江:“高速移动、具备机动性,且有相当的守御力量,接着利用翡翠公墅的碎块,我们才有希望抵达。”
轲靡听到汣宸江笃信的话,终于忍不住问道:“九兄弟,你这么肯定,是有渠道获得考核相关的情报吗?”
修利和梵新虽然不怀疑汣宸江的直觉,但同样想知道答案。
3人都希望汣宸江是早有准备,而得到的只是一句失望的“没有。”
汣宸江在冰台边缘敲下一块、全力掷出,拳头大的冰块瞬间被花园内的植被淹没。他说道:“反应的高度为2米9,有变化也不要紧;藤草的移动速度不如庭院的细藤,灌木则更慢;冰块能割断藤草,说明坚韧程度有限,那么速冻出的坚冰会有作用。”
此时3人都明白了制作大量灵符的目的,面对遍布花园的植被,每人只分到几百张灵符,这是要硬着头莽啊!
梵新拿出一面巨大的盾:“用这个呢?”
汣宸江:“机动性不够,而且一旦受阻必须丢弃。”
梵新懂了,看着不趁手的巨盾,心情变得有些低落。
修利立刻催促着轲靡:“赶紧制符啊,越多越好,至少每人有个千来张!”
轲靡难过得脸都黄了:“我手头的‘净符纸’不够,而且制作‘符墨’的材料也……”
修利提着他的衣领吼道:“你真言切语都用了几张了?为什么会不够啊!”
轲靡睁大眼反瞪回去:“你又没修习过印符,根本不懂我的难处!”
砰!
冰台上落了个半米高的木板箱,汣宸江打开箱盖,轲靡看到里面整齐叠放的符纸一时失神。
汣宸江:“修利、梵新,你们去收集建筑碎块,我和轲靡制作灵符。有危险我会提醒你们,优先规避。”
修利放下轲靡:“好吧。”
梵新取出绳网分给修利,问:“需要收集多少?”
汣宸江:“每个人携带100块,重量不要超过100kg,否则会影响移动速度。”
梵新:“包括轲靡吗?”
汣宸江:“不包括。”
梵新点头离开,一旁的轲靡慌了,连忙憨笑道:“那个……九兄弟,可不可以也帮帮我?”
“可以。”汣宸江回答得太干脆,让轲靡起疑,接着汣宸江对修利说,“修利呆会分给他,价格你开。”
修利攥紧拳头,差点就笑出声了,强装镇定:“好吧。”
轲靡:“我可以自己来,只要稍微给我点时间……”
汣宸江:“你没的选。”
“……”轲靡见没商量的余地,只能认了。
“分工已明,事不宜迟。”汣宸江从木箱中抽出3张符纸,用硬笔简单画下符文,递给轲靡,“哪张比较容易?”
“你突然这么问,我也……”轲靡看到符纸后微怒,冷声道,“你管这叫灵符!?”
每张符纸上都只画了3个符文,尽管各不相同,但在轲靡看来和初学者的涂鸦一样,他觉得自己的知识域受到了侮辱。
汣宸江用手中的小球喷出水柱,符纸一丢、瞬间冻结,坚韧度超过了冰台,落下砸出浅坑。
汣宸江分别示范了3次,3张符纸的使用效果有着细微差异,但以轲靡的印符水平分辨不出来,他甚至不理解为什么那些涂鸦可以生效。
汣宸江重新画了3张递给他:“这些印符不是很正规,不过符纸加上符墨画出的符文便可以称作灵符。你选哪张?”
轲靡终于正视这些不起眼符纸,他可不想输给这样的野路子,随手一指:“这张。”
汣宸江从戒指中取出一盒画笔、一只金属罐:“这是符墨,这些是画符文的备用笔。”
“难道你一直在用这种笔?”
“硬笔头更稳定。”
“我知道,可我一直用的特殊画笔,那些都是……”
全身一体的硬质画笔,都是供初学者临摹印符之用,符文不是等宽的线条,把握粗细变化是每个印符修习者的必经之路。
轲靡摩挲着手中的符纸,又发现了问题,这些根本不是净符纸,这种符纸是无法保存符文。
“而且这符纸也……”
“还有什么问题,一并提出来,你已经浪费了3分钟。”
“那你又在干什么?”
汣宸江手上飞快地摆着符纸,摆出来的都被他画上了浅色的方框。
“增加你的成功率。”
“我不是初学者!”
“成功率能达到5成吗?”
“那你能吗!?”
“我有九成。”
“不可能!”
“你又浪费了31秒。”
“嘁,画就画!你看好了!”
轲靡提起元力,雾汽从脚下升起、立刻消散,一条灰白长蛇缠身而现,蛇首的额骨出开出两束分岔长角,姿态神俊不凡。
轲靡的蛇形元灵游动,吞下汣宸江摆出的符纸,在内部一张张递到轲靡面前,3个符文不用1秒便落下。蛇尾一甩,丢到汣宸江面前。
汣宸江看了一眼就收起,称赞一声:“很熟练。”
轲靡将画笔沾上符墨,自信道:“那你跟得上吗……什么时候!”
