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前厅用早膳的李夫人,见老园丁匆匆忙忙的小跑着出来,随即放下了手中的瓷箸,从侍女手里接过锦帕擦了擦唇角,轻声道:“你这急匆匆的是要去哪儿?”
闻言,李丞相也盯着老园丁,一语不发。
老园丁‘唰’的就跪了下去,连忙道:“公子命我前去找大夫。”
李夫人柳眉一挑,心里隐隐觉得有事发生,仓惶追问道:“怎么回事?”
“我在馥儿姑娘院里给花草修剪枝叶时,看到公子神色凝重的抱着馥儿姑娘回来,想必是馥儿姑娘有恙在身。”老园丁不敢有任何隐瞒,一五一十据实以报。
李夫人心一紧,挥手说道:“那还不快去。”
老园丁如获大赦似的,起身拔腿就往府外走。
李夫人忧心的看了一眼李丞相,李丞相若有所思的不语。
李墨琛跟馥儿的事,他们都看在眼里,李墨琛有多欢喜馥儿,他们不是不知道,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罢了,从昨日李墨琛在朝堂上当着皇上、众大臣们说完那番话时,李丞相就知道李墨琛把馥儿看的有多重要,重要到比他的命还要重要。
丞相府是李丞相不惧艰险,在朝堂上苦苦打下来的一番天地,本以为跟韩宁公主结下姻亲,就能更好的稳住李家在朝上的地位,谁曾想那圣旨居然是假的,眼下李墨琛眼里也只有馥儿一人,再也容不下任何女子,就算他们要给李墨琛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千金,他必定会拒绝,若李墨琛为了馥儿而放弃仕途,那真的就辜负了他这些年来的努力了,李丞相一下子像是苍老了一半。
大夫提着药箱赶来的时候,李墨琛正靠着门框,笑的声嘶力竭,那模样甚是吓人,犹如得了失心疯一样。
是啊,他得了失心疯,药石无医。
他亲眼看着馥儿唤水,又看着她将掌心的水球凭空变不见,你说此时他是不是该相信她所说的那番话了,相信她是来报恩的锦鲤,因为没找到恩公,恰巧被同那恩公几分像的他捡到了,她不过把他当做恩公的替身,他却错付了一腔热忱的深爱。
说来,这得有多讽刺。自己深爱之人,从未爱过爱过自己。
老园丁惴惴不安的看着李墨琛,心中不免惶恐起来,公子刚刚都还好好的,现在这失魂落魄狼狈不堪的样子,莫不是突然得了什么怪病?
大夫揣着药箱,一脸冷漠的走到门口,轻问道:“是您需要看病么?”
李墨琛摆摆手,偏过头指了指里屋的馥儿,转身拂袖而去。
屋内,馥儿默默不语,她想,今日过后,李墨琛以后大概都不会在理她了吧,心间疼痛的感觉骤然袭来,疼的她一脸煞白,捂着心口重重的咳了起来。
大夫漠然的走近屋里,把朱红的药箱放在桌上,慢条斯理的打开,拿出号脉的柔垫,合上箱子大夫慢慢走近床边,又搬来凳子兀自坐下,让馥儿将手放在柔垫上,为她诊脉。
大夫摸着馥儿的脉象,总觉得这脉象很是奇怪,不像是凡人的脉象,心里不禁一沉,这姑娘该不会是什么邪物幻化的吧!