汣宸江摆出的符纸又堆了一叠,而轲靡才刚画完第5张。
此时站在冰台边缘的修利跟着梵新到处跑,近处屋顶的每一处塌陷都被他们及时利用到,收集的碎块已有一小堆了。
修利趁着空闲一边清点,一边说道:“我们这么轻松,有些过意不去啊。”
梵新:“你真这么想?”
“是啊,你看他们又出物资又制符,我在这完全是被带上的。”
“你说的对,能进花园深处的,应该只有小九一个人。”
“嗯……”
“所以,不想死就认真点。”
“我没出什么纰漏吧?”
“你觉得自己的实力和小九比如何?”
“现在大概差不多。”
“没错,你修炼的是元力,又有元灵,但小九以血元加上体能就和你持平。要进花园,他的速度和反应力最有优势,而他需要这些碎块,说明以他的体能也应付不了那些危险。况且碎块是开道,而不是避险。你没有全力以赴,他绝对不会去救你。”
“你这么一说,他好像真会这么干……可你体能应该很差,为什么还要去?”
“跟着他,考核会简单点。”
时间很快过去了3个多小时,期间因为冰台下的屋顶全部坍塌,汣宸江制造了其他遍布整个屋顶的分散冰台。他将水冻结用的不是灵符、而是咒符,不仅是梵新和修利,就连轲靡也无法看懂他结出的手印,再配上熟练的口诀,轲靡对他的身份产生怀疑。
几人都站在一起,每个人身上的顺手位置绑着布袋,里面装满了建筑碎块。汣宸江接着将灵符分发,连轲靡都分到一部分,尽管数量是最少的。
汣宸江将自己的行动计划托出,内容全部围绕着他,而他们的职责竟只是自保,梵新仅有的额外分工也只是顺带而已。
没人对此有意见或是建议,汣宸江说过不会出手救援,他们就没人敢大意。
轲靡此时十分紧张,他被安排在了最后,而且还不是殿后的工作,真的只给了他跟随的机会而已。
汣宸江:“有问题可以现在提出来。”
3人一起摇头。
汣宸江又说:“那我做些准备就出发。梵新,你回避下,我要脱掉衣物。”
梵新脸一红,转身、小声哼道:“果然是个变态。”
汣宸江淡定地脱个精光,收起染血焦黑的衣物,将身体清洗干净。
修利和轲靡跟着脱掉鞋袜,汣宸江从戒指中取出大卷白色布带,截下一段,割开手腕浸染,缠在两人的手脚上。
最后汣宸江涌布带缠绕自己的身体,除了头部都裹了个严实。
背好胸包,已全部准备妥当,汣宸江想了想,又把裤子取出来穿上,说道:“可以了。”
梵新看着身材匀称的汣宸江,评道:“这个灵器的创意和品质都很棒。”
修利看着手脚说道:“稍作修改的话会更美观。”
汣宸江:“你准备好了吗?”
梵新点头,跳起、跪在汣宸江的后背,汣宸江用绳子将她绑牢,在腰上绑了两根绳子,末端放给修利和轲靡,他们赶紧抓牢。
汣宸江一手捏着透明小球,俯身准备冲刺,修利和轲靡立刻学样。
“上了,乞节、匕昼从光!”
咔、咔,咔!
冰台被踩得开裂,修利和轲靡先行一步跃出,随后汣宸江后发超越,牵引绳索带两人冲得更远。
「张水无破、森森阔阔!」
汣宸江心念口诀,修利和轲靡手脚上的布带变得微凉,在四人落进花园时,汣宸江将小球朝身前喷出大量清水,双手一撑、再一踩脚,斜冲出去。
水柱被窜出的藤曼抽断,汣宸江空出的左手摸到身后,扯着绳子将身后两人拉高数米,避过第一个阻碍。
“6米7!”
背上的梵新迅速报出植被的反应高度,这比用冰块预测的高了1倍多!
汣宸江不慌不乱,伸出手臂、调整注入小球的血元,一束直径10米的水柱斜下喷出,他脚踩水柱表面、在10米的高空疾速冲刺。
梵新紧张得高声叫道:“你真敢想啊!”
汣宸江:“记住,我不能有丝毫停顿,否则很难再离开地面,前路就靠你开辟了!”
梵新从布带中抓出一把碎块,随时准备丢向前方、驱赶可能拦截的东西。
汣宸江发现腰上的绳子有些重,连忙问身后两人:“你们行不行!”
修利已将绳子系在腰上,他的脚一前一后在水柱上滑行:“我没问题!”
而后面的轲靡半个身子在水柱里,手脚更像是在吊着他,他此时头部半泡在水中话都说不出来。
梵新快速回头再转回:“轲靡站不起来,干脆放弃他!”
“等一下!”轲靡看到进入水中紧随而来的植物,吓得弓身弹起,解开一只手的布带绑在膝盖上、跪着滑行,“我也没问题,别丢下我!”
绳子的负担一轻,汣宸江的速度提升得更快了。
修利显化元灵,抽断伸来的藤曼:“小九快放水,碎块被提前消耗了!”
汣宸江看到前方已在攀爬升高的植物,打开小球的一圈出水口,喷出的圆形水墙随加速变成了深厚的锥形通道。
汣宸江的加速因此变慢,而修利和轲靡获得了更大的活动空间,有水的地方他们都能滑行。一旦有植物接近,拍出灵符、冻结水壁就能阻挡,但需要阻拦的数量非但没有减少,还更加迅速了。
修利分到的灵符一下子消耗小半,而他还没看到目的地的影子,问道:“还有多远?”
汣宸江:“2公里左右。”
“符不够。”
“我知道。”
“为什么不做好1万张再来?”
“时间不够,晚上会更危险。”
“这你也知道?”
“我猜的。”
“这里会有夜晚吗?”
“有。”
“你猜的?”
“我确定。”
“灵符用完了。”
修利拉绳索上前,将放有碎块的布带交给梵新,然后赖着不走了。梵新干脆把自己和汣宸江留给她的灵符都交给他,让他帮忙守御。
而后方早已用完灵符的轲靡,手中的碎块也丢出去了不少,也想靠上来,结果梵新冷言威胁:“敢过来,就割断你的绳子。”
轲靡哀求道:“帮我这次,考核结束我会给你们很多钱!”
梵新对修利说:“割了吧。”
汣宸江抢先一步扯过绳子,将轲靡拉到身旁:“卖身,3年。”
轲靡冷笑,立刻显化元灵,灰白长蛇将4人全部缠在一起:“帮我这次,大家都没事,否则……”
汣宸江伸出手:“除非你比我快。”
轲靡看到他手中之物骇然失色,立马散去元灵,憨笑着:“那个……能商量下吗?3年实在是……”
汣宸江:“那就半年。”
无光的长钉已经顶在了轲靡胸口,他脸色发白,急忙应道:“好!”
汣宸江:“修利,他的绳子交你。”
“好。”
修利解下汣宸江腰上的绳子,只握在手中,吓得轲靡不敢乱动。
梵新忽然失声道:“喂,小九……那个数量,真的能过去吗?”
汣宸江以脚下的水柱在不断在加速,可还是比不上植物苏醒的进度,不仅仅是身旁,一直到远处的目的地,都已是蠢动的植物。
汣宸江:“应该过不去,那个集中程度,灵符会来不及用。”
梵新:“怎么办?”
轲靡:“干脆回去吧!”
汣宸江看了他一眼,轲靡立刻闭嘴,他说道:“用其他方案吧。”
梵新:“要怎么做?”
汣宸江:“会很危险,你们先靠近我。轲靡,将你的元灵化实,盘成球包住我们。”
轲靡老实地听从指挥,再将元灵显化,一颗的盘蛇球朝下方落去。
“张水无破、森森阔阔!”
汣宸江调整小球、出水口全部朝下,一大团的清水圆滚滚地落下,被花园的植物瞬间缠绕固定,而植物只能在球状的水团上刮下水珠,难以侵入。
嵌在球状水团上方的盘蛇球陷入深度达到临界,接着如同炮弹被弹射而出。
还跪在汣宸江背上的梵新发出惊叹:“表面张力还能这么用!?”
汣宸江用小球在下方再制造出水球,混入血元后加把力丢下去:“运气好的话,这次就能到终点。”
轲靡紧张道:“运气不好会怎么样……”
汣宸江:“那和我们无关,它们已经为我们准备好了!”
下方大量的植物疯狂汇聚而来,而巨大的水球散出惊人的寒气,所有接触到的植物全被冻结、难以移动,水球的位置和角度非常符合汣宸江的设想。
“天落劫、一羽——张水无破、森森阔阔!”
汣宸江轻声吐词,极寒的水球瞬间恢复常温,接着等盘蛇球嵌入时立刻再加强表面张力,除他以外的3人都被一瞬间的加速力压倒,他们划出近千米高的抛物线,接着朝前方地面上的围墙冲去。
围墙跟前,一颗嵌着蛇盘球的水球猛地砸落,汣宸江抓住机会散去血元之力,冲击转化的表面张力也随血元而散,水球破碎,蛇盘球轻轻滚落在地。
“虽然想说,你的这些操作很……咳咳……”梵新呼吸不畅,无论抛出还是落地,她身体都承受了巨大压力。
轲靡:“你是真的厉……咳咳咳……”
体能较强的修利只是呼吸急促,警戒四周,除了一面墙,并没有发现会动的植物,他突然怀疑已出了考场范围——微风徐徐,遍野新绿,湿土之气扑鼻,鸟语虫鸣似远还近。
接着头顶已扩张无边的云涡,将修利拉回了现实。
汣宸江拨开墙上的藤叶,是一样熟悉的呐珀语文字。
“安全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